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贺童童毫不掩饰的欢喜,萧明秋整个人都呆若木鸡,她本来以为自己只是因为春季交替的时节,所以有些食欲不振,这样的症状在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不过都是过个三两天就好了。
这次的时间持续久了一点,但是萧明秋也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被贺童童提了一句怀孕了,萧明秋整个人都呆住了,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月的月事已经推迟了差不多半个月了。
她的月事不太准确,提前和推后那都是常有的事情,萧明秋一直都没有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她怀疑自己也怀孕了,那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一个样。
萧明秋惊惧不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眼看着贺童童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满脸欢喜之色,本来她看着贺童童喝了酒,心情应该愉快的,因为她让人在酒里添加了耗子药,这是烧酒,味道浓烈,能很好的掩盖掉耗子药的气味。
这也是萧明秋故意准备的,为的就是让自己能够理直气壮拒绝喝酒。
她现在是不用想办法推辞了,看着贺童童欢喜的模样,不用人劝酒,他自己就一杯杯往下灌。
不过片刻时间,贺童童整个人如同一只煮熟的小龙虾,红彤彤的。
贺童童已经把一壶酒都喝了,烧酒度数高,贺童童酒量就算再好,喝了一壶酒以后,脑子也没有那么清醒了,他看着萧明秋,轻声低喃道:“明秋,我好高兴啊,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我们有孩子了,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萧明秋看着贺童童高兴的神情,按捺住心里的焦躁,她冷笑一声道:“这是我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贺童童,就算这也是你的孩子,那他也来不了这个世间,我不会让他来的。”
“你说什么?”贺童童喝多了酒,整个人都迷糊了起来,看着眼前唇边带着冷笑的女子,他只觉得有好几道影子在晃来晃去。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萧明秋,可是不知为何脚下一软,整个人都跌倒在地,桌上的灵芝和酒壶还有酒杯,也被他宽大的衣袖带着全都掉了下来。
酒壶和酒杯摔碎了,灵芝则是滚到了桌子另一边。
“我说,你是这个孩子的生父不假,但是为了我的安全,我也不会让他来到这个人世间,你可别忘了,我是简王爷的未婚妻,虽然他不待见我,但是我也不能给他头上添颜色。”萧明秋心里早就慌得不行,可是在面对贺童童的时候,她却依旧一脸淡定。
贺童童被萧明秋这话一刺激,脑子顿时清醒了一些,抬头看着萧明秋含笑的脸,怒火中烧,“贱人,这是我的孩子,哪里是你说能打掉就打掉的。”
萧明秋依然坐在凳子上,一脸淡定,眼神无悲无喜:“你说了不算,这件事只有本县主能做主,贺童童,你与其担心我肚里的孩子能不能活,还不如担心自己还能活多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贺童童不解地望着萧明秋。
萧明秋得意道:“我肚里这个孽种能活多久我不知道,不过我能告诉你的是,你绝对是比他先走。”
贺童童听到这话,正要再问清楚的时,肚子痛了起来,如同有人拿着一把刀在割着他的肉,让他痛不欲生、满地打滚。
贺童童嘴里咒骂着萧明秋,可也不过是咒骂了两句,转而便没了声息。
萧明秋见此,看都没有看贺童童一眼,只是招呼金嬷嬷进来,让她把贺童童给处理了。
她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等到回了房间之后,她整个人才面色惨白的倒坐在了榻上。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怀上贺童童的孩子,别看她刚才面对贺童童的时候,放狠话放得是斩钉截铁,可是私心里她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活了两世,她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比较好了。
去外面找大夫帮着打掉,她没有这个勇气,而且京城里的人都认识她,到时候被人知道了,怕是麻烦不断。
可是要真的任由肚子大起来,她也做不到,怀孕就跟怀才是一样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怎么也掩盖不住。
这该怎么办?
