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乔心里很慌乱,但是越慌乱她越是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所以在最初的慌乱过后,顾南乔很是冷静的开始安排解毒的事情。
跟太子殿下中的毒不一样,这种毒发作时间太过于快速了,这也让顾南乔有了紧迫感,想着要立刻把这件事给处理好。
只是越是着急越是容易出错,顾南乔让人去准备了一些用具,而后自己开始给萧弈良查看毒药的成分,只是因为心里太过于着急,出错了好几次,顾南乔心里更是着急了,但是在出错了两次之后,顾南乔也只能让自己静下心来,她要是都不能救萧弈良,又有谁能救他?
好在第三次的时候成功了。
顾南乔从萧弈良手指尖中取了血,随后用药粉在其中做了实验,苏玉宁知道萧弈良中毒之后也赶了过来,比起顾南乔对这些毒的一知半解,苏玉宁对这些毒倒是了如指掌,有了她的帮忙,很快就把萧弈良的病情给控制住了。
只要先把病情控制住,自然就能为解毒获取时间,只是现在时间太过于珍贵,解毒的压力更大。
顾南乔写了好几张的药方,但是都找不到顾南乔要的药材,最后只能去皇宫的太医院找,楚皇知道萧弈良中毒之后,反应非常强烈,让人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找下毒的人这种事情有楚皇负责,顾南乔和苏玉宁只要把心思放在解毒上面就行了。
好在经过了三天的抢救,萧弈良终于睁开了眼睛,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不过因为他中了毒的原因,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都得在榻上度过,毒虽然是解了,但是这种太过于霸道,顾南乔说还有残余的毒需要清理。
萧弈良对顾南乔的医术很是相信,所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一个月都不能出门也不能去习武,对于萧弈良来说还是有些难熬的,不过他心态良好,整天在屋里闷着看书,就跟以前一样。
倒是顾南乔很心疼萧弈良,时不时会跟他说些外面的趣事儿,萧弈良也很给面子的哈哈大笑,在这样的情形下,萧明华也跟许多开解除了婚约。
顾南乔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知道这件事中肯定却少不了萧明华的手笔,毕竟当时在莲花寺看到许多开跟那个柔弱美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萧明华就快要爆炸了,现在两人的婚约解除,肯定有萧明华在其中动了手脚。
顾南乔的猜测在萧明华上门探望萧弈良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萧明华跟顾南乔先去了出云阁看望了萧弈良,跟他说了几句话之后,萧明华跟顾南乔这才离开了出云阁来到了梨花坞。
比起出云阁,梨花坞就是顾南乔的天下了,萧明华也是这里的常客,她一进门就很是熟门熟路去找了猫小白,把猫小白抱在怀中,娴熟撸猫。
“乔妹,你听说了外面的事情了吧?”萧明华首先提起了这件事。
顾南乔点了点头。
萧明华笑了,只是笑容中多了几分的苦涩:“这件事是我爆出去的,人们常说男子三妻四妾也是正常,更别说是这些管家男子了,但凡是手里有点权势的人,身边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可我却不是这样认为,我父王身边的女人就没有缺过,有些是他主动娶回来的,更多的是别人送给他的。”
“我知道父王身在这个位子身不由己,但是我心里却为我母妃打抱不平,只要男人不喜欢,不想要这些女人,别人就算送来了,也可以推出去,我父王究其原因会有这么多女人,并不是因为他喜欢不喜欢,而是因为他需要。”
哪怕是太子,也有许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别说是太子了,如果皇帝不强势,怕是也只能通过这种收人的手段来平衡后宫朝廷。
萧明华身在皇家,对于这些事情看得很是通透,她也没有想过说希望自己未来的良人身边只有她一人什么的,毕竟这样的男人太少了,不是谁都是瑾王叔,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许多开都还没有跟她成亲,却在这个关口跟别的女人有了牵扯。
“乔妹,你知道吗?那个女人是他的表妹,他们表兄妹之间早就芳心暗许了,甚至许多开还承诺了会娶他表妹为妻,只是后来他表妹家道中落,配不上他了,所以为了家族的前程,他跟我订了亲,还装作对我情根深种。”
萧明华说起这些事情,脸色十分不好看,她觉得自己说起这些事情都快要吐了,也不知道许多开是如何在两个女人身边周旋的。
萧明华说到这里,嘲讽一笑道:“他在这里讨好我,可是转头又去讨好他的表妹,他们之间都有两个孩子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傻,跟一个有孩子的男人订了亲。”
顾南乔听到这话,心里很是难受,她知道这件事并不是萧明华的错,而是因为许家的隐瞒,他们为了攀上太子这门亲,自然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不然如何能躲过太子府的暗卫的查探?
