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候真觉得儿子疯了,且看他说不通,真是气死:“来人呐!拿板子来!”
吴大娘子听着也跪了下来。
谢无咎这时候反应极快:“父亲。”
“你来做什么?”永安候还能不知道小儿子是来为亲哥求情的?
谢无咎也开门见山:“父亲先别动气,儿子有话说,父亲要罚五哥,等儿子说完也不迟。”
永安候这会儿气头上, 这个缓兵之计,他能听?
索性板着脸又喊了一声拿板子。
那下人也不好不听啊,赶忙去拿板子去了。
吴大娘子瞧着这一出,她没想到五郎会这样说,一时心头也是复杂。
这话,若是当初他说,在没有采秋的时候说,她多开心。
偏如今,她见过他会疼惜别人,哪怕是疼惜错了,也疼惜过,她忘得了当时采秋来求她留下她的时候他看过来的一眼吗?
或者如今,他不过是因为这些年与她好好的,见她如此不适应了吧?
他又向来是个心软的,也会因为这一遭她受了委屈怜惜她吧?只是,嘴上说来总是容易,若是做到,更难一些。
这边谢无咎索性也跪下了:“父亲,这事儿到底是那采秋有错在前。”
永安候这会儿都不计较那什么采秋了:“你没听你五哥说的是什么?他说他往后不会有孩子也不纳妾,他要绝后!我看他是真疯了!”
这时候去拿板子的人回来,永安候指着五郎就喊:“给我打醒这不孝子。”
接着场面就混乱起来了。
吴大娘子总不能看着他被打,永安候那儿说不通,便去拦那打板子的可旁边有丫鬟拉人,五郎已经开始被打。
谢无咎看永安候在气头上,心里明白这一顿棍棒是躲不掉,不过总不能一直被打。
他也不管永安候喊不喊起来,反正他跪了,又自个儿站起来了。
永安候看他这德行正不待见,就听着他道:“父亲能打五哥一顿,还能强按着五哥与旁的女子好吗?”
永安候心说这玩意儿要强按着?
食色性也,谁不好个美色怎么的?
又想起这个成亲前也没个通房,如今与自家大娘子也好着呢?
他之前看着苏妙倒是顺眼,这会儿真是不由想着,别这个也不能生?这不,嫁过来也有半多年了。
当然也就一瞬间的想法,不能这么倒霉吧?这一个两个不能生的还都能叫他侯府遇上?偏这儿子为了个女人竟然要死要活的。
这么一想,那主要就是怪侯夫人没养好儿子了。
对儿子不满意,那就是做母亲的没管好,老话都是慈母多败儿。
要说对待女子这点上,那显然四郎更得永安侯精髓。
不过永安候也明白,这种事儿自个儿不想确实勉强不来,反之自个儿想了,那拦也拦不住。
五郎已经被打了一阵,永安候也不能奔着把人打坏了去, 五郎与七郎入仕途,往后是有前途的,总不能真把人打出好歹来。
罢了,有这一遭,心想着五郎那是不知道真被传流言多没面子,这会儿嘴上硬着,回头自个儿总有扛不住的时候。
永安候这会儿看着他们也糟心,真是折腾,可偏人家不乐意这会儿他这当爹的往儿子房里塞人也不好,儿子有意,他找个由头赏他个妾也罢,可这会儿人家不乐意,吴家也在那儿摆着,这会儿打也打了:“滚出去。”
那打板子的退到一边,谢无咎过去扶五郎,吴大娘子那边也扶着呢,到底先就出去了,一路也就这么回了五房,而后吴大娘子喊了郎中,五郎看她这样怕她担忧:“打板子的都是聪明人,控制着力道呢。”
吴大娘子知道,那会打板子的都是能人,打人的力道都是能控制的,侯爷这是逼着他,不是真奔着把人打坏了。
五郎心中又酸又软,她到底是关心他。
这会儿压根不会觉得她既然与他没闹翻,日子还过,那他受了伤,照顾他自然是应该的。
谢无咎人都来了,这会儿不等着郎中把个脉心里也不放心,索性等了一会儿,等郎中来了诊了脉开了药,他这才走了。
路上想着这事儿主要看五哥的态度,少见五哥这般决绝的样子,五哥嘛,在父亲跟前也想做个好儿子,这点,他看着都觉得替五哥累的慌。
做人,哪儿能顾着所有人?能挑着自个儿在意的顾虑,且能周全,那已经很好了,若要顾着所有人,只怕都顾不上。
当初他劝五哥便是这个意思,不过当初五哥显然是没理解。
当初,他也觉得苏妙是个满意的贤惠娘子,也觉得她将后院顾得挺好日子舒坦,那日子嘛,自然是过的舒坦就是好的,但他贪心了一出。
苏妙说五嫂要看着五哥,如今五哥叫她失望了,她便如此,他真不知道,原来看着一个人转变,心头真是有些凉的,看着五哥五嫂尚且如此,这事儿要是放在自己身上呢?苏妙比五嫂如何?她打一开始,就已经是个贤惠娘子了,好容易,也算松了口。
若是如今再与他生分了呢?
这么一想,脚步都是一顿,失去了再后悔就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吗,就如苏妙那喜欢的茶杯,摔在地上没有碎也罢了,一旦碎了,哪怕再修复,总有疤痕,而有了疤痕的杯子,要破起来,比从前,更容易。
这么一想真是皱眉,思来想去,诚然五哥那是一开始没想明白,可这要是一开始有孩子,以五哥待五嫂的心思,未必有这么一桩破事儿?说不好,但即便也有这么一出,有了孩子,五嫂心中自然更有底气。
于是他想着孩子的问题回了景秀院。
景秀院里,苏妙也等着谢无咎那边回来与她说说五房的情况呢,结果人回来了,劈头盖脸拉着她就往里屋去,她也是懵了一下,啊不是,什么情况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