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小心翼翼地用手泡在水里清洗。
随即他又拍了拍手。
很快，李四从门外走了进来。
李四见到眼前这一幕也不惊讶，反而有些好奇问道：
“哥，这怎么回事？这人惹到你了？”
李仁瞥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以后做事手脚干净点，别让人抓到把柄，成天到我这儿嚼舌根。”
“呸！原来是个想顶替我的！”李四顿时反应过来，上去踹了几脚尸体，“这他妈是羡慕给我送上门的女人太多了吧！”
李仁盯着他道：“他是负责阵法的，送上门的女人不少于你。”
“那他妈还嚼老子舌根？跟哪个长舌妇学的？”李四更气了，“那就是羡慕老子收的好处多。”
李仁摆摆手，不想再听：“你给我收敛点，下去再找个合适的人负责阵法。”
李四上前去抬这具尸体，忽然想到什么，转了转眼珠，道：
“我倒是觉得有个人不错，那不灭夜的金雀。老子早就看不惯不灭夜那高傲的模样了，这个人早就沉醉于阵法之中。如此一来是打了不灭夜的脸，同时更能蛊惑不灭夜的人为我们所用，岂不妙哉？”
李仁眼中带着赏识，点头道：“往日倒是只见你贪财好色了。不过……你这次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
夺目的光注视得久了，也会疲惫。
姜星舟眼下就是这个模样。
她方才环顾了一周，发觉除了他们几人外，其他的人似乎都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
白武说应当是梦魇的法术，只是不知道何时才会消除。
想到这儿，她在楚瑾身旁盘膝而坐，手撑着下巴，问白武道：“如此说来，为什么你的梦魇的化为白诗诗？”
白武肃然道：“这是我的事吧？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可是看着她长大的。”
“一个侄女也值得你如此关心？你自个儿没子女吗？”姜星舟狐疑道。
“没有。”白武不耐烦道。
楚瑾淡淡道：“我倒是知道你育有一女。不过当年你尚未成婚，家族为了名声，将襁褓中的婴儿，交由妻妾成群的白文抚养。”
白武神色大变，顿时坐立不安起来：“是谁告诉你的？我白家的事，你怎么知道？”
啊……原来是有一女。
这么说，白诗诗倒是很有可能，是白武的女儿了？
姜星舟打量起他来。
这人看上去白白净净，没想到抛妻弃子，竟是个斯文败类。
楚瑾道：“我自小记性好，不过……张沐白还是那么喜欢听人墙角。”
“师傅说过此事？”姜星舟凑近了楚瑾，眼里闪着光，“我怎么不知道？细说？”
白武整个人怔了怔，苦涩道：“原来是张前辈……你们果然不凡。只是……这事儿我也有苦衷。”
“年少之时我一心钻研各种古书，从未对情爱动过心思。因此当家主之时，也拒了不少家族的好意。”
“只是……谁料有些家族之人，竟然趁我修炼出岔子的时候，强行用药，将其族中女子与我生米煮成熟饭。”
“那次之后……女子便消失无影。我本想负起责任，却也寻不到一点踪迹。”
姜星舟皱眉道：“竟有这样的事？按理说，那这家族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白武苦笑道：“我也奇怪……只是后来，白文带着一个婴儿来见我，说这是我的孩子……我当时还追问那女子如何了……”
“如何了？”姜星舟问道。
“死了。”白武低声道。
“这什么意思？生下孩子就死了？”姜星舟惊道，“你见过尸首了？”
白武眼中有些迷惘，摇了摇头，久久没有说话。
“那女子是楚家的人。”楚瑾道，“此事我有所耳闻。”
“你……你非要揭人老底吗？”白武双目通红。
姜星舟奇怪地望了一眼楚瑾。
按理说，楚瑾对这些并不是太关心。
也并无揭人伤疤的习惯。
楚瑾微微摇头道：“我并非要故意戳人痛处，只是此事在我看来，另有蹊跷。”
白武听到这儿，平静下来：“什么意思？”
“既然你当初并未见到女子尸体，又为何在楚家的问罪之下，辞去白家家主之位？”楚瑾直勾勾地盯着他，“所以——你确定那个女子已经死了。”
白武神色微变，叹道：“这都是陈年旧事了，就算是我为了家族的名誉，杀了她又如何？”
咦？这前后矛盾的说辞。
饶是不晓前因后果的姜星舟，也不免觉得奇怪起来。
“我瞧你说想负责的时候，情真意切的，怎么现在又是这个说辞？”
姜星舟思量了一阵，寻思楚瑾也不是平白无故提起此事。
那么这其中涉及的秘密，她自然是要扇一把火了。
白武沉默良久，面露几分挣扎之色，沙哑道：“在家族利益面前，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子又如何？”
姜星舟不解道：“你若是不想与楚家联姻，何必杀了她？再者说，你将孩子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算是想受楚家的控制，也并非一件易事。”
白武冷笑道：“家族之事，你懂什么。”
姜星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又碍于如今合作关系，没有贸然与白武争辩。
然而一旁的楚瑾坐不住了，他起身走到白武身前，一双如点漆般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白武。
“她不是你杀的，你心中固然有疑惑。所以，你要想想……是谁杀了她，杀了她……又得到了什么。”
白武刚刚恢复的面色，霎时一变。
“你说什么？！”
他猛地抬头，对上楚瑾的眼神，正欲辩驳几句，最终却化为一阵沉默。
“我说了……此事已是往事，无论如何，我不想再提。”
看来这事儿并不简单。
姜星舟看着白武的模样，心底也有了答案。
“那白诗诗……”
她的话还未说完，猛地，一阵耀眼的白光炸开，汹涌的冲击力从中心区散开。
“小心！”楚瑾面露骇色，黑袍一挥，将姜星舟拉过来，死死锢在怀里。
然而，这股冲击的力量甚至比雷劫还要凌厉。
姜星舟发觉自己的意识，霎时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