太子的嫡女定亲,自然不会是随随便便挑选一个人就把这门亲事给定下了,会有很多的程序,能通过这么多的考核,显然许家没有少花费心思。
萧明华说着说着,抱着猫小白的手都微微收紧了一些,猫小白正惬意的眯着眼享受呢,被萧明华这个动作下了一跳,立刻挣扎了起来,萧明华回过了神,立刻安抚的摸了摸猫小白,试图安抚好它暴躁的情绪。
“你是怎么把这件事爆出来的?”顾南乔好奇问道,她只知道这件事是一个小毛贼去偷东西,谁知道居然偷到了许多开的表妹那边,而那个时候正好许多开跟表妹正在亲热呢,所以被撞了一个正着,这个小毛贼的出现,把许多开给吓到了,大叫一声,把周围的人给吸引来了,这才把这件事公开了。
萧明华道:“也没什么,就是让人买通了一个小毛贼,让他特意去那边偷盗而已,许开多对他的表妹可谓是用情之深,里面的东西都是非常珍贵,一般人家还真是用不起。”
没有银钱的加持,又有哪个女子会心甘情愿给一个注定要娶别人为妻的男人生儿育女?
就是因为许多开出手大方,所以才能让他表妹无怨无悔跟在他身边。
萧明华来顾南乔这里就是为了跟顾南乔说些心里话,她是郡主,身边的闺中密友也不少,但是能一起叫唤秘密的人却不多,特别是这种关乎自己声誉的事情,更是不能在外面乱说,否则的话,万一哪天闺蜜之间反目了,被人给说出去了,怕是会有不小的麻烦。
萧明华心情不好,顾南乔理解,所以她说,顾南乔就认真听着,她知道现在的萧明华并不需要她多说什么,只是需要一个人倾听而已,她只要做好了听众的事情就行了。
时不时给萧明华添茶倒水,萧明华在这里说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心里的郁气总算是消散了一些,她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看向了顾南乔:“乔妹,我是不是很烦?老是拿这些事情来烦你。”
“堂姐多虑了,我们是堂姐妹,是一家人,你来跟我说这件事情是因为信任我,堂姐,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你心里无需有压力,总归,你们这两家的婚约是解除了,早点抽身离开是好事,要是等到你们成亲了以后才知道这件事,对你的伤害更大。”
顾南乔真心实意说道。
萧明华感动一笑:“乔妹所言极对,我也是这样想着,好在是事先知道了这件事,倘若是后来才知道,怕是会更难过。”
她是太子的女儿不假,但是只要太子没有登基,那太子就还需要许家,到时候她才真真是入了绝境,嫁出去以后,想要再处理这件事,那就太难了。
顾南乔笑道:“恭喜堂姐离开了这个漩涡,为了庆祝这件大喜事,不如我今儿中午亲自下厨给你做菜吃如何?”
