三皇子忽的明白过来,他的注意力被带偏,事情的关键在于二哥的刺杀行为,他想要的是借自己的手除掉赵衍,获得太子之位,而这其中氐族只是其中小小的一环。
大殿之上安静无比,甚至能听见急促的呼吸声。
首位上的南梁帝目光逐渐深沉,赵氻率先打破了宁静,扑倒在地朝着南梁帝哭诉而去:“父皇,儿臣再也不敢了,原谅儿臣这一次吧。”
南梁帝心疼儿子,可这众多的儿子中最喜爱的是赵衍,赵氻哭了许久,看着面色越来越淡漠的南梁帝,心底里无限悲凉,匍匐在南梁帝脚下言语悲痛:“父亲。”
这一声父亲叫到南梁帝心底,还是在赵氻幼时听过他如此叫过他,那时他还不是皇帝,只是个皇子,儿子也不多,对待子女都是喜爱,赵氻时常在他身边,奶声奶气的叫着他父亲。
只是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变了。
南梁帝看着地上的这个儿子,心中悲凉,他虽有错但还未酿成大错,还能救一救他。
看着南梁帝始终没有松动的神情,赵氻的心中越发寒凉,跌坐在地上,脸上全是无可奈何,何时起父亲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再也没有父子间的亲情,说话交谈要思前想后,生怕说错一句,从此没了性命。
赵氻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不动声色从袖间滑出一把小刀,猛地朝着南梁帝刺去。
“小心!”赵希离的近,大声叫道着。
南梁帝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只见一道银光从眼前划过,赵希忙起身到南梁帝身边,朝着赵氻便是一脚。
众人这才发现赵氻手中不知何时握着把小刀,赵氻吃痛,手腕用力朝着南梁帝挥去。
南梁帝似乎没能从震惊中恢复神来,目光定定的看着赵氻,眼神里全是不能相信,那个从前总是黏在自己身后的小娃娃,如今正与自己兵刃相见。
直到胳膊上传来疼痛,南梁帝低头看去,银色的刀光正从眼前划过,刀刃上带着红色的血迹,手臂上方一条伤口划破衣裳,猩红的血水将衣裳打湿。
“父王。”赵衍大叫着朝南梁帝而去,将南梁帝护在自己身后。
赵氻眼中厌色更重,脱离赵希的纠缠朝着二人直直而去。
殿上一时间纷杂无比,柳楚楚看了眼依旧在殿上矗立的蒋邵,而他仿佛对这一切闻所未闻。
忽的,蒋邵抬着头朝她看来目光正正对视,他的眼里没有波澜,瞳孔漆黑幽静,帝王的生死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只一瞬,蒋邵的双眸挪开,眉眼重新投入到殿上的高台之上,柳楚楚顺着他的目光而去,一袭清丽的身姿落入眼底。
赵希渐渐不敌落入下风,宫内的守卫在台下不敢贸然行动,赵衍加入战斗,只是身手不敌,赵氻一招便让他瘫倒在地。
再看时,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赵氻不想活,也别想让其他人也活下去。
赵衍眼中全是失落,他虽与二哥不算亲近,但这么多年也算是相安无事,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下狠手。
就在赵氻丧失理智,正欲朝着赵衍下毒手的那刻,蒋邵终于有了动作,快步朝着高台而去,一个转身将他踢倒在地,在收回手势的那刻,目光淡淡的看了眼在台上的女子。
柳楚楚暗笑一声,这人还真是记仇。
她想得专注,并未看见有两人的目光正看着她。
底下的侍卫快速将赵氻制服,又碍于他的身份,不敢轻易用力。
南梁帝将赵衍扶起后才缓缓朝着赵氻的位置而去,不过片刻的时间,他好似老了许多岁。
还没来得及质问,赵氻先轻笑一声,笑得肆意妄为,丝毫没有将南梁帝放在眼里。
“为什么?”满腔的愤怒化成一句疑问,南梁帝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父子相残手足相杀。
“你问我为什么?都是因为你啊,我的父亲。”赵氻瘫倒在地,笑的越来越大声。
南梁帝一愣,接着又听见赵氻继续说道:“因为你偏心,小五什么都没有,可他一出生就是太子,老三老四占着母妃受宠享受着你的偏爱,大哥时常犯错,你没次都不罚他,还在他受过给他各种赏赐,而我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朕从来什么都没有少过你的。”
南梁帝的目光深沉,语气里多了几分深沉。
“少?”赵氻言语激烈,试图挣脱侍卫的桎梏,但侍卫不敢轻视将他牢牢压在地上。
赵氻看了蒋邵一眼,蒋邵给了他们一个眼神,侍卫松开了手,他不是蒋邵的对手,更何况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踉跄从地上站起,虚手拂掉身上的灰,保持着最后的尊严。
“你是什么都没有少过给我,但是也什么都没有多给过,我母妃去世你没有来看她最后一眼,心心念念了你一晚上,可你呢去见了你的头疼的宠妃;我因为母妃过世伤心悲痛生病,可你一句竖子心软不可教否定了我从前所作的一切,你是给了我作为皇子应有的一切,但从来没有给过我父亲的爱。”
南梁帝从来没有听过赵氻说这种话,霎时间呆愣在地,原以为他给予他们贵重的物品他们就能开心。
他是一个皇帝,只能做一个君主做不了一个好父亲。
“你幼时朕也曾抱过你,你总是爱跟在朕的身边,不说话安静的呆在一边,朕从没有对你有偏见,对你也如其他人那般。”南梁帝话语哽咽,赵氻从前跟他很亲近,只是不知何时起就不在他的身边了,“朕对你,是抱有期待的。”
自己总归对他有亲近感。
可哪知赵氻确是冷笑一声:“期待?那便让我坐太子!”
话语一出,殿上发出阵阵惊呼,从南梁帝的态度上来看,是想放过赵氻的,若是真要安抚,说不定真的会将太子之位让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