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璨蹙着眉说:“蔺源,你今天说话怎么了。”
嗓子像是吞了砂砾,蔺源艰涩地说:“只是想帮帮你。”
叶璨莞尔,“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什么事都做不成了吗?”
蔺源情绪很低落,“独当一面现在对你来说并不难,确切的来说,你不依赖任何人了,包括我。”
“我补补眠,到了叫我。”
叶璨不想和蔺源多说,当务之急是出国,没有心思去哄蔺源。
深沉又爱恋的目光落在叶璨白玉无瑕的脸上,蔺源轻声叹气。
两天后。
叶璨没有带任何行李,就只是手提着一个中款的香奈儿包包,里面放着需要用的证件。
出门打车都没等待多久,意外顺利地抵达了机场,叶璨没有时间去思考和怀疑。
蔺源站在机场二楼,嘴角叼着薄荷烟,多了一分痞气。
佟介问:“你为什么放她出国?”
“折翅的鸟是飞不远,但会失去生气。”
佟介笑着说:“原来蔺公子也有这么大气的一面,可歌可泣啊。”
“阴阳怪气什么?”
佟介认真的说:“明明知道她去纽约会做什么,听之任之,你是真不怕被狠狠报复的那天。”
“我欠她的。”
佟介低骂:“有病。”
飞机场上的一架飞机越过云层,驶向万里之外的纽约。
周围的嘈杂声音吵醒了叶璨,摘掉眼罩,原来是飞机落地了,随着人流走出机场。
纽约的风很大,将黑发吹得肆意飘扬,大气明媚的脸没有碎发的遮挡,一览无遗。
远处的一辆黑色的宾利移动位置,稳稳的停在叶璨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了气势威严却已经满头白发的老人。
老人的眼中饱含复杂情绪望着叶璨,“你来了。”
“舅舅。”
这是叶璨第一次叫舅舅,风在呼啸,声在呐喊。
陈霖的眼中含有热泪,哽咽地说:“上车吧。”
蔓延在两人之间是冗长的静默,叶璨主动开口:“见到我你高兴吗?”
陈霖的眼角泛红,“你很像你妈。”
“你和我妈的眼睛很像。”
陈霖满脸回忆,“很多人都这么说。”
“她最后的归宿是骨灰洒向大海,想漂洋过海回到长大的故乡。”
陈霖的眼眶越来越红,“你母亲就是太倔了。”
明珠市的临滩别墅灯火通明,主卧的吧台上扔满了酒瓶子,蔺源的喉结上下滚动,酒液不断地顺着喉咙往下涌。
酒精麻痹了滔天的想念,觉醒的爱意。
陈宅是西洋典型的群落别墅组合,门口站着很多白种人的高大保镖。
宾利停在别墅门口,陈霖开口:“丫头,等会你扶着我下车。”
叶璨答应了,乖巧的先下车,然后绕到陈霖所在的位置扶着他下车。
靓丽的短发女人默默地观察这一切,对右边的男人说:“哥,爸爸很喜欢这外甥女。”
短发女人的眼眸是蓝色的,很明显是混血儿,男人留着利落的寸发,但是瞳孔是棕色的,五官立体但混血感不重。
男人说:“客气一点对她。”
叶璨扶着陈霖踏进屋内,呈宫廷古典风的设计让叶璨瞬间联想到拉斐尔的画。
短发女人来到叶璨面前,亲切地挽着叶璨的手臂,说:“你好,按理来说,我应该是你的表姐,我叫陈寻芸,英文名July。”
叶璨温淡的笑着说:“可以叫你July吗?”
July很高兴的说:“没问题,叫我表姐我反而不习惯,叫名字会更亲切。”
寸头男人很硬朗,启唇说:“我和July是龙凤胎兄妹,中文名陈寻斯。”
陈霖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我有点乏了,先上去休息,July晚点带叶璨去房间休息。”
陈霖手拿着拐杖上楼了,拐杖上的龙头雕刻的十分精巧,镂空之处的光线散射衬出了莫名神圣感。
July问:“叶璨,要不要先逛逛这里?”
叶璨装作思索的样子,开口说:“不了,旅途挺累的,我想先休息。”
陈寻斯爽朗地说:“叶璨,让July陪你去房间吧。”
July带着叶璨来到了二楼的尽头,“房子光线通透的,在这里能够看到马路边的麦浪和遍山的花朵,爹地说你是画家,要给你准备一个特别的房间。”
叶璨很喜欢有着油画般的绚丽和多彩的风景,没想到陈霖远比她想象的用心。
July握着门把手,“我先出去了,有事可以吩咐佣人。”
叶璨转头展颜一笑,“没问题。”
叶璨眯着眼享受着自然的气息,远远看去大片的麦田就像一幅画,像获奖的作品《田野》,冥冥之中注定了的亲情缘分,被叶璨圆满了陈仪的遗憾之事。
“妈妈,我替你见到了你想见的人。”
叶璨恍然想起过去了这么久,国内是什么消息犹未可知,叶璨长按手机电源键进行了开机。
弹出的消息不出意外确实很多,但很多都是江倩优的关心,蔺源发了消息但并不多。
蔺源发了两条消息:
“去哪里了?”
“等你回来。”
叶璨从这简单的两句话里企图去揣摩蔺源的心思,蔺源的态度很微妙,日常的聊天里蔺源虽然不是话唠,但是并不冷淡。
叶璨敲下几个字:“外出有事,过两天就回去。”
江倩优的消息都是询问是否安全抵达纽约,和分享了日常生活,很平静。
国内没有一点波澜,叶璨明明是乐于见到这种没有麻烦的情形,内心的不适感却挥之不去。
陈迦亦的电话倒是打的及时,数字奇怪的电话跨国际拨了过去,叶璨有了经验一看就知道是陈迦亦的号码。
叶璨接通电话,没有出声。
“喂?叶璨?怎么不说话?谁欺负你了?”
叶璨被逗笑,“陈迦亦,你怎么这么逗?”
“出个国连哥都不叫了?好歹是个表哥,那对兄妹没欺负你吧?”
叶璨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这对兄妹是不是不太好相处?”
陈迦亦说:“多注意一点就好。”
叶璨问:“国内怎么样了?”
“看起来风平浪静,蔺源正常的出入临滩别墅,奇怪的是,市场波动很大,蔺源出手整了叶决好几个子公司。”
叶璨眼里满是思虑,“蔺源太奇怪了。”
陈迦亦也想不通,“和叶决就算有矛盾,也从来没出过手,叶决那几个子公司已经不行了,蔺源的行为像是警告又像是泄怒。”
叶璨没再继续聊那个话题,平静地说:“我母亲的墓在阴秀公墓的山脚处,你有空可以去拜祭。”
陈迦亦那边顿了顿几秒没说话,语气郑重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