金嬷嬷和小梅还有诗琪她们已经把客厅里的一切全都处理好了,金嬷嬷拿着灵芝从外面走了进来:“县主,这灵芝该如何处理?”
萧明秋正心烦呢,想说直接丢了,可是在看到灵芝的个头之后,她改了口:“送去太子府吧。”
“县主现在是在帮禹王爷做事,为何还要讨好太子?”金嬷嬷不解道。
萧明秋道:“禹王爷注定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投靠他还不如投靠宁王来得好,皇上是个注重嫡子之人,太子是嫡长子,又有瑾王爷扶持,而他膝下嫡长孙也已经十岁了,宁王爷和禹王爷拿什么跟太子斗?”
就算太子病逝了,又能如何?还有一个嫡长孙,皇家对嫡庶之别确实是没有太过于重视,但是楚皇对这方面还是很在意的。
萧明秋想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晋升之路,自然是不能把所有的赌注都放在一个人身上,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金嬷嬷明白了,立刻拿着灵芝出了门。
萧明秋在为自己肚子里的这块肉惴惴不安,她本以为自己除掉了贺童童就能高枕无忧了,谁知道现在发现自己疑似怀孕了之后,更是坐立难安,而另一边,顾南乔在延春宫小住了七天之后,在皇后娘娘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终于回了瑾王府。
顾南乔一回来,就感受到了瑾王府中的不同,不过她并没有太在意,这几天她在皇宫里住着,关于她回来的消息也给瞒住了,人们只知道萧弈良去了皇宫,至于马车里的人是不是顾南乔,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也有人说不是。
总之大家吵吵囔囔,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也没有证据证明顾南乔回来了。
顾南乔之所以在今天出宫回王府,那是因为菜根全审问了七天,终于撬开了阿洛伊的铁嘴,得到了第一手热乎乎的招供。
蔡根全拿着招供,连夜写了折子,在今儿早朝时,禀告了楚皇,顺带把前因后果全都解释了一遍。
这时文武百官才反应过来,顾南乔回来了,她是被西戎的探子给抓走了,瑾王爷的手下发现了不对劲之后追踪了过去,这才解救了顾南乔,不过因为救人心切,那个抓走顾南乔的探子并没有留活口,不小心给萧弈良杀了。
在他们回程途中,路经横易县,发现了阿洛伊的踪迹,顾南乔使了计策,这才抓住了阿洛伊。
满朝文武大臣都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比较好,特别是一些前段时间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夸赞禹王爷的官员,更是羞愧得垂下了头,觉得自己真的是太鲁莽了,没有核对事情真相,就胡乱开口夸赞,好在他们不是一个人,不然还真的是会被同僚给鄙视了。
别说这些大臣们觉得不好意思了,楚皇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可是下旨褒奖了禹王爷和萧明秋的,现在事实证明他们抓到的不过是一个替身,而真正的阿洛伊是顾南乔和萧弈良抓到的,他该怎么奖励比较好?
顾南乔已经是公主之尊了,也不能再恩封了,楚皇也只能从物质方面来奖励顾南乔,什么稀有的药材、好药材都赏赐了顾南乔一批。
顾南乔看着院子里堆积成山的药材,笑得眉眼弯弯,比起那些金银玉帛,她还是最喜欢这些药材了。
此时春暖花开之际,时常伴有阴雨连绵,药材更是要多费心思仔细收着,免得受了潮。
刚好顾南乔回来时,是一个晴天,暖洋洋的太阳挂在了天空中,顾南乔指挥着梨花坞的人帮着把所有的药材都晒了一遍,争取晒干一些,而后又指挥他们把药材整理好,一袋一袋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药房。
顾南乔在这里忙活着,屋檐下,一个雪白色的小团子却在伸展四肢,懒洋洋的趴在地上晒太阳。
耳边时不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猫小白懒洋洋的抬起了头,灰色的瞳孔之中浮现出了一抹疑惑,它这是听到了那个没良心的女人的声音么?
