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去力为劫。
不管是人还是妖魔,在这时间都免不了要面对消去的力量,而偏偏【劫】这种东西是无处不在的,你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修士面对【劫】妖魔面对【劫】都是充满了矛盾的心理,【劫】的存在实际上也在改变着妖魔和人类共存的模式。
且不提破碎凋零梦境中,两只妖王对于【劫】的惊叹。
徐唱觉得自己就是在受【劫】。
鬼新娘没有死。
或者说没有死透,当他按照约定悄悄来到的废弃区一处反抗军留下的安全据点时,下意识回头就瞥见那一身大红嫁衣的身姿,整个人一个哆嗦下意识就想到了历劫,连忙是喊出声想让顾盼明小心。
只是他话还没喊出口,一只手就已经是闪电般探出,对着他脖颈肌肉轻轻一点,猝不及防的徐唱张开嘴只能发出微弱的嗬嗬声。
他短暂失声了。
“别出声,一路上我都看着,它没问题。”从黑暗中走出了一个身披雨衣的身影,戴着口罩的顾盼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远远吊在后面的鬼新娘。
或者说……
鬼新娘的残骸。
顾盼明很确信在梦境里自己已经杀了【神主】,而且是剑意把所有碰撞意识都绞碎的那种,打个通俗点的比喻就像是泥头车创人,血还溅在挡风玻璃上没擦掉呢。但偏偏现在鬼新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路跟着徐唱过来了。
徐唱瞧着顾盼明在端详原初那飘忽的红色身影,愤怒的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臂,指着自己的嘴巴咿咿呀呀发出怪声。
“再等几分钟,你咽喉肌肉就自己恢复了。”顾盼明似乎是嫌弃般瞥了他一眼。
“……”
你了不起!
徐唱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他知道顾盼明嫌弃他平时有些话痨,可有必要这样吗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憋死人了!
不过这噤声手法倒挺有意思的,不是单纯的打击技巧,还掺杂了一点别的模糊东西进来。
很快徐唱就把自己被物理禁言这事丢掉了脑后,好奇的思索起了顾盼明对自己用的手法,这一专心反而是忽略了自己的某些感应。
直到顾盼明捅了一下的他的手肘,他才是不耐烦的抬头。
“干嘛……诶,我能说话了”
“别发呆了,我们先进楼,不要在月光下闲聊。”顾盼明转身进了这栋废弃大厦。
“哦哦,我们哈,我还是第一次从你这里听到这个词,你也不是看上去那么冷漠嘛。对了,你说不要在月光下闲聊,难道月光有问题嘛我们从小到大应该照了不少月光吧月光不是折射太阳光,那太阳光也有问题”
徐唱的话痨属性伴随着他那有些活泼的性子显露出来,顾盼明无所谓,他爱说就说吧反正最多是耳边多点噪音是可以接受的。顾盼明无所谓,那徐唱就更无所谓了,今天他受的刺激可够多了,不多逼逼两句发泄一下心理的压力,估计他要喘不过气了。
特别是,身后还吊着一只鬼新娘的情况下。
等到走到深处后,徐唱终于是憋不住了。
“顾盼明,好哥哥,身后那玩意……”
“那不是【神主】,【神主】已经被我杀了。”顾盼明知道徐唱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你还没有感觉到吗身后吊着的那只鬼,和你有联系。”
“啊哈有么”徐唱用力挠头,不断回头。
“……”
顾盼明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他。很快徐唱就绷不住了,他忍不住嬉笑道。
“好吧好吧,别生气,我一开始确实没感觉。可在进大厦冷静下来后,我就感觉到了,就像是我突然间多出了一个器官一样。”
“妖魔祭祀,【劫】的逆反。”
顾盼明说了一句徐唱没有听懂的话。
“这个要解释的话,得花不少时间,恰好我们今晚的时间很充足,目前也比较安全,我就从什么是妖魔,妖魔的本质,还有这座城市的实际情况来给你开始解释吧”瞅着徐唱一头雾水,顾盼明直接招呼他席地而坐。
单手结印,吹风驱尘,这废弃大楼的瓷砖立刻是如镜子般锃亮。
“卧槽,这个好酷炫,我要学。”
徐唱不矫情和俱乐部时一样席地而坐,一脸期待的等着顾盼明给他解惑。
说实话,徐唱这个家伙不管是在接受能力还是意志上都超出常人一筹,在差点被献祭后并没有感到畏惧,而是十分的亢奋,甚至有种跃跃欲试的意思。就像他在接受了鬼新娘和自己有联系后,就很坦然无所谓的接受了。
简单点说,徐唱是剑道上有天赋者,并且是理智中一根弦和常人不太一样的家伙。
所以顾盼明也不怕他会无法接受现实而拔剑自杀。
于是乎,顾盼明就一边用神识扫视四周,一边和徐唱说起了妖魔之事。徐唱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逐渐严肃,再到最后的低头沉默。
毕竟以人为畜,圈养四百五十万,大祭,妖魔本质,五个月期限等消息一头冲过来,就像是洪水一样淹没了徐唱成就超凡后的那点兴奋。
先抑后扬是顾盼明谈话的技巧。
坏消息先说了,然后就是好消息。
像是反抗军,城外人,神州仍在,修士这些消息塞过去,徐唱的表情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变化。
徐唱的消化能力很强,几乎是在顾盼明停止讲述的一瞬间,他就耸肩道。
“也就是说,五个月后整座城的人,除了那些汉奸,哦不,人奸走狗之外,剩下的人都会被咔擦咔擦吃掉吗”
“是的。”
“五个月的时间够准备逃走吗”徐唱闭上眼睛思索。
“不知道,但多个人多份力量,到时候能救一个是一个。”顾盼明并不知晓反抗军那边的计划,丁大哥没有告诉他。
顾盼明也有自己的计划就是了。
不管怎么样,至少柳妈妈和采薇他是一定要救的。大不了到时候抱着两人,从城墙缝隙中强穿过去,投身一剑足够他剑炁为罩,刹那间穿过厚度大约在五十米左右的城墙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