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庭此生最爱的就是寻美了,虽说他的花名没有跟简王爷一样,名动京城,让人闻之色变,但是他的王府里那些莺莺燕燕可不少,他认为人活一世,就该大权在握,美人环绕,才不负来世上走一遭。
哪怕是来了曲江县赈灾,萧弈庭这个老毛病也还是没有改掉,曲江县的姑娘跟京城的姑娘还是有些许的区别,萧弈庭看着很是喜欢,这不,天天都流连花坊,正事儿虽然没耽误,但是这样的皇子也让大家对他没了信心。
萧弈庭可不自知,对他来说,能玩得好就行了,所以为了能够把墨玉珩也拉扯到自己的阵营来,这不,还跑来跟墨玉珩说了这么一通似是而非的话语。
墨玉珩听完萧弈庭的话,脸色没什么变动,他跟这个色鬼皇子可不同,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是一眼都不屑多看,而这位皇子,那是不管香的臭的全都往自己王府搜罗,也不怕有一天栽在女色上。
倒是于一舟有些冷俊不禁,不知道是该佩服萧弈庭的胆量,还是为他的小命感到担忧,毕竟上次敢这么教唆自家少主去寻美的人,现在坟头草都不知道长了有多高了。
“宁王爷的心意,下官心领了,不过这些大夫宁王爷留着自己用吧,下官用不上。”墨玉珩冷着脸,扬了扬手中的书籍道:“下官还需要查找资料,宁王爷要是闲得无聊,不如就自己去玩儿吧!”
言下之意就别打扰我!
萧弈庭往前走了一步,大咧咧的倒在了椅子上,坐没坐样,他翘着二郎腿道:“墨大人啊,你这样无不无聊啊?天天看这些书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找几个大夫过来把这些事情丢给他们解决,我们啊就是该怎么享乐就怎么享乐!”
萧弈庭来这里赈灾,名号打得很好,但是很多事情都是下面的人办的,他也就是挂了一个名头罢了。
墨玉珩来的时候赈灾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银两和粮食都已经分发了下去,墨玉珩刚来就遇到了瘟疫这个大魔王,还有些地方更是出现了整个村子都病倒的事情。
这些日子他忙着修缮县城和一些被洪水光临过的地方,可以说是忙得连坐下来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工作上的事情墨玉珩能处理得很好,但是面对萧弈庭这苍蝇般围着他嗡嗡作响的事儿,墨玉珩就很头疼了。
每次萧弈庭来找他都没好事儿!
“若是人人都跟宁王爷一样贪图享乐,那县城里的那些事情谁来解决?百姓连肚子都填不饱,到时候出了岔子,皇上怪罪下来,是你担责还是下官担责?”
面对墨玉珩的反问,宁王爷顿时有些哑口无言了,他想了想,不服气道:“赈灾的银钱已经发放到他们手上了,接下来他们会过什么样的日子,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在宁王爷看来,只要把朝廷发放下来的东西交给了那些百姓,那么赈灾这件事儿就算是完成了,接下来百姓们是吃饱穿暖还是流浪街头都跟他无关。
也不能再来找朝廷麻烦。
墨玉珩听到萧弈庭这么说,眼里浮现出了一抹讥笑,这就是楚皇的皇子,就这种资质,居然还想着当皇帝,这要是真的让他成功了,只怕楚国的百姓都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墨玉珩冷声道:“宁王爷觉得赈灾就是把银钱发放到百姓手中就算完结了?你可知道,朝廷发下来的银钱有多少?每个人到手又有多少?他们拿着这钱就可以吃饱饭了么?这几天是能填饱肚子了,那将来呢?”
萧弈庭被墨玉珩这语气弄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以为墨玉珩是故意看不起他,所以萧弈庭指着呛声道:“按照墨大人所言,要怎么办才算是赈灾成功?”