可是怎么就只有一声呢?转头就没看到人影了?
猫小白年龄小,它刚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一只小奶猫,现在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月了,也没长大多少,不过是重了一些,毛色也更加白亮。
猫小白懒洋洋的趴在地上,对它来说,自从那个没良心的女人突然消失了以后,它的猫生就没有什么乐趣了,在这里不愁吃不愁喝,但是再也没有人陪着它玩闹。
梨花坞中的人对待它那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伤到它一分,更别说陪着它玩儿了。
在那个没良心的女人消失一两天的时候,它想着要去找她,还特意溜出了门,谁知道外面实在是太大了,它一个小小的猫儿,竟然迷路了。
最后要不是名为花月的女人寻了过来,它还真的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已经被人当成了一只无主的猫儿给处理了。
猫小白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事情,心情莫名不太好,这些丢脸的事情要是被那个没良心的女人知道了,肯定会被她嘲笑一番。
就在这时,它又听到了那个没良心女人的声音,而且声音还越来越近了,猫小白打了一个激灵,立刻从地上跳跃了起来,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少女从院门外走来。
是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猫小白圆溜溜的灰色眼眸中浮现出了一抹欢喜,摇了摇尾巴就想要上前围着顾南乔打转转,只是它刚刚优雅的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脑海中不自觉又浮现出了这段时间的委屈。
没良心的女人这个称谓是猫小白给顾南乔取的,它刚刚来这里不久,就跟顾南乔比较熟悉,而且每天跟顾南乔在一起,日子过得是开心又惬意。
他们每天都要一同歇息,谁知道有一天的时候,它等了半个通宵,都没有看见没良心女人的身影,最后徒留它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她却再也没有出现。
它还以为她不要自己了呢,谁知道今天她又出现了。
猫小白觉得自己是一只有脾气的猫儿,没良心的女人惹恼了它,让它不开心了,必须让她给自己道歉,不然就不原谅她!
这么一想,猫小白也不激动了,懒洋洋给扒了下来,不往前凑。
它要让她先给它道歉!
猫小白的想象很是美好,只是它忘了,自己是一只猫儿,哪怕过了两个月,它的体型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不过是比当初大了一圈而已,它懒洋洋的趴在地上,四肢伸展着,眼睛微微眯着,一副惬意晒太阳的模样。
它是在等顾南乔来安慰它、讨好它,可是它没有算到,顾南乔压根就没有多看它一眼,直接从它身边路过,去了屋里。
顾南乔倒是没有把猫小白也忘了,只是没有注意到一直趴在地上的猫小白而已。
进了屋,顾南乔看到了窗户边上的猫窝,顾南乔笑问道:“猫小白呢?怎么不见它出来?”
“小白在门口晒太阳呢!”花月笑着道:“姑娘刚刚离开那几天,小白总是想着要去找姑娘,天天往外跑,整天都不着家,有好几次都在花园里给迷了路。”
顾南乔道:“委屈它了,我离开得突然,倒是没有跟它知会一声。”话语中有一丝的愧疚。
也不知道是她运气好,还是这个朝代的动物都十分通人性,墨胭脂和猫小白都是极为有灵性的动物,一举一动都让她能看出它们所要表达的意思。
顾南乔对于自己养的动物很是喜欢,她靠在窗边,一眼看出去,就看到了躺在木质地板上晒太阳的猫小白,看着它四肢朝天,肚子上白色的绒毛在阳光下飘来飘去,就像是蒲公英一样,在空中肆意飞扬。
顾南乔看着猫小白慵懒的小模样,心下好笑,她倒是想要喊猫小白一声,可是猫小白一直都趴在那儿,顾南乔多看了几眼,也就没有出声了,猫小白喜欢在那边玩耍,那就玩耍着吧!
