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南欣蹑手蹑脚地回屋,看见了谢岚岚明亮的眼睛。
那一瞬间,她有点发愣了,那眼神明显不是看向自己的,而且充满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南欣一瞬间失了神,看向窗外的月亮,再收回视线,发现岚岚已经闭上了眼睛。
刚才的一切,好像从未发生过。
女生大都占领了沙发,几个男生则睡在地铺上,只有杨白为了同自家男朋友手牵手,也一起睡了地铺。
晓南欣绕过众人,看向谢岚岚对面的方向。
发现正是赵杰。
她想起方才史诗炎的话,嘴角微微勾起。
如此想来,这个赵杰倒是这屋里几个人心中的宝藏呢。
不过,自己这么想,未免有点促狭。
她缓缓找到谢岚岚旁边的沙发,躺下。
然后也无法入眠。
反正她也不需要睡觉,刚好可以警醒些,免得真在他们睡觉时发生点什么。
说起来她的心也真的是大,刚才那会儿居然还睡着了。
可能把她扔进个什么恐怖的丧尸世界,现在也睡得着吧,晓南欣感觉随着自己奇奇怪怪的阅历增加,胆子也莫名其妙增大了许多。
倒是有趣。
睡不着了,脑子里过得事情就更多了。
记忆中居然真有个关于谢岚岚的片段。
那是两个月前,她逃了课回来睡大觉,却发现本该空荡荡的寝室走道居然有人。
他们学校是按年级专业安排宿舍的,她很确定,住在这一层的人,这会儿都该在学院教室里。
不过,她没有打扰这个逃课同行人,而是掩上门,打算看两页小说再睡觉。
“行,学院那边我帮你去跑,你今天都呆在实验室对吧?”
女孩子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那这样,我等下去找你拿了材料,然后去校办……哦哦,还有一份在寝室是吧,行,我先去你寝室拿。”
“嗯,阿杰,你吃早饭没,想吃什么?”
晓南欣听了就纳闷,她悄悄拉开一条门缝,看见了那个温婉的姑娘。
“也不知道是帮谁办事,我怎么没有这么称职的秘书呢?”
晓南欣嘴里叨咕着,又悄悄锁了门。
当时不认识,如今见过谢岚岚了,只觉得眼熟。
她终于想起来,当时那个在走廊徘徊的姑娘,正是谢岚岚。
之前没看清脸,今次也没有立马认出来,可她方才那种带着光芒的眼神,却与打电话时如出一辙。
“啧啧啧,多情却被无情恼呀。”
晓南欣想,要是把我自己这档子事儿解决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帮帮她。
可认真仔细想想,就这么个情况,无非两种后果。
一是终于有一天赵杰被感动,接受这么个好姑娘,感天动地功德圆满;二嘛,自然就是苦修不得,只等到某天赵杰牵着个姑娘请她吃饭,才心碎一地。
“罢了,说也没用。”
不过,这样看来,谢岚岚来这个别墅的原因就呼之欲出了。
她总在想,若是真有第十三个人伪造了奖卷混进来,那么,该是个很想很想来这栋别墅的人吧。
或许,这个人真的想参加这次别墅之旅,或者,ta只是想见来东乔岛的某个人,又或者……
晓南欣感觉到一阵寒意。
真像谢添男说得那样,是为了眼下发生的这些诡异事?
甚至……
就是为了欣赏某些人的死亡?
她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
思来想去,居然就真的熬到了天亮。
女生都不敢去死过人的厨房,还是牛衡靠谱,去烤了面包,煎了鸡蛋。
晓南欣看看眼前这几个男生,不知道谁才该是自己的目标。
天后出的题,果然难得多呢,还是多选一。
牛衡虽然不算多大方,可为人实在,从不大手大脚,也很有经济头脑,倒是个居家良配,人也很不错。
史诗炎或许不用考虑了,他是个典型的大男人,天生的领袖气质,别说早有了个杨光,晓南欣倒也不觉得他多合适自己。
佘远自由而任性,常常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的确很会讨人喜欢。
赵杰嘛,优秀,不过有点恃才傲物。
余霜浪漫多情,看他一眼,仿佛都能被吸引。
陈平同样很帅,可确实成熟些的风格,或者说,更喜欢装成熟,话不多,却自带一份莫名的有趣与可爱。
晓南欣感觉自己可能是紧张过头已经开始找乐子了,只好晃了晃脑袋。
“不是说今天会有船回去吗?”
谢岚岚说话的声音已经有点发颤,二十岁不到的年纪,被困在这虽然不荒凉却依然很可怕的岛上,还接连目睹了两次死亡事件,任谁也无法顺利消化的吧。
“对啊,说好九点来船,为什么没看见呢?”
佘远已经走出去察看了,他伸手放在额上,遮挡微微有点刺眼的阳光,极目远眺,却一无所获。
“船……不会来了。”
幽幽地,果然还是谢添男。
“怎么又是你,真讨人嫌。”
杨白终于有些装不住好好先生的人设,撕下几分面具,露出一点本性。
不过,她这样子,晓南欣倒是觉得舒服多了。
她从不相信有人可以时时刻刻不介意任何事,也不生气。
即使如杨白这样的天之骄女,也该有露出内里骨架嶙峋的时刻吧。
可话说回来,晓南欣也开始讨厌谢添男这个人了,她好像总是说一些不讨喜的话,还总是神神叨叨的,仿佛是他们这班人里头的一个神婆。
而且是最不受欢迎的那种。
只听见那边吵嘴已经愈演愈烈,连牛衡都加入进来。
“这样时时刻刻恐吓我们,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难道你自己根本不想回到岸上?”
“再说了,我们每个人都在尽力帮忙,可你呢,除了在一边说风凉话,又做了什么?”
“哼,”谢添男的冷笑非常轻,几乎是听不到:“你们什么也做不了,就淡然地接受吧。”
“神经病。”
牛衡终于骂出大家心中存着的共通的一个词。
可谢添男仿佛一点儿也不生气,直接飘飘然地走了。
她走到湖边,俯身掬起一捧海水,捧到身前,拿舌头尝了一小口。
“三只小猪盖屋子,三只小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