“第一步先要清点清楚还有多少存活的百姓又有多少百姓因为这场天灾而离开了人世,他们又都是从哪里逃出来的,第二步就是让这些百姓回归家园,带领他们重建家园,朝中拨下来的银两也不过是应急所用,要是靠着这点银两存活,那么有许多百姓都熬不过这个冬天。”
墨玉珩沉声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时刻关注天气变化,确保百姓生命安全,等到来年春耕时节,让他们都开垦田地,种下希望的种子,等到了秋收,若是产量不少,足够百姓果腹,这场天灾才算是过去了。”
萧弈庭听着这一大段话,脑子都要懵了,他对赈灾这事儿,了解得不多,也就以为把银钱和粮食发放了这件事也算是完了,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不过这些事情也不是他一介皇子能够插手的,萧弈庭舔着脸道:“墨大人,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不如咱们先出去散散步如何?你来了这里以后都没有好好出去走走,我跟你说,县城那家春花阁来了一对姐妹花,要不我们一同过去看看如何?”
话落,萧弈庭露出了痴迷的神情,恨不能立刻就飞身去春花楼,想要去一探究竟,看看究竟传闻中的姐妹花,有没有那么美。
墨玉珩早就看萧弈庭不爽了,所以给了于一舟一个眼神,直接把人丢了出去。
于一舟可不会管这位是楚国的宁王爷,对于于一舟而言,他只要听墨玉珩一个人的吩咐就行了,至于别人,他完全没有必要在意。
萧弈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于一舟抓着他的衣领,把他丢了出去,萧弈庭这才大声喊叫了起来:“喂,墨玉珩你别忘了,我可是当朝皇子,你对我不敬,小心我让你在朝中呆不下去。”
墨玉珩冷声道:“宁王爷尽管出招,我要是会怕的话,那就算我输!”
萧弈庭听出了墨玉珩语气中的冷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丢了出去,萧弈庭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一定要把墨玉珩降服,这次可不仅仅是为了所谓的才华,更多的还是为了出这一口恶气。
墨玉珩现在看不起他不要紧,总有一日,他会让他看得起的!
萧弈庭有这样的自信,当初他想要走上夺嫡这条路的时候,不也没有人看得起他么?可是他依旧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走到了这一步。
到现在为止,他虽然没有能力完全跟太子殿下那边分庭抗礼,但是也不差什么了。
若是他也有父皇的支持,萧弈庭想到这里,眼眸里浮现出了一抹黯然之色,他就是想不明白,那个病歪歪的太子殿下有什么好的,居然能够让父皇这么铁了心要把楚国交到他手中。
哪怕太子殿下身中剧毒,都快要活不成了,父皇也从来都不曾放弃,现在更是不得了了,顾南乔一出手就把太子殿下从阎王爷手中给抢了回来,难道他奋斗了多年,隐忍筹谋了多年,最后就落得了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萧弈庭可不会认命,他必须为自己博一条出路!
想到这里,萧弈庭也没有心情去外面寻花问柳了,还是想想应该怎么把太子殿下从太子的宝座上给扯下来。
不把太子殿下扯下来,他又怎么会有出头之日呢?
墨玉珩可没有心情去理会萧弈庭的心理,对于墨玉珩来说,只要萧弈庭不来打搅他就行了,让他能够有时间和全部的精力开展工作。
没有萧弈庭在一旁咋咋呼呼,墨玉珩工作起来那是事半功倍。
而另外一边,顾南乔收到了墨玉珩的书信之后也开始潜心研究,只不过没有亲眼见到病症,仅凭墨玉珩的这些书信想要研究出解药那是真的太难了,顾南乔反复看着手中的纸张,一时之间也犯了难。
萧弈良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萧弈良看着顾南乔紧紧蹙起的眉头,眼里飞快掠过了一抹无奈的笑意。
“乔妹在看什么呢?是不是那个老小子又不安分给你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情诗?”萧弈良语气有些酸溜溜。
顾南乔自然是察觉到了,她为表自己跟墨玉珩的清白,直接把一沓的信都交到了萧弈良手中:“爹你说什么呢?我跟墨哥哥也就是聊一聊关于曲江县的瘟疫而已,除此之外,别的事情一概都没聊。”
萧弈良瞥了一眼,看到的确实是一些瘟疫的病症,对于曲江县的瘟疫之事,朝中也很是重视,但是却也不得其法。
萧弈良知道自家闺女的医术很是不错,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研究出来呢?
