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二发愣了,自己儿子跟青楼女子、有了孩子?
陆琴面目狰狞从后面冲过来,狠狠一巴掌打在如烟脸上,又重重朝她肚子上踢,“人尽可夫的贱*人,勾搭男人还要毁他名声,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如烟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脸上火辣辣的痛,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她下意识地躲闪,但还是被陆琴踢得起不来,衣服凌乱不堪。
“血!地上有血!”有眼尖的人喊起来。
如烟扭头一看,面色惨白,冲着袁析悲伤欲绝嘶吼,“孩子没有了,你满意了吧?”
她作势要爬起来,试了几次却无力倒在地上,眼泪流了满脸却又没有半分哭声传出来,看得心头发紧,替她难过。
陆琴余怒未消,指着如烟痛骂。
袁析于心不忍,到底是他第一个女人,平日嘘寒问暖、温柔小意。
他扯了扯陆琴的衣袖,示意她停下。
陆琴恨铁不成钢,“儿子,你傻呀,她是故意作践你的名声啊,她一个夜夜换男人的贱-货,谁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大庭广众拦着你,把你们的事抖出来,本来是桩风流韵事,结果全成了你的不是,你、你——”
袁析皱眉,这些行当的女人,自是希望有男人替她们赎身的。这如姻也说过很多次让自己替她赎身,她用点心机,想要脱离苦海也属正常。
设计?
自己一介穷困书生,什么人闲得无聊来算计?
他往兜里掏钱,却发现身无分文,离开村子时放在身上的荷包也不见了。
里面没几个铜板,他也没放在心上,叹口气对如烟道,“你先回去,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办妥,再去找你。”
跟她说清楚,赔点银子,免得名声有污。
“找什么?她这样的就是活该,我不许你去,你要是敢去,我就、我就去死。”陆琴威胁。
万万没想到啊,自己跟丈夫在县城做工,供养儿子读书,他却去寻花问柳,还跟那肮脏的东西有了孩子。
希望掉了,不然,自己还要再动手。
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跑去快意楼报信,有人去请了大夫。
“哟,这不是咱们的赌神吗?”有个壮汉走到袁析跟前,“这么多天不见,你上哪儿风流快活去了?也不去赌场了。”
这下,袁家兄弟的脸都变了。
男人逢场作戏,跟一个或者几个青楼女子相好,那只是段风流事,其他人说起来也只有羡慕、佩服。
可十赌九输,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去赌,这玩意儿瘾大得很,根本戒不了。
且康平王朝官员是不许赌的,这要是戒不掉,以后可怎么为官?赌资超过一百两,那是要被贬官流放的!
袁二发上前推开来人,“你胡说,我儿子是怀恩书院的童生,他怎么会赌?你认错人了。”
伍仁反手把袁二发推了个趔趄,“这小子是我们赌场的常客,十次有九次赢钱,经常是我亲自护送他回书院的,我怎么不认识他?怎么会认错?”
“袁书生,你家死人了?怎么不埋了,却跑到县城里面来?”伍仁一脸笑意,兴致勃勃问缘由,热闹什么的,他最爱看了。
“这袁书生看上去秀气和善,没想到玩女人、赌博,玩得这么溜。”
有赌徒心痒,上前抓着袁析的手仔细揉搓,“好兄弟,你有什么绝招次次赢钱,告诉哥哥,以后哥哥赢的钱都分你一半,怎么样?”
袁析被他摸得心中恶寒,连忙甩开他的手,“你乱说什么,赶紧给我滚开。”
“哎呀,别这样啊,有财大家一起发,难不成你是庄家请的托儿?”
这下,很多爱赌的人脸色都不好了。
又有几人上前围着袁析,凶神恶煞问,“是不是庄家请你当托的?不然怎么每次都赢钱?”
伍仁双手环胸,在一边看热闹。
袁析当然不会承认,本来就不是,“我没有,我不是。”
有那早就输红了眼、心里躁动的人,得不到意料中的答案,气得扬起了拳头威胁。
可转眼间,拳头却不知道怎么就打在人脸上。
陆琴一直看着儿子这边,可惜挤不进、也不能跟一群大男人去挤,急得直喊,“袁二发,大发哥、三发、四发,袁勤,你们都是死人啊,快帮忙啊!”
袁家四兄弟反应过来,赶紧去推扒人群。
赌徒们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怎么也不肯走,又见了血,当时心情就起来了,两方当场就打了起来,连朱良都吼不住。
毕竟他才三个人,这几个又都是常年进牢房的人,根本不在乎。
“让开让开,再不散开就把你们全部抓进去。”
很快,又来了一队衙役,十来个人,个个手里都有武器,虽然都有些残缺。
可他们进来拉人,谁也不敢动手反抗,若是安个拒捕的罪名,又得多关段时间,家里遭殃事小,妨碍他们赌事大。
袁家四兄弟衣裳都被扯坏,脸都青了,袁勤脸上全是灰,其他几个也没落好。
当然,被打得最厉害的,是袁析。
他衣服被揪得乱七八糟,头发散乱,鞋子都被人扒掉了一只,仿佛刚被蹂躏,一点也看不出风流潇洒的书生样。
“咦,那是什么?”有围观的人发问。
地上一个纹着翠竹的荷包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刚到的一个衙役捡了起来,“谁掉的?”
袁析连忙道,“大人,是我的。”
衙役瞅了他一眼,“确定是你的?”
这里这么多人呢!
袁析点头,陆琴也点头,这是儿子最近新换的荷包,上面有他最爱的翠竹。
其他人没吭声。
衙役伸手递,袁析伸手接。
荷包却没有到他的手里,被伍仁给夺过去了,“袁童生,我给你看看,你赢了多少!”
荷包里几张银票,五两十两都有,最让人注目的,是一颗骰子。
伍仁皱眉,然后用力捏碎了那颗骰子,有东西流了出来。
“里面是水银,赌神出老千,袁童生赌场上出老千!”有人惊呼。
袁析断然否决,“你胡说,我没有!”
伍仁阴沉着脸,把残留的碎屑递到他眼前,“没有?那你说说,这是什么?是我们大家都眼花吗?”
难怪他十赌九赢,原来是这样!
伍仁狞笑着,“好小子,你好样的,我们赌场还没有遇到这么不怕死的呢!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