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璨外露的那边的脸冰凉至极,缓缓地说:“当然不会,我睁眼没看到你,不是来找你了吗?”
想拥抱住暂时的温暖,蔺源温声说:“喝银耳羹了吗?”
叶璨用侧脸蹭蹭蔺源的下颚处,说:“还没有。”
蔺源生出了一种耳鬓厮磨的幸福感,笑着说:“我抱你进去喝。”
抱着叶璨坐在病房的沙发上,蔺源打开餐食盖,“叶璨,趁热喝,医生说你情况不错。”
叶璨连忙问:“多久出院?”
“再过几天吧。”
蔺源舀了一勺羹喂给叶璨,叶璨自己端过去,“阿源,我自己来。”
蔺源略带笑意地说:“你的脾气变柔软了很多。”
“我对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蔺源说:“你会有小脾气的,会撒娇会生气会好几天不理我,要不是你还顶着这张脸,我真的要以为你被人顶包了。”
银耳莲子羹熬得软糯可口,叶璨舀了好几口,放下勺子,正视着蔺源说:“我变懂事了你应该高兴,总不能一直宠着总无理取闹的人,况且你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生气。”
蔺源眷恋地看着叶璨,“你对我很满意吗?没有让你不满意的地方吗?”
叶璨遮住眼底的黯然,“是啊,很满意。”
“过几天我带你去旅游,时间很足,没有什么事忙。”
叶璨蓦地抬头,推辞地说:“不了,我不太想去。”
蔺源不动声色的把叶璨的反应尽收眼底,点点头没有强求,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叶璨喝银耳羹。
目光落在叶璨手背上泛青的位置顿了顿,那是打针留下来的印记。
“打针疼吗?”
叶璨随意地说:“不疼。”
蔺源无奈地想,终究是能承担风雨了,不撒娇喊疼了,小时候一个人在家发烧不肯去医院,可怜兮兮地望着蔺源说:“打针疼。”
时过境迁,叶璨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再抱有恐惧了。
胡芹芹穿着白色香奈儿套装,戴着的钻石项链和耳环是一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阳然。
阳然摘下墨镜和口罩,着急地问:“知道成媛在哪里了没?”
胡芹芹淡定地说:“知道,在医院。”
阳然毫不犹豫地说:“叫人解决了。”
胡芹芹面带嫌弃的说:“说的轻松,你去做这件事啊!”
阳然几句话就想解决棘手的事情,痴人说梦话。
“你什么意思?别忘了我们俩的船翻了,谁也活不了!”
“总说这些话有意思吗?怪不得叶决看不上你。”
这句话气疯了阳然,拿着杯子就想往胡芹芹脸上泼水,胡芹芹冷冷地看着阳然,还未泯灭的理智制止了阳然。
阳然最听不得的就是说自己配不上叶决,坐在椅子上是肉眼可见的恼怒。
胡芹芹知道不能闹太僵,语气缓和了许多,“阳然,叶决安插在医院的人比想象的多,买通医生护士什么的就更不用想了,叶决考虑的方面远比我们想象的多。”
阳然生气地说:“早就说了不救她,你非得救她。”
“当年,你要是不暴露身份还有这档子事?”
两个人开始互相责怪了,阳然静下心来了,这时候不宜争吵。
阳然说:“叶二那边没问题吧?”
胡芹芹点头,“在老家结婚生子了,很稳定,不会掺和这件事了。”
医院的园观景色很优美,野花都在路边绽放,小孩子在草坪上嬉戏,处于童真的年纪不知道这地方的悲欢离合。
“蔺源,她怎么样了?”
蔺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说了一句和叶决同样的话,“她怎么样了?”
心照不宣,叶决自然明白蔺源话里的她指谁。
叶决淡淡地说:“你都知道了。”
“如果不是在医院碰见你,谁会知道成媛在这,我没心思调查你。”
叶决阴柔又俊美的脸上浮上担忧,“我知道可能会暴露,但是见到叶璨没有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忍不住关心。”
烟雾缭绕,迷离了蔺源的双眼,声音沙哑:“你和叶璨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好了。”
叶决很清楚,“我知道。”
蔺源抽着薄荷烟,缓声问:“叶璨母亲死的那天你在哪里?”
“出了车祸,在住院。”
蔺源说:“看来陈姨死前就和你没有母子缘份了。”
叶决鼻子发酸,低着头说:“我爸老了很多,他让秦律师转告我,一生坦荡,只亏欠我母亲一人。”
蔺源扔下一句,转身离开了,“我曾经很羡慕你们一家四口。”
叶决独自站在医院望着人间景象,下颌处的一滴透明液体滑落,掉在地上开出了伶仃的花。
距离飞往纽约只剩下两天,叶璨脱去病服,换成平常打扮的叶璨正站在大厅。
玄天恭敬地说:“叶小姐,手续办好了。”
叶璨颔首笑着说:“麻烦你了。”
蔺源坐在车里静静等着叶璨,心烦气躁地边抽烟边想,迫不及待的出院,离出国不远了。
玄天客气地说:“叶小姐,这是我的分内之事,蔺总在外面等你。”
“好。”
叶璨的状态恢复了健康状态,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蔺源装作随意地问:“璨璨,你怎么这么急着出院?”
“不喜欢医院。”
蔺源启动帕加尼,窗外的树木飞掠而过,扬起的微风渐渐有了秋天的滋味。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隐隐觉得蔺源知道了什么,叶璨言简意赅地说:“画画。”
蔺源等红绿灯的间隙,扭头看着叶璨说:“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叶璨露出一丝微笑,“没有,我只是在想下一幅画打算画什么。”
“我去过画室了,画板上有着未完成的画。”
叶璨说:“那幅画不吉利,画那幅画的时候过敏了,我不想要了。”
蔺源眼睫下的桃花眼有着淡淡哀伤,“画的是薄荷。”
“是薄荷,不想画了。”
蔺源自嘲地笑了,“你的才华很好,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些大赛,我让人给你汇总。”
叶璨没有思考,立即说:“随机看到哪个比赛有通知,就参加吧,我希望我的画是随心画的。”
蔺源说:“我给你挑的比赛就不能让你随心所欲的画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