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把青铜管递给阿尼:“阿尼姐,这个可能就是爷爷叫我来挖他坟墓的原因吧。”
阿尼把青铜管接了过来,看了看说:“难道这就是莫非笛?”
“什么莫非笛?”林风问。
“莫非笛是我们神教的法宝之一,在我上一代大祭师前,就不知何故失踪了。没想到它竟被阮机大祭师藏起来,还带到他坟里来了”,阿尼回答。原来,阿鲁的爷爷叫阮机,是神族以前的大祭师。
“这也是为什么公主认为,我们神族违反禁令进入了落虹神殿的原因”,阿尼说:“在修建落虹神殿时,为免碧篾竹丝失落后,无法找到入口的位置,先人们就制造了这个莫非笛,我们神族的大祭师吹起它时,也会激起暴雨,引出彩虹,从而引出并找到落虹神殿的入口。”
说到这里,阿尼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严肃:“难道当初是阮机大祭师带着东洋人闯进去过?”
阿鲁听阿尼这么一说,非常伤心:“爷爷,是你么,真的是你么?”她对着阮机的尸体又哭了起来。
“阿尼,你看,莫非笛里好像有东西”,林风看到莫非笛中间不透光,便说道。
阿尼把莫非笛竖起来一看,果然不错,她用手指往笛管里一捅,掉出一个黑色的蜡纸包。
拆开蜡纸的包裹,一张卷得严严实实的黄绫显现了出来。
阿尼把黄绫慢慢打开,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字。
林风把夜明珠打开,在珠光的照耀下,去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是一封阮机写给阿幺妹公主的信。信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
在1942年的时候,已成为神族大祭师的阮机,突然接到家里出事的消息,要他马上回去。等他回到家时,发现家里来了两百多名东洋人,为首的名叫山本业雄。东洋人把阮机全家二十八口人全部抓了起来,作为要挟,要阮机带他们到落虹神殿去找神鸟密经。原来,东洋军不知从谁的口中,得到了落虹神殿的秘密,便立即选了两百多人,由山本业雄带头,分成十个小组,渗透到了这里会合。
为了救出家人,再加上知道落虹神殿中机关重重,阮机只得想办法调开守卫落虹神殿的护法和十二使者,激出彩虹,引出神殿的入口。东洋人用炸药炸开了大门,逼阮机带着他们进去。后来虽然一百多名东洋人死在火云宝鼎和神鼠卫士之下,但仍然让东洋人得到了半部密经。
逃出落虹神殿的山本,发现密经只有半部后,又逼着阮机说出另外半部密经的下落。身为大祭师的阮机虽然知道另外半部密经放在神殿后的密室,但仍然没有告诉东洋人。东洋人暴怒之下,以他全家人的生命为要挟。这时,阮机的弟弟阮会站出来,他告诉东洋人,另半部密经在绝人谷,他能够找到。
狡猾的山本似乎对弟弟的话有些怀疑,在带着剩下的近一百名东洋人进入绝人谷同时,也把阮机的家人全部带上了。
面对东洋人的这一手,阮机一家人毫无准备。但事已至此,也没有丝毫办法。
进入绝人谷前,阮会趁阮机不注意,一脚把他踢下了山涧。东洋人不知道,这个山涧,是阮机和阮会小时候的“秘密基地”,阮会把阮机踢落的地方,靠近涧底的地方有藤条密布,下有水潭。阮会想留住阮机的性命。而东洋人不知情,也没有时间去探查情况,就听之任之了。
阮机从山涧里爬出来后,一家人早已被东洋人押入了绝人谷。他知道进谷的人很难活着出来,想尾随而去救家人。但考虑到如果自己死了,以后阿幺妹公主从石船下出来后,无法知晓被东洋人抢走的半部密经下落。于是他便在谷口哭了三天三夜,然后回到了神教。
此后的阮机,心里一直承受着的煎熬。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神教,亲自带领东洋人进入禁地,让半部神鸟密经落入了东洋强盗之手,成了神族的千古罪人。同时,他还觉得自己对不起家人,眼睁睁看着东洋人把他们带进绝人谷,走向死亡,却不把另半部密经的藏匿地说出来,如果自己说了,家人完全可能免死,是自己害死了全家二十八口人。
在心理的煎熬中,阮机决定,除非阿幺妹公主能够从石船下出来,他决定把这个秘密一直保守下去。于是,他把能够唤出落虹神殿入口的莫非笛悄悄藏了起来,直到1962年重新选到继任的大祭师时,也没有按照规定交给继任者,而是谎称莫非笛已丢失。
临死前,他写了一封信,封在莫非笛中藏在内衣里。他告诉从婴儿时期就捡到的小孙女阿鲁,要她在自己死后,悄悄把尸体埋到绝人谷口,当公主出现时,就来把他的坟挖开,如果阿鲁没等到公主出现,就把挖开他坟墓的事交代给下一代人,如此反复。
而他把自己埋到绝人谷,则有两个原因,一是希望自己能够守在谷口,防止外人进入谷里发现这半部神鸟密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希望自己的灵魂能够找到谷里死去的家人,陪伴家人,向家人赔罪。
看到这封信,林风百感交集。没想到这阮机经历了这么曲折的一段往事,也难怪会有嚣虺进入他的尸体里,对神族、王族和家人的愧疚,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心安,死时自然怨气横生,引来嚣虺。
同时,林风也为阮机的经历感到可怜、可悲和可叹。同时又对他抱以深深的同情。试想天下的人,有几个在遭遇他的境遇时,能够比他处理得更好呢?而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事情的处理更好呢?
阿尼看完信后,表情凝重,似乎有些为阮机悲伤,又为这半部神鸟密经的下落担忧。
而阿鲁则像是傻了一样,目光呆滞,口里一直念叨着同一句话:“我是捡来的?我是捡来的?……”。看来,她一直以为阮机就是她的亲爷爷,信里其它内容对她而言都没那么重要,这个她是捡来的的信息,对于她来说几乎就是一个噩耗。
过了很久,阿尼终于从沉思中走出来,她坚定地说:“走吧,我们去一趟绝人谷。”
“绝人谷?”林风忍不住惊呼一声。近一百名装备了枪支弹药的东洋人进去后,都会从此消失的绝人谷,凭他们三个人,怎么敢去闯?
“对,是绝人谷。”阿尼回答,表情坚定中又带着一分从容:“我必须去把那半部神鸟密经找出来,这是我们神族人弄丢的,我要为阮机赎罪,也要给公主一个交代。”
“好,爷爷,我一定要为你把另半部密经找回来!”阿鲁听到这里,从呆滞的状态中走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但是,我们这样去,不是送死么?”林风问道。
“噢,对了,你可以不去,虽然你是圣使,也可以说是神族的高级神职,但你也是饮血刀的主人,可以不去”,阿尼平静地说。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风觉得再阻拦,反而显得他有些畏缩了:两个女子都要进去,我怎么能够不去呢?
于是,他们把阮机的尸体掩埋好后,阿尼在前、阿鲁居中、林风在后,在这深夜里,一起往绝人谷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