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星还有吓着的时候?你在看什么?”卢棋问道,眼睛打量了一下覃予,现在他看覃予怎么看怎么好看,无论是人还是衣裳首饰的装扮,她押禁的铃铛发出的轻灵悦耳的声音很好听。
覃予翻了白眼,明知道还问,此时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还能看什么,素冠荷鼎呗,话说这么名贵的品种竟然野蛮生长的那么好,我数了一下,四十二株,要是弄个一两株装到盆里拿出去卖掉,岂不是挣大发了?”
说着还目不转睛盯着那些素冠荷鼎,仿佛地上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卢棋侧着身子凑到覃予身边,双臂环起打量了一下那些素冠荷鼎,确实长得还行,卖的话......天魔星缺钱?他狐疑的打量了一下覃予,看起来倒不像是个缺钱的主儿,光是身上哪一样首饰不是价值连城,老夫人宠她都快超过他这个亲孙子了,什么好的都是先紧着这丫头。
她还真是掉钱眼里了,那么灵气的姑娘也那么俗气,卢棋有些感叹。
覃予没有看卢棋的眼睛都能感受到卢棋的目光在她身上,他在想什么她大概可以猜得到,只是觉得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她抬起头,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卢棋也朝着她假笑了两声。
今日卢棋戴了顶文人帽,穿着修了几支桃花的紫白色圆领束袖长袍,倒是有几分文人雅士的模样,更帅了。
一时间,两人都些尴尬,卢棋好死不死的刚刚摘了朵素冠荷鼎,覃予都没有来得及阻止,看着卢棋手里的花儿甚是惋惜,话到嘴边生生吐不出来,眼睁睁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打了水漂,她现在就是喜欢钱,开店资金当然越多越好。
“给你戴上,你今天就是整个东京最值钱的小孩。”卢棋递到覃予面前,一脸宠溺的朝她招手。
覃予才不要,白花花的银子没了,伤心还来不及,转念一想又不是她的花儿,她难过个什么劲儿?心情可算是被她自己迅速安慰了回来,“我已经有了茶花,你自己戴吧,走吧,祖母该好了。”
卢棋有些不知怎么收回来递出去的手,覃予竟然拒绝了他。
卢棋都不知自己做了什么,覃予好像不开心了,筹措了会儿,很艰难说道,“你要是喜欢,这些话花送你就是。”
卢棋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安慰人,在他心里覃予只是个小孩,顶多是个不懂事的妹妹,能用物品哄好的都不是事儿。
覃予不屑,“园子里的东西你说送就送啊,又不是你的。”
“怎么不是我的,这些可都是平北院移过来的,不止这里的兰花,还有那边的蔷薇,那几株百合。”卢棋指着不远处墙边的花架的一排排蔷薇还有水道边的百合,趾高气昂。
覃予眼前一亮,“真的?”
“不然呢?”
“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覃予抱着卢棋胳膊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卢棋果然是记忆里的大款,一点也不犹豫,要是她能多宰几次卢棋还愁不发达?
卢棋一笑,他第一感觉到有妹妹这个物种的甜,虽然林秋阳肚子里的亲妹妹没了,但覃予好像也不错,他拂开她,“没规矩。”
覃予转着圈儿转身走了两步,见卢棋不动,还以为他还有别的意思,于是回头接过他手上的花儿,抬手在他面前比划了两下,示意他低头,“二哥哥,你低头过来。”
卢棋鬼使神差蹲了下来,覃予手起花落,把花儿别在他帽子上,完事还轻轻拍了拍,财神爷当然得好好哄着,“好了,现在你就是整条街最值钱的仔。”
卢棋,“......”崽?他摸了摸帽檐上的花。
“走吧,给祖母请安,哥哥,你要跟我一起去还是你先走?”覃予伸出拇指向太和堂方向一勾扬着笑脸,语气平常问道。
“一起走吧。”
覃予点点头,并着卢棋往太和堂方向去了,一路上覃予没有什么话,她可不想一不小心说错什么得罪了这位财大气粗的财神爷。
铁牛张着嘴巴还没有缓过神来,二爷戴花了......梅染和朱雉瞄了眼铁牛,没理他,跟了主子上去。
园中下人们纷纷抬头,看向他们,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要知道,这位二爷自小就不喜欢这种簪花戴红的,现在竟然戴上了花儿,也是奇事。
到了宁辉堂门前,卢棋停住脚步,卢棋伸手就要把脑袋上的花儿给拿下来,幸好覃予眼疾手快,摁住了他胳膊。
“二哥哥,多好看呀,你脑袋上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呢。”覃予笑脸露在清晨下,八颗牙齿牛奶般闪耀,一颗小虎牙异常耀眼。
“还真是掉钱眼里了。”卢棋放开手,不情不愿的还是戴着花儿,在覃予的视线外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
“阿茶来了,快进来。”门里面传来老夫人铿锵有力而又温柔似水的声音。
覃予跟卢棋挑了挑眉,示意了一下屋里,率先大步走了进去,站在堂上规规矩矩文文静静行了礼,卢棋而后才进来,也拱手问好。
老夫人第一眼看到的是卢棋,是他那顶帽子上还多了一朵素冠荷鼎,照着卢棋的性子,想都不用想是覃予给戴上去的,覃予这丫头磨起人来的时候还真没有人拒绝的了。
覃予没有平时一点儿的疯魔的模样,虽然卢棋每日都去太和堂请安,可覃予每次都比他早,等他到的时候覃予已经在太和堂伺候老夫人坐定。
老夫人也没有那些个小家子婆婆的抖威风的心理,除了每个月初一十五,其余的时间从来不用两位儿媳妇服侍,她觉得有几个下人足够了,没必要折腾这些个后辈,所以林秋阳和吴翩翩向服侍都没有机会,倒是覃予能一大早进去请安给老夫人端端茶水,扶扶个一两把。
众人一阵调侃卢棋,卢棋倒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淡定的陪着坐在一边,覃予也坐在了卢棋之后,看着卢枡脑袋上的文人帽上比她脸还大的大红色牡丹差点没笑出声来。
卢枡现在还没有发福,看起来壮实俊朗,一朵牡丹衬的他俊朗的气质一下子掉到了地里,妥妥的油腻大叔装扮。
“阿茶,我这朵牡丹可是专门从琅琊移植过来的名贵品种,怎么样?好看吗?”卢枡有些自得朝着覃予道。
要是平时也就罢了,今日清明池边的盛会可是个大场合,得见多少人?如此俊朗的少年郎打扮的油腻俗气,她掩住了笑脸,装的面无表情,轻声道,“大哥哥是要说我实话吗?”
卢枡不以为然,等着覃予这小丫头的崇拜夸赞,“当然。”
覃予假装有些为难看着卢枡,“牡丹是好,大哥哥也不错,可惜凑在一起就是没有那么好了。”
“小孩子懂什么?这牡丹满东京也找不出第二朵。”还是他自己亲手培育的,就是为了能在今日大展风采。
林秋阳和吴翩翩、老夫人都觉得花儿是好,就是不衬卢枡。
老夫人看着覃予,满脸的笑意,玩笑道,“哦,那你来说说花儿与人如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