萧明华知道顾南乔厨艺好,面对顾南乔提出的这个提议,自然是不会拒绝,她也跟着去了厨房,说是要学两招,等回去太子府之后,孝敬太子妃。
堂姐妹说说笑笑,便把许家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许家会做出那么卑鄙的事情来,所以全都没有提防。
萧明华这一天在瑾王府是玩得非常开心和快乐,这几天积攒在心里的憋屈也全数都散了,回到了以前轻松愉快的状态。
苏玉宁跟萧明华很是熟悉,她从外面回来时见到了萧明华,直接送了一个杏色的香囊给她,说是这个香囊可以避邪防灾,用苏玉宁的话来说,皇家最近是撞了太岁,太子刚刚出事,萧弈良就紧接着出事,不太吉利,所以她特意去做了好几个通用的香囊,给顾南乔他们全都佩戴上。
说是这样一来,也就能逢凶化吉了。
这是苏玉宁的一番好意,而且看香囊上乱七八糟的针脚就知道这几个香囊是苏玉宁做的,顾南乔一问,果然如此。
苏玉宁有些不好意思道:“裴公子说,女孩子家家的总是要学做这些针线活,不然以后嫁人了,会被人耻笑的。”
顾南乔听到这个解释,只觉得今儿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苏玉宁这种性子的人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事情啊?
她从来都是大大咧咧,完全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以前在蒲家村的时候,顾南乔跟蒲香玉也提了几句,那时候苏玉宁是怎么说来着?
她才不要学习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多去种些毒草,怎么现在来了楚国,才几个月时间,苏玉宁就被裴长泾给调教得转变了性子?
顾南乔觉得这其中肯定会有内情,想到她很久都没有去找裴长泾了,顾南乔等萧明华离开之后,立刻让姚冰去给裴长泾传了信,可是等到的回信却是裴长泾最近离京了,不在京城。
顾南乔有心想要问裴长泾一些事情,可现在人家不在,顾南乔也没法问了,只能先把这件事搁在一边,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在匆忙之时也抽出了时间注意起了苏玉宁,只是这一注意之下,顾南乔觉得自己认识的苏玉宁跟眼前这个苏玉宁不是一个人。
苏玉宁是什么样性子的人?
大家都清楚,可是眼前的苏玉宁除了捣鼓药材之外,居然也开始学习写字作画,还有一些她以前看不上眼的事情,时常绣些小物件什么的。
绣工很差,但是苏玉宁很用心,顾南乔眨了眨眼,觉得自己认识的人肯定不是眼前这一个人。
可是她确确实实就是苏玉宁,顾南乔惊讶极了,觉得苏玉宁难不成是真的转了性子?
只是等她问了以后,苏玉宁这才很是不好意思回答道:“不是,就是我上次不是出门去找了裴公子么?见到他跟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在一起谈天说地,我站在一旁就跟个傻子似的,他们之间的谈话,我一句话都说不上。”
这件事给苏玉宁很大的打击,所以苏玉宁回来之后,特意问了府里的婢女,问她们什么样的女人才是最有魅力的。
有人说是漂亮的,有人说得能干一些,琴棋书画是标配,能下厨能缝缝补补更是锦上添花。
苏玉宁把这些提议全都记了下来,然后她发现自己没有一条是合格的,她不喜欢琴棋书画,对这些东西很是厌恶,想要学起来也很难,至于下厨,她不会,但是她喜欢吃,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学会了,至于缝缝补补,难度也好大,她怕是也驾驭不了。
但是婢女们都说了,这种女子最是受欢迎,苏玉宁为了改变现状,最后只能挑选了其中一样,针线活。
她觉得这个应该比较容易。
会选择这个也是因为裴长泾的那句话,给了苏玉宁极大的鼓舞。
现在好了,苏玉宁还真的学起了女子家的那一套,顾南乔看着她手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失笑不已,最后也不能柔声安慰她,让她别太心急,学习这些东西,天份很重要。
要是天份高,不需要人怎么指点,自己就能快速上手,而苏玉宁这个模样,显然是真的很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苏玉宁摇摇头道:“那可不行,我得好好练习,到时候等裴公子回来了,他肯定会大吃一惊,对我另眼相待。”
“玉宁,你跟裴公子很熟么?”顾南乔找不到裴长泾,不能从他那边打开突破口,但是不代表她不能从苏玉宁这里套话,她很是好奇,苏玉宁跟裴长泾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裴长泾的一句话对苏玉宁的影响居然这么大。
苏玉宁想了想道:“还好吧,我最近不是研究出了很多的毒药么?想要他帮着我售卖。”说到这里苏玉宁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但是裴公子没有答应,他说我这些毒药卖出去会害了无辜的人。”
苏玉宁很是不解道:“我只是卖给有需要的人啊!”