“乔妹你看了这么久,那么可否有看出这瘟疫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顾南乔摇摇头道:“自古以来瘟疫就是一个麻烦的事情,当时墨哥哥离开京城时,我也告诉了他预防的法子,但是现在想来,或许还是有不周到的地方,也有可能是前面的县令大人并没有做这方面的防护。”
“形成瘟疫的病菌很多,有可能是因为那些被洪水淹死的人、牲畜、山上的动物,我记得曲江县可不仅仅发生了洪灾还发生了泥石流,若是泥石流把人给掩埋住了,我们一时之间没有发现,最后形成了病变,也不是不可能的。”
除了这些那就是饮用水的问题了,总之没有去现场查探,想要得出结论那是太难了。
萧弈良看着顾南乔紧紧蹙起的眉头,漫不经心道:“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去曲江县?”
“是啊,我要是能够去曲江县说不定还能想出法子。”顾南乔眼眸一亮,目光灼灼的盯着萧弈良道:“爹,你会让我去吗?”
“我不让你去你就会不去吗?”萧弈良反问道,语气颇为无奈:“与其让你躲躲藏藏跑出去,还不如让你光明正大离开,不过曲江县情况复杂,你一个姑娘家出门不方便,我愿意让你去,可这要是被你皇祖父和皇祖母知道了,他们怕是也不会愿意你去那等危险的地方。”
顾南乔浅笑道:“爹爹说的话我自然是会听的,爹爹要是不让我去,那也是为了我好,可是爹爹,人来到这个世上走一遭,很是不容易,我也不想白来一趟,我想为百姓们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若是别的事情我一定是不会坚持的,可我是学医的人,面对这种事情,我不能退缩。”
“我懂,就像我是将领,若是到了楚国危机当头的时候,明知道是去送死,我也得去,这是我的使命,是我肩上的担子。”萧弈良不是不讲理的人,跟顾南乔相处了差不多快两年了,哪里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想要阻拦的话愈发说不出口,最后万般担忧都化成了一抹叹息:“你想去就去吧,不过得带几个人在身边,曲江县发生了瘟疫之后,山匪横行,别的我不担心,就是担心你的安全。”
“多谢爹,还请爹爹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顾南乔爽朗一笑道。
见自家闺女笑靥如花,脸颊绯红,萧弈良心里的醋瓶子又打翻了,他有些后悔刚刚实在是太冲动了,一时之间怎么就开口答应她这些事情了呢?
不过该嘱咐的事情还是得嘱咐:“乔妹,我知道你跟墨玉珩的关系很好,也知道你们两人有成亲的打算,可是打算归打算,还没有成亲的时候,可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答应他一些无礼的要求。”
“亲亲抱抱也就算了,要是他敢对你动手动脚,你也别客气,一脚踹了他的命根子,别手软,你要是手软了,最后吃亏的人可是你,到时候墨玉珩不要你了,你说你该怎么办?”
“爹,墨哥哥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对我很好.....”顾南乔急忙解释道。
萧弈良冷着脸打断她:“我不担心他现在对你不好,我担心的是以后他对你不好,你别跟我说他对你很好,所以不会辜负你什么的,你跟他在一起,不求财不求名,不就是因为他对你好才跟他在一起的么?那么他对你好是应该的,你对他好也是应该的,这种应该还是有些地方的界限不能越过。”
说白了,就是担心顾南乔和墨玉珩会在婚前做出那些出格的行为,而萧弈良一个大男人跟自己的女儿说起这样的事情,也有些害羞了,但是他却不得不说,毕竟这种事情,男子不吃亏,到最后往往吃亏的都是女子。
萧弈良可不想自己的闺女以后带有遗憾,所以才忍着害羞说起这些事情。
“爹,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心里有数。”顾南乔保证道。
你心里有数,可墨玉珩心里有没有数呢?萧弈良想着,神色更加忧虑了,他是相信顾南乔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但是墨玉珩有没有分寸你?
谁都没法保证!
