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江景彤去见纪衡梧的时候,事先也是向冥夜报备过的。
至于两个人在客厅的所有对话,冥夜也是听的一清二楚。如果此刻有第三个人在卧室,就能明显感觉到冥夜的情绪不对。
而他的手上,仍旧摩挲着那一块青鸾玉佩。
想到刚刚他利用术法所看到的场景听到的谈话,他心里的异样情绪就愈发汹涌。
岁月流逝的太长又太快,走到现在,冥夜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他为九婴卖命奔走的第几个千年。
千年中,人间繁华历转,万物更迭,自然是要比忘川鲜活的。但太过热闹的场景看多了,也难免心生疲惫,更何况,触目所及的所有生动,都并不属于他。
以前冥夜也有过想要后悔回头的瞬间,但都是须臾间的念头,眨眼之间便消散了。可这一次,这样的念头却格外的强烈。
尤其是在他看到了,现在的江景彤。
分明是她,又不是她。
从白昼走到月上中天,从朝霞千里到晚霞来巡,冥夜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变过。
门外,赵凌川和夙潜在敲过好几次门没有得到回应后,就也放弃了喊他的这个念头。
似乎自从他的任务完成之后,冥夜就一直是这种状态。
本该是高兴的事情,因着他的反应,也失去了几分欢欣。
直到第二天的月色降临,冥夜才终于走出了书房,却没和另外两个人说一句话,而是直接离开了别墅。
“他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心事?”赵凌川还没来得及和冥夜说话,那人就直接消失在原地,剩下赵凌川一脸疑惑的问着靳如年。
自从他和冥夜相识以来,他都是一副坦荡淡然的模样,似乎人世间也没什么能够绊住他的东西。
千年来他都数不清冥夜都做过什么人,从位极人臣的国师到山野樵夫,都没见他有过什么心事。仿若这种东西,本就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靳如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见赵凌川似乎是真的和整个问题杠双了一般,用筷子敲了他头一下,“他的事情我们向来没办法插手,各有因缘罢了。”
“吃你的饭。”
说完,靳如年就没再和他说话,自顾自的吃饭。
却仍旧是一副所思不得解的模样。
九婴的洞府之中,一间隐蔽的房间里,一张冰床放置在房间的正中央,丝丝缕缕的寒气飘散,即便不靠近都能让人感受到那种彻骨的寒冷。
冰床之上,一个女人安静的躺在上面,双眸紧闭,唇色泛白,眉间紧蹙,像是身处在梦魇之中,求路无门。
“难得见你来,原本不想带你来这边的,但是我现在能成功,多半也是靠你。”
石门之外,想起一道男声,是九婴的声音。
“我也只是来看看她,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束,怕你太过分。”
九婴讪讪一笑,没说什么直接打开了石门。
冥夜紧跟在九婴的身后,几乎是在开门的一瞬间,他就清楚的看到了房间内的场景,顿时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