“裴公子拒绝了你?”顾南乔问道。
苏玉宁点头:“嗯,我一怒之下直接就给他下了毒,让他动弹不得,想要逼迫他答应帮我卖药。”
很好很强大,这是苏玉宁做得出来的事情,也是她很熟悉的事情,想到这里顾南乔失笑不已。
“可裴公子嘴太贱了,他知道我下毒了,所以说了一堆很难听的话,说我没有女孩子温婉的模样,琴棋书画一窍不通,针线活也不会,将来肯定是没有人愿意娶我,我一气之下,就决定我一定要学会一样事情,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苏玉宁会选中针线活也是经过了精挑细选,琴棋书画她现在开始补已经晚了,下厨什么的,有顾南乔在这里,她得熬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出彩的时候?
所以全部挑选了下来以后,苏玉宁也只能选择了针线活。
可以说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她多方的思考和比较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顾南乔听完以后,失笑不已,最后只能让人去找了一位刺绣大师,让她过来指点苏玉宁一下,免得苏玉宁自己瞎琢磨,到时候她的手指遭罪。
安排好了苏玉宁的事情,顾南乔便一心一意回到了侍奉萧弈良这件事上。
在萧弈良中毒五天之后,凶手抓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出手的人会是早已经被囚禁在了静心居的陈氏。
在面对上门缉拿她的人,陈氏神色很是平静,在她做出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自己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她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她不后悔自己的举动,只是让她遗憾的是,她出手了,却没能要了萧弈良的命。
陈氏很是冷静,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值得的。
揪出了陈氏,顺着她的行动轨迹,很容易就找出了埋伏在瑾王府中的细作。
出云阁中有一个花匠是南域那边的探子,因为南域人跟楚国人并没有什么差别,所以他在这里埋伏了几十年,都没有人知道。
这个花匠还是萧弈良花重金从外面给找来的,当初找他就是看中他能够给培育出很多别人培育艰难的花种,萧弈良觉得把人招来了,培育出好看的花儿就能讨兰清芜欢心。
只是这份用心并没有用上,兰清芜还没有来得及看到那些漂亮的花儿,就已经撒手人寰了。
从那以后,这个花匠也就没有了什么用武之地,不过萧弈良也没有把人给解雇,而是留在了身边,似乎这样就像是回到了过去,兰清芜还在的时候。
而也是因为他留下了这个人,导致了后面萧弈良中毒失忆。
等到这一连串的人全都被关押进了刑部的牢房之后,大家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朝中的太子和王爷接连中毒,这件事让楚皇心里憋着一股怒气,对南域的金焰族更是恨之入骨。
要知道太子和瑾王爷可是楚皇最优秀的两个儿子,一个治国一个善战,有他们两个在,楚国能够保百年平安,可就因为金焰族的私心,差点就让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两个儿子。
最让楚皇没法接受的还是现在的京城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怎么这些南域的贼人还是敢动手?