她哪里能想到猫小白之所以这样趴在那边,就是等着她来哄,谁知道,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顾南乔过来,猫小白心里好悲怨,觉得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果然是把它给抛之脑后了。
既然人家都不把自己放在心上,那它也不要把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放在心上了,猫小白傲娇地想着,翻了一个身,正想要去外面玩耍的时候就被一片花海给吸引了目光。
金边牡丹花的颜色跟普通的牡丹花相比,颜色要深一些,花朵和花瓣也比普通的牡丹更大一半,若是如此金边牡丹也不会让富贵人家趋之若鹜,金边牡丹的样式就跟它的名字一样,镶着金色的花边,因为花瓣边上一圈圈的金色,更是彰显的这些花儿亮眼。
金边牡丹极为难培育,这一片牡丹花,花匠就花了六七年的时候好好侍弄才给培养出来,此时不过是零零散散有几朵花开了,更多的则是花苞立在枝头。
牡丹花五月份大开,金边牡丹开花的时间会早一些,但也都是四月份,不过现在也全都零零散散开始开了。
猫小白这段时间在瑾王府中,看到了不知道多少漂亮的花儿,对于这些花儿,它本以为自己是一只见过世面的猫儿,这世上不会有什么样的花儿吸引它眼球了,谁知道它现在却被眼前的一片牡丹花给吸引了目光。
太漂亮了!
猫小白喜滋滋地想着,眼睛随着金边牡丹花儿挪动,最后看见花匠们把金边牡丹花全都种植在了院子里,猫小白激动了,它撒欢地往那边跑去,跑到了一朵金边牡丹花面前,抬着猫脑袋往前凑了凑,似乎是在闻一闻花儿的香味。
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猫小白激动了,欢喜地伸出了爪子,想要把这朵金边牡丹花给摘了。
只是它爪子刚一动,就被花匠发现了,花匠大吃一惊,冷汗从额头上溢出,这小祖宗怎么对这些花花草草感兴趣了?这可真的是要了他们的命。
这金边牡丹可是皇上所赐,金贵着呢,哪里能让猫小白这么糟蹋。
他连忙呵斥道:“猫主子,求求您大发慈悲,前往别摘啊,辣手摧花可不好。”
面对花匠苦口婆心的劝说,猫小白不为所动,它固执的盯着金边牡丹花一个劲儿的瞧,心里想着应该怎么下手比较好,这朵花儿太漂亮了,它很喜欢。
在猫小白看来,字迹喜欢最重要,至于别人说的话,它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固执的抬起了爪子,尖锐的爪子跟花瓣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在花瓣上留下了几条很深的印子。
花匠都要晕过去了,正想要把猫小白给抱走的时候,猫小白却因为刚刚一下子没有把牡丹花摘下来,发了怒,它挥舞着爪子把相邻的几朵牡丹花也给抓了。
在花匠的大手伸过来想要抱它离开的时候,猫小白顿时炸了毛,它一个轻盈的跳跃,直接跳到了花丛之中,跟花匠玩起了躲猫猫。
每次看到花匠失手,猫小白就得意地扬了扬尾巴,像是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屋外传来了花匠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把正在屋里的顾南乔给吵到了,顾南乔抬头问道:“这是怎么了?”
花月匆匆出门,看到了猫小白那得意洋洋的模样,连忙进来把外面的事情说了。
顾南乔听到以后,失笑道:“两个月不见,猫小白倒是愈发活泼好动了,我出去看看它!”