此时的萧弈良有些想要开口劝着顾南乔别去了,但是又想到曲江县的百姓还生活在瘟疫的恐慌之中,到了最后,萧弈良也只能压下了心里的担忧,叮嘱道:“别光顾着救别人,你也要注意安全,要是没法救那些百姓,你也得设法保全了自己,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顾南乔听着这话,蓦然一酸,萧弈良很少会说这样的话,萧弈良在顾南乔面前一直都表现得很是坚强,可是直到了这一刻,顾南乔才明白萧弈良心里的担忧,顾南乔郑重其事道:“还请爹爹宽心,我一定会平安归来!”
萧弈良拍了拍顾南乔的肩膀,眼眶红了,里面还闪烁着点点的星光,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萧弈良这辈子流得最多眼泪的一次,也就是兰清芜离世的时候了,那时候他恨不能跟着一同去了。
要不是因为兰清芜给他生下了孩子,要不是想陪着自己的孩子长大,萧弈良还真的会坚持不下来,可现在就算多年过去了,一想到当时的情景,萧弈良也时常忍不住红了眼眶。
此时顾南乔要去的地方危险重重,不仅仅是有瘟疫,那些地方怕是山匪横行,他也很担心顾南乔的安全。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萧弈良会担心也属于正常,可他就算再担心,也不可能跟着顾南乔一同离开京城。
毕竟他在京城里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活。
好在顾南乔也是个思路周全的人,她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有多危险,所以让姚冰准备了几套看起来灰扑扑不起眼的男装,又给自己易了容。
易容这种事情,顾南乔干不来,但是姚冰却挺拿手的,顾南乔易容不行,按时也会适当提出一些建议,姚冰也会采纳,很快两个灰扑扑的少年就装扮成了。
两个女子出门萧弈良自然是不放心,所以又让桑誉在王府的暗卫里挑选了几个顶尖的高手一路随行,保护顾南乔的安全。
为了不引人注目,顾南乔和姚冰是悄悄离开的,萧弈良也没法去送她们,只是站在后门看着顾南乔和姚冰远走。
一路快马骑行,有了上次去顺平县找墨玉珩的经验,这次顾南乔骑马已经掌握了技巧,不会伤着自己了,一路上往曲江县走去都很是顺利,当然了路上也有些不长眼的山匪想要打劫他们,只不过有瑾王府的暗卫保护,自然是毫发无损。
这些山匪都是曲阳州逃难出来的,在这一带兴风作浪,官府也派了不少人前来剿匪,只可惜投入了很多心力,最后的成果却并不能让人理想。
这些山匪都是身经百战了,一开始的时候或许会被官府打了措手不及,可是在他们交手多了以后,山匪们自然也就找出了一套躲避的办法了,有了这等办法,官府的人还想抓到他们,那可真真是异想天开。
官府不来人的时候,他们就出门开张做生意,抢劫来往这条路上的人,但是当官府的人过来剿杀之时,他们也就纷纷躲到了深山里。
山高林密,人躲进去,只要他们不想被人抓到,你就是把那座山给翻回来了,也找不到半个人影。
这也是官府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最后收效甚微的原因。
只可惜他们遇到了顾南乔一行人,顾南乔善使毒,暗卫们个个武功高强,一出手,必定是一击即中,当场丧命,姚冰的手法跟暗卫们比起来也是差不多的,甚至因为姚冰以前在江湖漂亮,手法更加狠戾。
他们还配合默契,所以这一路走上,只要是敢出来抢劫他们的山匪,基本上都没有一个能逃脱,不是死在毒药之下,就是死在了暗卫们手中的剑。
一时之间,周围有些听到了风声的山匪,个个都吓破了胆,也不敢出来溜达了,很是安分。
只可惜顾南乔有心想要料理他们,所以他们不找上门来,顾南乔就自己找上门去,撒一把毒药,先把大家都给毒了,然后再一个个把人用绳索绑起来,最后把他们全都丢去了府衙门口,还会丢一本册子在山匪旁边,册子里写着的都是这些山匪们所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件大快人心的事情究竟是谁做的,没有人能说得出来,大家也只能猜测说是江湖那些高手,看不惯这些山匪们嚣张跋扈、横行乡里、祸害老百姓,所以这才出手惩治了这些山匪。
顾南乔向来是做好事不留名,事情做了就行了,有这个时间去听那些人的恭维,还不如多做一些实事,所以顾南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随手之举,早已经在沿路引起了轰动。
曲阳州这边山匪虽多,但都不算形成了规模,顾南乔还是有法子整治,可是当她骑着马到了曲江县境内,放眼望去,看到的就是一片荒芜,山上、山下有不少人蹲着挖东西,此时是秋天,虽然还没有到深秋,但是山里的野菜也早已经不鲜嫩了,若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还真的没有人会去山里挖野菜吃。
可是从他们篮子里提着的东西来看,那也不是什么野菜,而是树叶、草根。
难道曲江县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
顾南乔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万分着急,这里的情况这么危急,怎么萧弈良和墨玉珩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起过?