楚皇疑心了起来,甚至觉得在京城里还有很多南域的探子。
这不,在宁王爷进宫来请安的时候,楚皇便忍不住试探起了他。
宁王爷是除了太子之外最有机会登上皇位的皇子,他从小就表现出了自己聪慧的一面,而且他嘴甜,很是会讨楚皇的欢心,而且他的母妃是楚皇以前非常喜欢的妃子,在她年老色衰之后虽然没有曾经那么受宠了,但是她依旧是后宫里除了皇后外最尊贵的女人。
没有谁能够忍受自己屈于别人之下,华贵妃刚刚进宫的时候自然是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从一个小小的常在变成了贵妃,还生下了一个文武双全的皇子,华贵妃也觉得自己有信心登上皇位宝座。
只可惜楚皇跟皇后那是年少夫妻,皇后陪着楚皇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楚皇对皇后很是宠爱和敬重,虽然他身边有别的妃子,但是谁都越不过皇后。
以前不是没有妃子陷害皇后,不过楚皇从来都不相信,也因为楚皇的态度明确,所以后宫的妃子们哪怕是很想取而代之,但是也只能按捺着。
“宁王,你对最近这两起中毒事件怎么看?”楚皇像是在随意话家常,但是问出的话却让宁王爷心头一跳。
他想了想,有些不确定楚皇究竟问的是什么,所以他只能中规中矩道:“回父皇的话,儿臣对这些事情没有看法。”
“你怎么会没有看法呢?别紧张,朕就是随意问问,你随便说说就是了。”楚皇显得很是随和道。
楚皇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更加让宁王紧张了起来,先君臣后父子,别看楚皇这语气显得很是随和家常,但是宁王爷知道自己要是回答不好,怕是会影响他在楚皇心目中的地位。
所以宁王爷想了想,很是谨慎道:“儿臣怀疑是南域人故意挑事,目的就是为了让楚国内乱,他们好借机得利。”
“说点新鲜点的观点。”楚皇皱眉道:“你说的这些朕心里都有数,我要的是其他的观点,你觉得他们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他怎么会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宁王爷心里无奈想着,他要是知道的话,楚皇肯定也早就知道了,哪里又还会来问他?
宁王爷沉默了一会儿后,拱拱手道:“儿臣不知。”
楚皇定定看了他半晌,最后挥挥手让他先行退下。
等到宁王爷消失在门口之后,勤政殿中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楚皇都没有回头看,直接问道:“查得如何了?”
“回皇上,臣已经暗中排查过南域那边来的人了,他们这段时间并没有跟这些皇子们有联系,由此可以猜测出,这件事跟映月族无关系。”
“单单猜测可没有用。”楚皇眼眸深沉,里面掠过了一抹锐芒,他愿意给皇子们什么,那是他的事情,可是他不给他们想要,还敢动手抢,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朕要切实的证据。”
最让楚皇惴惴不安的就是担心萧弈良跟映月族的人联手,想要谋皇位,特别是如今映月族的人还在京城里,哪怕他们没有异动,楚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谁会不想得到这个天下?不想坐上至尊之位?
谁都想,关键是看谁更有这个动机。
萧弈良不喜欢这个位子,难道映月族的人就不想么?
说到底,楚皇虽然疼爱萧弈良,但是这种疼爱还是有条件的,他乖乖听话的时候,楚皇很乐意宠着他,可要是萧弈良有了别的心思,楚皇也不会手下留情。
而他现在会有这样的想法和举动,不过是因为他这么多儿子中,萧弈良跟南域的牵扯最深,也难怪楚皇会起疑。
他甚至都在猜测,萧弈良中毒这件事是萧弈良自导自演,只是他现在没有证据。
“你先去查着,顺便把那些王爷一并也给查了,朕倒是想看看这些年来,他们在背地里都做了什么事情。”以前楚皇是不想管,但是现在却到了不得不管的地步,再不管管,说不定这些皇子们都不知天高地厚了。
黑衣人应了下来,很快就消失在了勤政殿中。
楚皇无心处理国事,他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花儿树木,眼神薄凉,希望他的儿子们不会让他失望,最好是没有做出出格的行为,否则的话,别怪他这个当老子的心狠手辣。
从古至今,能够坐稳皇位的人都不会是那些心慈手软之辈,楚皇很看重自己的孩子们,但是再怎么看重也不希望自己还健在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儿子们打起了他坐着的龙椅。
所以说天家无父子,哪怕是最喜欢的儿子,在涉及到了自己的底线之时,那也能够好不绝情给舍弃掉。
京城里因为萧弈良中毒的事情再起波澜,哪怕已经抓到了下毒之人,但是花匠跟陈氏在严刑逼供之下居然都没有说真话,陈氏甚至还把事情往萧弈良身上牵扯过去,好在蔡根全是一个谨慎的人,不会得到了供词就盲目相信,每次在验证过后就拆穿了,可是陈氏并不在乎。
她知道自己做出了这种事情命不久矣,她也没有想着要捡回一条命,唯一让她觉得遗憾的就是没有把萧弈良弄死。
再一次的被刑讯之后,陈氏如同一条死鱼被人从外面拖着丢回到了女牢之中。
陈氏处在的女牢属于皇家专用牢房,她的隔壁就是萧明秋,这些牢房专门都是关押皇家犯事的人,牢房跟普通的牢房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更大更空旷。
萧明秋在这里已经三个多月了,扁平的小腹也微微隆起,只是天牢里的饭菜并不好,萧明秋什么都吃不下,整个人蔫蔫的。
陈氏这次被收拾得不轻,整个人狼狈的倒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只是她在看到萧明秋时,眼眸里多了一抹温柔。
“明秋。”陈氏喊了她一声,声音很是嘶哑,难听到让人皱眉。
萧明秋看着她,不知为何,却从陈氏的声音中听出了一抹怜惜。
真是见鬼了!
