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会……青鸾会……还有那些隐藏在朝中的蛀虫……”朱瞻墡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你们以为,凭借这些阴谋诡计,就能动摇大明的根基?真是可笑。”
夜风拂过,朱瞻墡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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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城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城墙斑驳的裂痕像是被岁月啃噬的疤痕。
朱瞻墡立于山坡上,目光掠过城门下稀落的行人,指尖摩挲着腰间玉牌上的纹路。
昨日追踪黑衣人的密报已送至他手中——那人在城中绕了七条街巷,最终消失在城南一座挂着“福源当铺”匾额的宅院后门。
“当铺……”他冷笑一声。
商贾的幌子,倒适合藏污纳垢。
“殿下,青州知府刘秉元率人出城迎接了。”侍卫低声禀报。
朱瞻墡扫了一眼远处匆匆赶来的青顶官轿,淡淡道,“让刘秉元到驿馆候着,本王稍后自会见他。”
“你带三十人换上便装,盯住福源当铺所有出入口。”
“是!”
马蹄声渐近,刘秉元的轿帘被掀开一角,露出半张堆笑的脸,“下官恭迎襄王殿下!青州城已备下接风宴——”
“接风宴免了。”朱瞻墡打断他,马鞭虚指城南,“刘大人可知福源当铺的东家是谁?”
刘秉元笑容僵住,袖口微颤,“这……应是本地商户,下官回头便派人查清底细。”
“不必。”朱瞻墡夹了夹马腹,黑驹擦着官轿向前踱去,“今夜子时,烦请刘大人开南城门,调走巡防营。”
“殿下这是何意?”
“剿匪。”
二字落地,马蹄已踏上官道扬起的尘土。
刘秉元盯着那道渐远的玄色披风,后颈渗出冷汗——南城门正对着福源当铺所在的永平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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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梆子响过三声,二十道黑影从当铺后院翻墙而入。
柜台上昏睡的伙计被利刃抵喉时,库房暗门正缓缓闭合。
“留活口!”朱瞻墡一脚踹开暗门。
弩机绷弦声在甬道尽头炸响,三支铁箭贴着他耳际掠过,钉入身后木柱。
火光骤亮,照亮甬道两侧密密麻麻的铁笼,腐臭味扑面而来——笼中蜷着七八个孩童,手腕皆烙着青鸾纹。
“果然在炼‘药童’。”朱瞻墡眸色森寒。
青鸾会以幼童心血制秘药控人心智,这是在拷问张德海和陈五湖的时候,得到的情报。
青鸾会以此,来培训死士。
厮杀声从库房深处传来。
当他提剑闯入时,黑衣人正将一叠信笺投入火盆。
“晚了。”对方嘶声大笑,火焰吞没最后一片墨迹。
寒光闪过,剑尖挑飞那人蒙面布——是个生面孔,但腰间玉坠刻着工部侍郎王家的族徽。
“拖出去,挂在南城门口。”朱瞻墡甩落剑上血珠,“让刘秉元带着巡防营来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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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驿馆烛火通明。
刘秉元盯着桌案上染血的账本,喉结滚动,“殿下,此事定有误会……”
“误会?”朱瞻墡将一摞地契甩在他面前,“永平街十二间铺面,全挂在刘大人妾弟名下。”
“需要本王请户部的人来算算,这些年青鸾会孝敬你多少银子?”
然而此时,窗棂突然一震!
“什么人?”
侍卫瞬间破门擒住窗外人影。
那人被押进来后,朱瞻墡认出了那张脸——李虎的心腹参将,此刻手中攥着的,正是今早他命人伪造的“刘秉元认罪书”。
“告诉李虎,”他碾碎参将腕骨,任由惨叫声撕裂夜色,“下次派细作,记得别用右手使刀之人。”
参将虎口厚茧,分明是常年握雁翎刀所致,而李虎犯人的手下,练的正是关外刀法。
晨光刺破窗纸时,八百里加急密报送抵案头。
朱瞻墡扫过火漆印下“兖州”二字,冷笑渐深——光明会中的一个商人三日前包下所有漕船,此刻正泊在临清闸。
漕运,盐铁,药童。
棋盘上的线,终于要绞成网了。
“来人!”朱瞻墡高声喊道。
“殿下!”很快就有几个襄王卫赶了过来。
“传令下去,封锁临清闸,所有船只,一律不得进出。”
“是!”一名襄王卫当即领命而去。
朱瞻墡随后看着剩下的几名襄王卫,“传令,集合,目的地,临清闸。”
“是!”
一个时辰后,朱瞻墡带着一队襄王卫来到了临清闸。
此时时间已经临近了午时,大量的船只停靠在临清闸的岸边。
金属刮擦声在寂静的河面上格外清晰。
朱瞻墡来到了一艘船上,俯身查看船板缝隙,指尖沾到几缕暗红锈迹——这些号称运粮的漕船,舱底竟透着铁腥气。
兖州知府张汝贞的皂靴踏过跳板,“殿下小心,船板年久失修……”
“年久失修的船能载三千石铁料?”朱瞻墡突然用剑鞘猛击船帮。
空洞的回响惊飞一群飞鸟,张汝贞的喉结随着声波滚动。
三日前他截获密报时,三十艘漕船已泊在临清闸。
此刻船吃水线浅得异常,船头却用草绳捆着压舱石,粗麻绳新得刺眼。
“张汝贞,你最好没有真的与这件事儿有关,要不然,等着夷三族吧!”朱瞻墡面色铁青的指着张汝贞。
朱瞻墡的话音刚落,张汝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脚下的船板发出吱呀的声响。
整个大明帝国的文官,没有一个不忌惮朱瞻墡的,实在是朱瞻墡手中的锦衣四卫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么多年,死在朱瞻墡手中的文官,也实在是太多了。
本来,江南地区一直是大明帝国文官的产出地,大明永乐十年以前,四十多年间,江南地区基本掌握了大明文官的所有职务,甚至已经开始侵占军权。
但是你看现在,江南地区的士族已然落幕,朝中的风向也不扶持江南了,江南地区扶植出来的文官,基本上也就剩下了大鱼小鱼两三只,完全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殿下明鉴,下官......下官实在不知......”张汝贞的声音有些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