等顾南乔出去之时,猫小白已经把金边牡丹弄倒一大片了,因为花匠想要把它抱出来,而猫小白误以为花匠们是要跟它玩耍,所以一直都在地上跳来跳去,它身量轻盈,啥也不顾,可花匠们却要顾及金边牡丹,也不能弄伤了猫小白,倒是处处都束手束脚。
顾南乔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花苞掉落了一地,还有大片大片的叶子也都落在了地上,花匠在一旁痛心疾首的看着这一幕,满脸生无可恋,顾南乔觉得猫小白要是再肆意妄为,估计这花匠怕是要跪在地上求饶了。
“小白。”顾南乔喊了一声。
猫小白正跟顾南乔置气呢,听到顾南乔喊它,猫小白傲娇地转过了头,不理会顾南乔。
见此,顾南乔微微皱起了眉头,还以为是离开太久了,猫小白已经忘记她了。
也对,猫儿的记忆本来就不太好,一段时间没见了,早就把她给忘了,再说了,她也没有养猫小白多久,猫小白忘了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顾南乔这样想着,立刻往前走了几步,猫小白抬头,看到顾南乔,心里腹诽道:晚了,现在来哄它已经迟了,现在它可不吃这一套。
“小白,你还认识我吗?”顾南乔蹲下来,看着猫小白雪白色的白毛上面已经沾染了些许的尘土,连忙帮着给拂去:“你小时候我可天天都陪着你呢!”
胡说,猫小白在心里反驳,它现在就是小时候,这个没良心的女人都消失好久了,一直都没出现,什么叫陪着它?
猫小白心里委屈,见顾南乔凑近之后,它立刻就转了个方向,把尾巴对着顾南乔。
见此,顾南乔无奈一笑,把猫小白给抱了起来:“小白,你还真是个小调皮,你看看你身上多脏啊,我们去梳洗一下好不好?”
她记得猫小白挺喜欢泡澡的,泡澡的时候一点都不闹腾,乖巧得很。
猫小白安心窝在顾南乔手中,看到袖子上的合欢花,猫小白觉得好看,端着黑乎乎的爪子就按了上去,青色的衣裳倒是不显脏,只是合欢花是白色的,猫小白这黑乎乎的爪子一接触,袖子也便脏了。
顾南乔看见后,心下好笑,忍不住威胁道:“猫小白,你小心点,别摔下去了。”
猫小白心道:它才不会掉下去呢,它可厉害着呢,就算掉下去了也没事,不会受伤。
让秀香端来了温水,给猫小白洗香香,猫小白喜欢顾南乔给它搓澡,所以它不吭一声任由顾南乔折腾它,不过它在心里想着,就算顾南乔做再多的事情,它也不会感动,它是一只记仇的猫儿。
洗干净之后,顾南乔把猫小白晾在了干净的木板上,猫小白晒着太阳,有些昏昏欲睡,不过它还是时不时睁开眼睛看向了顾南乔,见顾南乔在它身边坐着,猫小白心里总算是满意了几分。
它决定了,要是等它睡醒之后,顾南乔还在它身边守着,那它就原谅她了!
猫小白终究是抵挡不住周公的召唤,在看了顾南乔几眼之后,陷入了梦乡。
顾南乔坐在它身边,看着花园里正在忙碌的花匠,金边牡丹是一个非常稀少的花卉,以前只存在于画中,楚皇也是让人培育了好多年,终于给培育出来了,顾南乔看到花匠脸上的心疼,抿唇一笑,她还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家的猫小白是个捣蛋小能手。
她也很久没有晒太阳了,春日里的太阳照在身上暖和的很,又不会晒伤人,顾南乔很是享受这惬意的时光。
只不过惬意的时间总是十分短暂的,顾南乔还没有好好享受一会儿,就见姚冰抓着一只鸽子走过来了。
姚冰脸上带着欢喜的笑意:“姑娘,这是少主的鸽子。”
“快抱过来。”顾南乔整个人都来精神了,迫不及待接过了鸽子,从鸽子脚上取下竹筒,快速打开后,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纸条很小,不过里面写的事情却不少,墨玉珩先是说了字迹的身体状况,顾南乔透过墨玉珩的描写也知道墨玉珩的身体已经大好,接着就说到了考试,依照墨玉珩的能力,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最后说到的事情就比较重要了,说是西和州最近不太平,时常有劫匪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血洗西和州的富贵之家,墨玉珩怀疑这些土匪应该是西戎人乔装的。
他们的口号确实是劫富济贫,可事实上,他们造成了整个人西和州的商人闻风丧胆,生怕下一个人就轮到了自己。
西和州因为这些山匪的出现,人们全都惶恐不安,一些做小生意的商人都已经把店铺给关闭了。
百姓们的日子看起来倒是没有太受影响,可店铺关了以后,有些同行就会趁机抬高了价格,这样对百姓来说,生活的成本也上升了。
墨玉珩担心长此以往,怕是会给西和州带来重创!