不敢再耽搁,顾南乔一行人快马前行,在天黑之前到了曲江县的县城。
除了刚刚到曲江县境内时看到的那场景以外,越靠近县城倒是整治的越来越好了,百姓们都仅仅有条在处理自家的事情,有些人的屋子已经不能住人了,便有官府的人前去登记,说是到时候可以派人过来帮着修缮,若是不能修缮,也会出一些银钱让他们重新建造房屋。
顾南乔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用说她也知道这些惠民的举措是谁提出来的,除了她心里的那个人,谁又还会有这么大的能力呢?
不过她没有记错的话,朝廷发下来的银两也仅仅只够百姓们应急而已,保证他们不饿死,但是想要修缮房屋,吃好穿好,那是不可能的。
更别说这里给贴补那里给贴补了。
顾南乔一行人到了县城,也没有着急去县衙,而是在街上走着,顺便看看县城里如今的治安。
看着看着顾南乔和姚冰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县城里的人面对出现的陌生面孔很是警惕,特别是他们这一行人,刚刚进城,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顾南乔内力深厚,暗中有人盯梢他们的一举一动,顾南乔哪里会不知道,在城外的时候并没有人盯着他们,可是当他们进城以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县城里怕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事不宜迟,顾南乔也不想在街上晃荡着了,正想要去县衙的时候,周围突然出现了一圈的衙役,手中拿着兵器,一个个都警惕的盯着顾南乔一行人。
他们这是做了什么事情了?怎么就引来了这些人的注视?
“这位官爷,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过是普通人经过这里,我们是犯了什么事吗?你们要这样围着我们?”
面对顾南乔的发问,衙役头子轻笑一笑,傲慢道:“我管你们是谁呢,我只知道你们一进城就鬼鬼祟祟,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你们要是乖乖配合,那还不用吃什么苦头,要是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难免好奇一些。”顾南乔解释道:“我们真的不是坏人。”
“呵呵,好人坏人脸上会写着吗?你们说自己是好人,你觉得我们会相信吗?”衙役头子大手一挥道:“管你是什么人,拿下以后再说。”
暗卫们上前一步,把顾南乔护在了中间,双方的战争一触即发,顾南乔见此很是无奈道:“我们跟你们去就是了,不过我想见见你们的县令大人。”
“我们的县令大人忙着呢,可没有时间见你们,既然你们识趣,那就走吧!”衙役头子一挥手,就会有人上前来想要羁押顾南乔一行人。
姚冰怒声道:“你们带路就是了,我们公子说了跟你们走就跟你们走,绝对不会半道上开溜。”
衙役头子想着自己人也不少,这些人也跑不掉,所以也就允准了,让衙役们在周围守着,带着顾南乔一行人到了牢房,然后开了一个牢房,把他们全都关了进去。
曲江县的牢房很是潮湿,人站在这里都觉得无从下脚,姚冰皱眉道:“姑娘,这里太潮湿了,待不得啊,咱们还是先行离开吧!”