这怎么可能呢?
萧明秋回想起去年的事情,对陈氏很是怨愤,当初要不是陈氏不愿意施以援手,借她银钱,她又怎么会一步步错到了现在?
要不是陈氏不肯借钱给她,她又怎么会想出用自己去换钱,最后还怀上了这个孩子。
对于肚里的孩子,萧明秋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因为怀了孩子,所以她保住了一条性命,被改成了流放,不然依照她的罪行,还有谋害了贺童童一条命,她怕是会被斩首示众。
可肚里的这个孩子并不是她喜欢人的孩子,这是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萧明秋在被抓来的那一天都还在想着怎么去掉他。
所以哪怕她现在因此保住了性命,萧明秋对这个孩子除了厌恶之外也没有别的情绪了。
“喊我干什么?”萧明秋捏住了鼻子,看了陈氏一眼,不耐烦道。
要是换做以前陈氏肯定会因为萧明秋这个态度而生气,可是这一次她却半点都不曾动怒,反而是忍着痛,宽慰起了萧明秋:“明秋,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你是不是被打懵了?说什么胡话呢!”萧明秋没好气道:“你自己都进来了,你凭什么能把我救出去?”
摆明了就是不相信陈氏。
陈氏却没有解释,只是叮嘱道:“明秋,人只要还活着一切的事情都会好转的,你出去以后记得好好过日子,别去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富贵,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
萧明秋觉得现在的陈氏实在是太怪了,跟她记忆中的陈氏一点都不像,她想问问陈氏为何会变成这样,但是想到陈氏以前对她的态度,萧明秋又问不出口。
只是终究她在没有经历那些事情之前,她是真的把陈氏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哪怕是重生之后,她觉得只要陈氏这辈子能够护着她,那么她也能把她当成亲生母亲对待,只是终究陈氏辜负了她。
萧明秋撇过头不说话,但是从她的冷淡的神色间就能感觉出来,萧明秋对陈氏的话不以为意。
陈氏也不在乎,她愣愣地看着萧明秋的身影,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极其温暖的笑容。
她们却不知道,她们在天牢里的一举一动,全都被人看在了眼中,很快她们两人之间的对话还有陈氏的状态都被人禀告给了蔡根全。
蔡根全可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蔡阎王,在他手里就没有什么破不了的案子,不管是多么曲折,不管案犯心理素质多好,他都能给侦破,可是这一次遇到了陈氏,却让蔡根全犯了难,陈氏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妇女,哪怕就算她心理素质再好,那也比不过他的刑具。
只是陈氏太让他意外了,都审了快半个月了,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审出来,陈氏倒是把很多污水泼到了瑾王爷身上,好在最后他查探过后发现全都是诬告之词。
也不知道陈氏跟瑾王爷究竟有多大的深仇恩怨,居然能够让她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蔡根全把陈氏与萧明秋之间的对话仔仔细细回想了好几遍,随后又让人去提审了萧明秋跟陈氏身边的婢女、仆人。
兰草对陈氏那是忠心耿耿,自然是咬着牙什么都不愿意说,但并不是所有的婢女都是这么忠心的,兰花在被审问了几次之后,又遭受了皮肉之苦,她便什么都招了。
“我说我说。”兰花忍着疼痛道:“在....在事情发生以前,王妃院子里来了一个黑衣人,我没看清楚他的脸,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但是王妃每次跟他见面,都会让我们这些奴婢离开院子。”
这可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刑部的侍郎问道:“这条重要线索你前几次的时候为什么不提?”