顾南乔一看就知道这件事墨玉珩会特意写在纸上就是希望通过她跟萧弈良提个醒,所以她也没有耽搁,立刻拿着纸条去找萧弈良,只是今天萧弈良并不在府里,听出云阁的小厮说,萧弈良在接她回来之后就去城外的军营去了。
顾南乔得到了这个消息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她也不太失落,转身往梨花坞走去,只是她刚刚走到一半,就被静心居的婢女给拦了下来。
兰草是陈氏身边最得力的婢女,她拦下了顾南乔之后,很是恭敬道:“长宁公主,王妃请您过去一趟。”
顾南乔看着兰草,勾唇浅笑,面色柔和,可是说出的话却肯定无比:“请你回去告诉你家王妃,本宫还有事情要忙,今天就不去给她请安了。”
陈氏是因为什么被禁足了,顾南乔心里清楚,这是萧弈良的决定,她身为女儿自然是没有权力质疑自己的父亲处置他王妃的事情,这件事究其根本,还是陈氏自己的问题,她不方便插手。
兰草焦急道:“长宁公主,您就去见王妃一面吧,王妃她真的是有事情想要请公主帮忙。”
“你说的事情可是指陈家售卖私盐和帮大齐安插细作得事情?”顾南乔反问道,看到兰草脸色有些惨白,顾南乔接着道:“这可是通敌叛国的事情,你觉得本宫出面就有用么?再说了,本宫可没有这样大的能耐,能改变皇上的决定。”
就算她有这样的能耐,这种事情也做不得,这次要是放过了陈家,谁知道将来有多少人会效仿?
兰草着急道:“可这件事终究是王爷给捅出来得,陈家可是王爷的岳家啊,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终究这件事是谁上报的自然是被人给知晓了,陈氏会知道是萧弈良做的事情也不奇怪。
顾南乔道:“本宫觉得父王这件事做得对,陈家不过是瑾王府的姻亲而已,父王身为王爷都必须遵纪守法,循规蹈矩,难不成陈家就能无视章法?肆意妄为?难不成陈家比皇家还更高贵?”
面对顾南乔的质问,兰草说不出一个字,可她知道自己必须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陈家就完了。
“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大家心里都知道,只要是有钱有势人家犯了错,那也可以轻轻揭过,这句话不过是说给百姓听的罢了,只要王爷上书说这件事是他查错了,那陈家就能平安无虞。”
兰草着急道:“公主,求求您看在王妃这些日子对您不错的份上,就帮帮忙吧!王爷他也只听您的话。”
“对不起了,这个忙我不能帮!”顾南乔看了兰草一眼,眼里浮现出了一抹冷意:“兰草,你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虽然你是王妃带来的婢女,但是你别忘了,你现在生活在什么地方,领着王府的月例,做着吃里扒外的事情,你好意思么?”