“不了,既然答应人家进来了,离开干什么?”顾南乔无所谓道:“姚冰,你发现没有,从我们一进县城开始,这个县城就处处透着不对劲,我想,这里应该发生了其他不得了的事情。”
可究竟是什么事情,顾南乔一时之间还真的是毫无头绪。
顾南乔想不明白,姚冰也想不明白,一行人站在牢房里,望着远处那个黑乎乎的窗子,陷入了安静之中。
衙役头子今儿抓了这么一行人,数了数,有十来个呢,这些人可都是形迹可疑之人,他在城里巡逻了这么久,也就才发现这些人形迹可疑,衙役头子觉得自己立功表现的机会来了,所以把人关到牢房以后立刻就去县衙通报了这件事。
只可惜墨玉珩并不在县衙,今儿他去城外找寻干净水源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而萧弈庭也不在县衙,这段时间萧弈庭也很少在衙门待着。
时间慢慢过去,等到天黑了以后,一身风尘仆仆的墨玉珩才从城外回来了,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一个容貌娇俏的姑娘。
“墨大人,您放心好了,那处水源我们会派人守好的,您有事情请吩咐就是了。”叶静姝眼眸亮晶晶的望着墨玉珩,眼里掩不住的欣赏和爱慕。
墨玉珩随意拱了拱手道:“这件事就麻烦叶姑娘了。”
“都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墨大人客气了。”叶静姝很欣赏眼前这位墨大人,她是从芙蓉城来这里帮忙的,没成想来这里以后会遇到墨玉珩,见到墨玉珩,实在是太令她惊喜了。
特别是在有一位皇子的衬托之下,叶静姝觉得墨玉珩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墨玉珩哪里不懂叶静姝的意思,但是他对叶静姝并没有别的意思,所以墨玉珩很是生分道:“叶姑娘是来曲江县帮忙的,这份恩情朝廷会记得,以后叶姑娘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朝廷帮忙,在下也会帮着转达。”
总而言之,就是不想跟叶静姝拉扯上关系。
叶静姝是聪明人,哪里会不明白墨玉珩话里的意思?
但是明白归明白,可她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把,只是没等她开口说话,衙役头子就兴冲冲跑过来禀告道:“墨大人,我们今天抓了十来个形迹可疑的人。”
墨玉珩一听,顿时转过身,看向了衙役头子,着急问道:“人呢?”
“我已经把他们关进牢房了。”衙役头子说道。
墨玉珩一听,紧绷的神经倒是松缓了不少,不过这件事也不能调以轻心,所以墨玉珩叮嘱道:“暗中多吩咐人守着,关个两三天我再过去审讯。”
衙役头子连连点头,然后欢欢喜喜去调人监守。
因为发生了这样一个小插曲,叶静姝想要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最后也只能含情脉脉看了墨玉珩一眼,转身离开。
墨玉珩带着一身的疲倦回到了府衙后面的厢房里,身体很是疲累,可是他此时却无心睡眠,“一舟,有没有京城来的书信?”
“大人,顾姑娘这段时间都没有给大人来书信。”于一舟回答道。
墨玉珩听着,心里愈发担心了起来,以前不管顾南乔能不能研究出来,她都会给自己来个消息,可是这次顾南乔只字片语也没有捎给他,也不知道顾南乔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玉珩哪里能想得到,此时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关押着,两地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千米。
可惜他没有在一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去审问,若是去了,或许他们早就相聚了,又何愁分离这么久,更别说后面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可惜墨玉珩不会能掐会算,所以生生错过了好几天。
在牢里的日子分外难过,牢房里的饭菜没有什么营养不说,口感更是奇差,顾南乔和姚冰还有这些暗卫们算是能吃苦的了,可是他们也无法面不改色把这些硬的跟砖头一样的馒头吃下去。
可偏偏狱卒们都觉得他们就是做了那些坏事的人,所以压根不给他们好脸色,想要吃好的东西?更是没门。
两日时间匆匆而过,到了第二天晚上,墨玉珩终于抽出了时间去审问衙役们抓起来那些人了。
这两天给些不能吃的食物吊着他们,让他们死不了,但是也渐渐没力气,逃不出去。
当有人来提审的时候,姚冰一马当先说:“我先去。”
顾南乔看着姚冰坚定的眼神,最后也只能默默同意了。
墨玉珩早已经在刑具房里坐着了,一旁还跟着萧弈庭。
此时夜里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大部分人都会多穿一件外衣,可偏偏萧弈庭手中还拿着一把描金的扇子,一下一下扇着,似乎他一点都不冷。
“墨大人,你说我们真的能找出幕后那下毒之人吗?”萧弈庭对于墨玉珩使用的这个办法不太相信,他觉得太过于武断了。
墨玉珩道:“找不找得到,也要试过才知道。”没有试过,谁又能打包票说能找到?
