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昏暗的月光,林风看到,这是一只枯稿的手。
“喀嚓”,紧接着又是一声响,又一只枯稿的手穿破棺木,露了出来。
阿鲁看到这一幕,完全被吓呆了,她跌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风的心跳到了嗓了眼。
“轰隆”,更大的一声声响传来,只见棺材板一下子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打烂,木块碎片四处飞散。
一副人的骨架从棺材中站了起来。
骨架站起身后,用手扯掉还悬在身上的棺材碎木,扔到了一边。
“爷爷——?”阿鲁发出一声恐惧掺杂着惊喜的呼唤。
“嘿嘿——”,骨架发出冷笑了一声,这声音似乎是从狭窄的气管里用力挤压出来的,听起来阴冷而恐怖。
“爷爷?真的是你么?你没有死?”阿鲁似乎是喜从天降。
“嘿嘿——”,骨架又发出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冷笑。
这时,林风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骨架,而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但是他实在是太瘦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副骨架,虽然在骨架的外面,还蒙着一层薄薄的人皮。
老头在地里埋久了,浑身上下的衣服已腐朽。他的头发出奇的长,指甲更是长得已经弯曲,至少有四五厘米。
在月光下,这个老头让人感觉怪异而可怕。
但阿鲁显然不这么认为。
“爷爷,是你么,你没死,你竟然没死?”阿鲁从地上爬起来。
她似乎想向爷爷跑过去,但似乎又有些犹豫。
躲在树丛中的林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一个不知死了多少年、被埋在地里的人还能活过来?
林风侧过头看了看阿尼,她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
老头两只枯稿的手向阿鲁伸出去。
阿鲁不知所措。
“喀嚓”一声,站在棺材里的老头一脚踢碎了棺壁,从棺材里走了出来。
他向阿鲁走过去,动作迟缓而僵硬。
阿鲁本能的退了一步,但没退多远,又停留下来。
“嘿嘿——”,从喉咙里挤出冷笑,老头继续向阿鲁走过去。
阿鲁再没有退,一下子抱住老头:“爷爷,你怎么会还没死,我好想你哟!”
“嘿嘿——”,老头一下子抱住了阿鲁。
“爷爷,你干什么?好痛——啊——!”阿鲁突然变得十分慌乱,努力的挣扎。
“不好!”,一直盯着这一切的阿尼,突然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啊——!”阿鲁拼命地挣扎。
阿尼冲到阿鲁面前,一拳冲着老头的面部打了过去。
老头根本不理会阿尼,仍然死死抱住阿鲁。
林风也跟着冲了过去。
当林风冲到近前,看到老头的脸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由于老头的头发和浓密蓬乱,把脸遮了大半,刚才在远处没看清,此时冲近才发现,他脸上刺满了一些奇怪的花纹,最可怕的是,他的嘴大张着,上面两颗侧牙尖利如刀,正向着阿鲁一口咬下去。
“僵尸!”林风惊呼一声,根本来不及多想,一拳照着僵尸的脸又打了下去。
“不要!”令人奇怪的是,阿鲁竟伸出手来,挡住林风的拳头,但他这一拳使出了全力,阿鲁没能挡住,把她的手一齐打在了僵尸脸上。僵尸的头被打得往旁一歪,没能咬到阿鲁。
阿尼见这僵尸经打,摸出金乌法杖,照着僵尸手上打了过去。
“不要!”阿鲁再次伸出手来遮挡,眼看就要打到,阿尼只得身子往后一退,把法杖生生收了回来。
“阿鲁,你干什么,他已不是你爷爷了,他成了死活人了。”阿尼大叫道,同时法杖再次挥出。
这阿鲁好像中了邪似的,死活人紧紧抱住她,让她痛苦不已,而且明明就要咬她,她仍然拼命要护住。
这一来,林风和阿尼担心伤着她,都施展不开拳脚。
眼看这死活人又要张口咬阿鲁。林风情急之下,伸出手腕,卡住死活人的脖子,让他根本就低不下头去。
“嘿嘿——”,死活人发出令人心悸的冷笑,一面拼命挣扎,但仍然死死抱住阿鲁不放。
阿尼攻击死活人前面,总是被阿鲁挡住,干脆转身走到背后,一杖往其背上打去。这一杖没有用全力,但也打得活死人一个踉跄。
这一杖下去后,死活人一下子就松开了阿鲁,转过身来。
林风担心被他抓住,赶紧松开手,跳到一边。
阿鲁被松开后,也赶紧退出几步。
死活人站在那里,怔怔地盯着阿尼,突然往阿尼蹿了两步。
阿尼挥杖就要攻击,但这死活人蹿到她面前,突然停了下来。
死活人原本僵直的背一下子弯了下去,两手着地,嘴时发出“嗷嗷”的叫声。
“咯吱、咯吱”之声响起,死活人的脊柱突然爆裂。
“爷爷——!”阿鲁惊呼,想要冲上去。
阿尼身影一闪,一把把她抓住。
“吱——”,随着一声惊心动魄的尖叫,一个沾满鲜血的蜥蜴形怪物,突然从死活人的脊柱里钻出来,掉到地上。而死活人则像泄了气的皮球,歪倒在地上。
林风几乎被这突出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阿尼反应最快,手中的法杖立时照着蜥蜴形怪物打过去,不偏不倚打在了它身上。
林风拔出饮血刀,一步冲过去。
但这蜥蜴形怪物动作很快,还没等林风冲近,它往地上一钻,就不见了。
林风立刻用刀在地上刨,想把它挖出来,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阿尼慢慢走过来,拾起法杖。
“这什么东西?”林风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想到,这世上真还有这东西”,阿尼道:“这是嚣虺,它会钻到死人的身体里,吸食死者的脑髓和脊髓。被它钻进的尸体,能够在它控制下走动,在被吸干前,不会腐烂。”
“那它会不会攻击活人?”林风问道。
“好像不会,听说它嗅觉奇特,能闻出人的怨气,只有在人怨气特别重的情况下死去时,它才会钻到尸体中。”阿尼回答。
听阿尼这么一说,林风觉得这东西应该不会攻击活人,心中稍安。
阿鲁跪在爷爷尸体旁,默默地望着他。这尸体面相十分吓人,尤其是那两颗如刀的侧牙,开始林风还以为是传说中的僵尸,因为好像僵尸就有这样的牙齿,专门用来吸血。
但阿尼和阿鲁却对此似乎毫不以为然。林风想问一问为何这尸体长有这么恐怖的獠牙,但见阿鲁悲痛的样子,也就没有开口。
阿鲁慢慢抱起尸体,放回到棺材中,默默地轻轻为尸体整理遗容。完毕后,她开始收拾被破坏的棺木,和腐成碎片的衣服。
当她抓起腐衣时,突然一怔,然后三下两下刨开碎布,从里面摸出了一根大小如笔的青铜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