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冯夙都不知道有这堵石墙机关,再有当年青万年抵挡外敌时也并没放下此石,说明这种断龙石只在地下河水冲出来,机关枢纽室遭到毁灭时才会启动。
赤土堡的前身原本是“千机连环堡”,是天下第一刺客组织“千人堂”的总坛。而最初的主人却是穿越者程博士,他苦心经营,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把坞堡和地下堡垒打造成机关城堡,用以应对五胡之乱时流民盗贼的骚扰侵袭,尤其是地底还掩藏着他不能为世人知晓的秘密。有些秘密一旦被人接触到,就会启动自毁装置,让人找不到痕迹。
所以,这地底密室暗道机关设施,冯家也还有很多没有探索明白。
单良分析说:“阿萨辛还在地底,不可能自断生路。多半是黄河涨水,导致地底水流喷涌而出,触动了幕墙机关封闭了通道。我眼见水车叶轮倒塌,意味着这地底所有机关装置都已失效,断龙石没有水轮强力驱动恐怕万难升起。”
吴畏想起青万年父女的制作室底下有密道通往赤堡外地面,就问单良还有没有其它途径可以出去,因为单良掌握暗室密道地图。却见他摇摇头说:“除开这条出路外,唯一通往外界的通道接近地下河道,此刻肯定灌满河水,且通道曲折徘徊,不可能藉以逃生。”
一名老成的江湖豪杰说:“或许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我们进入其它暗道密室,将门关上,阻止水流,静待救援。”
冯夙此时也是惊慌失措,他从来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上也能遭遇灭顶之灾。赤土堡人手不少,随时可以召集上千人马,这断龙石就是硬抬也能抬起了。但地底机关枢纽很少有人下来,等家臣发现情况不对,再来查看就为时已晚。
吴畏看着单良说:“打开断龙石要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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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良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火把,开始仔细检查断龙石幕墙和通道两侧墙壁。
水面已经涨到齐大腿了,众人见单良时而来回淌水丈量尺寸,时而耳贴湿壁聆听异动,时而凝神思考掐指计算。各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搅到他。
最后单良手腕一翻,手中多了一枚利器。他就用这枚利器在砖壁上刻划了一个记号,“小五,我要你用尽全身力道,击打此处砖墙!”
佛念一愣,说:“莫非此处打通能有出路?”他这么一说,各人都脸露喜色。
单良摇摇头说:“都说了,不会有其它出路。”
佛念说:“好吧!”依言站桩拿势,一拳砸去。“轰”的一声巨响,砖屑四溅,墙上顿时出现斗大的一个窟窿,显然砖墙里面大有蹊跷。佛念大喜,再接连两拳,砖墙已经垮了一个大洞。
单良将火把探进去一照,里面空间不大,布满了青铜齿轮和链条,还有长长短短勾连的金属棍棒。只听他说:“果然如此!”
吴畏问道:“这机关能破吗‘?”
单良说:“我试试!”
冯夙喜出望外说:“兄弟,‘机奴’程一杀一死,你就是巧手匠心第一人了,破了这断龙石出去后,你就能名扬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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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良默不作声,将火把递给吴畏,要他用火光照着。又将一直随身携带的背筪取下要佛念提着。他自己从背筪里面取出斧凿,探身到墙后空间一顿敲凿。
吴畏见水面渐渐上升到腰身处了,提醒说:“剩下用时间不多了!”
单良在墙内说:“断龙石近万斤重的幕墙,是要靠水轮连杆传动来控制的。只是机关枢纽室的水轮已经被冲倒,不能驱动。只能移花接木,借助外力。”
冯夙有些担心地说:“兄弟,有没有把握?这条通道很快就要被水灌满了。”
就见单良丢下斧凿费劲地从墙内空间扯出两根手腕粗细的铁链来。
这边大家注意力都被单良吸引,通道中却响起划水的声音。吴畏扭头看去,只见黑暗中一条人影吃力地涉水过来。
冯夙喝问:“是谁?”
那人慢慢走近了,正是宋铁脚,他手里正借着水的浮力拖着一具尸身。双眼睛圆睁,嘶声说:“程一杀暗算我们……!”话未说完,仆倒在水里。
吴畏闻言暗吃一惊,程一杀明明被他们用“千机连环遁”锁具锁进“铁浮屠”。这种锁具程一杀研究琢磨了好几年也无法打开,怎可能淹在水里还能脱逃?又一想,程一杀常年躲藏在地底,活得像老鼠一样,估计也会有缩骨之术,从铁笼栅栏缝隙里钻了出来。
两名家奴过去,将宋铁脚身体拽过,大家这才发现他已经气力衰竭而亡。再查看他和朱无剑尸身都是被人遭人暗算,用杀人利器从背后偷袭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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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他们的武力,就算单打独斗,其中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弱于程一杀。只是程一杀常年生活在地底,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而他二人失去火把照明比瞎子还要迷茫。程一杀从“铁浮屠”中脱困,借助杀人利器暗算刺杀他们是易如反掌。
单良并没因这些干扰而停止破解断龙石机关的进程。此刻水面已经涨到齐胸了,他将两段链头分别交给两名江湖豪杰,说:“我已经设置好机关连杆,现在大家只要合力扯动这两根铁链,就能将断龙石吊起!”
那名老成的江湖豪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说:“小兄弟,你觉得我们这十余人可以将重逾万斤的断龙石吊起?”
单良点点头说:“不错,也不知是哪位异人设置的机关,它就是如此神奇!”
冯夙说:“现在别无他法,只能相信兄弟。大家一起用力拉扯铁链吊起断龙石!”
现场总共有十二人,分为两组,每组各扯一根铁链。包括冯夙在内各人都使出全力拉扯,果然听到轮轴转动的吱呀声,感觉断龙石微微抖动了一下。各人精神大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居然将万斤石墙缓缓拉起,升到差不多一人高,悬在空中。奇妙的是卸去劲力,石墙也不落下。
冯夙放下铁链,当先从墙下钻出,接着就是他带进来的江湖豪杰,然后是剩下来的家奴。吴畏和佛念又走在后面。单良却并无走出去的意思。吴畏感觉到有些诧异,佛念也催促说:“阿四,快走啊!”
只听单良说:“你们忘了还有程一杀和阿萨辛二人在下面。底下还有好多空间是隔绝的,他们最少可以在里面停留一天一夜。”
佛念说:“你就别管他们了!”
单良笑笑说:“你们先走吧,要北平公调集人手明天此时把断龙石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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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畏说:“那你呢?”
“明天此时最多只能有一个人出来。而剩下的这个人将是当之无愧的‘巧手匠心’!”单良说,“我要是能出来,从此就名扬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