兰花额头上已经溢满了冷汗,她颤声道:“我一直都以为那是陈家来的人,那段时间陈家出了事,王妃心急上火想要去求王爷和长宁公主帮忙,但是王爷和长宁公主一个不帮忙,一个连面都见不到,王妃心里着急,也曾诅咒过王爷和公主,但是形势逼人,王妃最后没办法,只能让我们帮着去外面求人。”
而那个男人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出现的,兰花知道的事情并不多,这件事全都是兰草帮着处理。
得到了这些重要情报,审问起来那就是有方向了,所以很快就从兰草口中得到了更加完整的事情经过。
蔡根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安排了人去搜查了兰草交代的那些地方,只是他们过去的时候那处酒楼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不过他们也不算是没有收获,根据周边店铺人的描述,画师也画出了精准的画像。
蔡根全拿着画像直接去找了楚皇,这种大肆搜查的事情自然是要有皇帝的首肯。
等蔡根全得了手续之后,又连夜让人绘制了几十张这样的画像,然后派出了几十个小组,每个小组一张画像,城里城外开始搜查。
对方手段高超,而且现在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寻找起来的难度很大,但是大家还是得找,不管如何总是得先找才能下定结论。
而此时,这群让蔡根全没有头绪的人全都居住在了禹王府上。
他们并不是金焰族的人,而是来自西戎,只不过他们使用的毒药是南域那边的毒药,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有钱,想要弄到一些秘药并不是什么难事。
禹王爷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人是西戎人,他从懂事开始就喜欢广交朋友,而且为了让自己显得跟别的皇子们不一样,比较亲民,他一直都是来者不拒,跟这几位也都是在茶馆认识的,因为对方有才学,所以他们相谈甚欢,最后禹王爷极力相邀,就把人给请到了王府上小住。
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对方却把他的身份什么的摸了一个透彻。
“你说外面现在又戒严了?还拿着我的画像到处寻找?”其中一个长得斯斯文文的人,蹙眉道,他容貌极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学子,一举一动间都充满了书香气。
前面的一个莽汉点点头道:“不错,周军师,我们应该怎么办?”
“陈氏这个蠢货,她还真的跟十几年前一样愚蠢,我都跟她说了,在没有把萧明秋救出来以前,千万不要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否则她女儿就没活路了。”被称为周军师的人,满脸不悦道:“可她真是太蠢了,居然这么早就把事情给吐露出来了。”
莽汉疑窦道:“周军师,会不会是陈氏并没有相信我们的说辞?”
“她相信了。”周军师冷笑道:“而且我们所说的事情确实是真实的,萧明秋确实是我跟她的孩子。”
这种事情并没有隐瞒的必要,他相信陈氏在跟萧明秋相处的这十几年间自然也发现了萧明秋跟陈家人长得有些相似之处,陈氏以前总以为是因为她们长期生活在一起所以才会有些相似,并没有多想,但是因为他的出现,陈氏自然明白了一切。
莽汉看向周军师的眼神中动了几分犹豫,周军师看到了以后直接问道:“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是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军师,既然萧明秋是您的孩子,那您可否打算救她?”莽汉问道,倘若现在在大牢里的是他闺女,他怕是做不到跟周军师这么冷静,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人给救出来。
周军师笑了,眉眼处带着一抹寡情:“我不缺这样一个女儿,救她要花费太多的力气,不值得。”
他不过是哄骗陈氏罢了,为的是拖延时间,毕竟他们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办,只是陈氏太蠢了,吐露这些事情太快了,让他不得不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