萧弈庭不死心道:“你觉得会是衙役们前两天抓起来的人吗?自从那些人进了牢房以后,城里倒是没有新增的病人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认为那几个人有重大嫌疑。
“宁王爷,这种事情咱们可不能臆测,得要有真凭实据。”墨玉珩说道。
萧弈庭撇了撇嘴,这种事情哪里还需要什么真凭实据啊?只要抓到了人,不管他认不认打一顿就是了,他就不信了,打了一顿以后他们还会坚持不招?
说话间,姚冰被人押了进来,墨玉珩听到声响后,随意扫了姚冰一眼,然后顿时就呆住了。
姚冰是他手下的人,哪怕多年不在他身边了,但是对于姚冰墨玉珩是绝对不会陌生的,他呆愣了一会儿,这才着急道:“你怎么会跑来这里?你不应该在京城吗?”
姚冰看到墨玉珩,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了,她会争着先过来,就是想着看看能不能见到墨玉珩,要是见不到,今儿就是勇闯牢房,他们也能闯出去。
这个牢房里确实是有不少人守着,但是凭借他们的本事想要离开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一直都留在这里吃着苦,还不就是因为姑娘猜测这曲江县里发生了不可控制的事情,他们想要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留了下来。
“墨大人,姑娘她来找您,可是刚刚进城就被人抓到了牢里。”姚冰隐去了顾南乔的身份,只是说墨玉珩写信请了他们家姑娘来治疗瘟疫,谁知道刚刚进城,就被人抓到这里来了。
墨玉珩大惊失色,连忙道:“她还好吧?”
“姑娘她....不太好,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趁此机会,姚冰告了一状。
衙役头子在知道眼前这位跟墨玉珩熟悉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就没有昏倒,不管这道命令是谁给他的,但是执行命令的这个人就是做错了,而他恰好就是这个人,衙役脑子里一片空白,在墨玉珩让他交出钥匙的时候,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把钥匙给了墨玉珩。
拿了钥匙,墨玉珩立刻就跑去关押顾南乔的牢房。
当他看到站在潮湿牢房里的顾南乔时,墨玉珩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当然了,更多的还是自责。
他应该明白过来的,在这么久都没有接到顾南乔的书信以后就应该反应过来了,可惜偏偏他这段时间太忙了,以至于把这件事给疏忽了。
墨玉珩看着站在牢房里的顾南乔,手指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牢房的门打开,看着眼前灰扑扑的顾南乔,墨玉珩心里蓦然一痛。
他很是自责道:“小阿乔,对不起,我本该猜到你来了这里的,可是我却给忽略了。”
顾南乔精神状态不太好,她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随身携带的丹药并不多,她全都给了身边的暗卫服用,自己则是只吃了一粒补血丹而已,精神状态不好,但是顾南乔还是忍不住安慰墨玉珩:“我没事的,墨哥哥你来了就好了。”
墨玉珩自责道:“我来迟了。”
顾南乔摇了摇头,想要往前走一步,可是太久没有进食,又在这里站太久了,一个踉跄往前倒去。
墨玉珩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抱住了她,抱着顾南乔那纤瘦的身子,墨玉珩内心充满了自责、难过、悔恨!
抱着昏过去的顾南乔,墨玉珩疾步匆匆出了牢房,那着急得模样,让萧弈庭都觉得诧异。
他跟墨玉珩共事时间也不短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墨玉珩都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倒是难得见他露出着急的神情,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