兰草听到顾南乔这句话,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小脸上血色全无,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是陈氏的陪嫁丫头之一,不过因为她年龄小,所以才在陈氏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她虽然是陈氏的婢女,但是进了瑾王府的大门,也等于是瑾王府的人,顾南乔这么说确实也没有说错。
顾南乔丢下这句话,也没有再说什么了,直接转身离开。
徒留兰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顾南乔回到梨花坞,拿出了纸条,让花月帮着磨墨,打算先给墨玉珩回信,她有太多的话想要跟墨玉珩说,不过想到下个月还有一场考试,顾南乔也不敢说京城里的事情让他担忧,所以只捡着一些好的事情跟墨玉珩诉说。
比如家里养的这只猫,比如花园里的花儿,还有就是前两天她跟萧明华聚会时发生的趣事。
顾南乔刚刚写了一半,正在思索着下面该如何写的时候,谁知道纸上就多了一个梅花印子,抬头一看,就对上了一双灰色的大眼睛。
“喵呜~”猫小白不悦的喊了一声,而后拿着湿漉漉的爪子在顾南乔面前的纸条上疯狂盖印子。
顾南乔哭笑不得的看着手中布满了梅花印的纸张,佯怒道:“猫小白,你这是干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我在写信啊,你这样一捣乱,你让我这封信怎么寄出去?”
猫小白看到顾南乔张牙舞爪的模样,顿时有些怂,可它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明明做错事情的人是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所以它傲娇的摇了摇尾巴,无视了顾南乔的怒火。
顾南乔扬起手,想要打它,猫小白看到后,连忙跳下了桌子,留下了一串的黑色梅花。
顾南乔被猫小白这个举动气得要死,以前觉得它很可爱,萌萌哒,可是现在看来,确实是自己太过于宠爱了猫小白一些,这才养成了猫小白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而且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都不会畏惧她。
墨胭脂好歹能够知道她什么表情是生气,什么表情是开心,每次她生气的时候,墨胭脂就想着来哄着她,每次她开心的时候,墨胭脂就更开心,也会做出一些让她生气的举动,不过墨胭脂有个度在那边,倒是让顾南乔越看越欢喜。
顾南乔有些生气,只能重新拿了一张纸,开写。
至于印满了黑色梅花的纸条,顾南乔也决定要送去给墨玉珩,让他看看自己家里的这只猫有多难管教。
梨花坞因为猫小白的举动,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猫小白也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从屋里出来了以后,也就乖觉的呆在门口,再也不敢踏进房间半步。
梨花坞很安静,可静心居却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临。
陈氏坐在椅子上,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就已经消瘦了一大圈,这么看着,整个人憔悴不已。
兰草已经回来了,她也把刚刚跟顾南乔之间的对话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陈氏听完了以后脸色十分难看,静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沉默了半晌,陈氏终于像是回过了神,她眼眸阴鸷道:“顾南乔刚刚就是这么回你的?”
兰草跪在地上,点了点头:“回王妃的话,长宁公主确实是这么说的。”
陈氏听到了肯定的答案,拿起了手边的茶盏,直接丢了出去,茶盏应声而碎,热茶倒在了地上,飘起了一股白色的雾气:“好得很,顾南乔还真是好得很,我好歹也是她的继母,请她来这里相见一面,她不来就算了,居然还敢这么说,果然跟萧弈良是父女,心性完全一样,都是冷血无情之人。”
陈氏在知道自己娘家的事情是出自萧弈良之手之后,整个人都癫魔了,恨不能把萧弈良除之而后快,可是她总是不舍得,总觉得这件事会有转机,总觉得萧弈良不会那么绝情,可是现在得到了顾南乔的回应之后,陈氏整个人都要疯了,再也没有了理智。
兰草着急道:“王妃,您别生气,咱们慢慢想办法,总还会有别的办法。”
“还会有别的办法么?不会有了。”陈氏知道陈家做出来的事情确实是不对,可是陈家毕竟是瑾王府的岳家啊,于公于私,应该都会有一线生机,不会就这样定罪,只要她坚持,只要找到了那个能够帮她的人,那就不会有事。
可现在府中最有权势的两个人都不愿意帮她,陈氏知道依靠自己的能力,是没有办法把陈家从这个漩涡之中救出的。
她还能有什么指望?
陈氏想到这里,怒火中烧,被禁足在静心居,外面的事情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却毫无办法,联系了以前跟她关系不错的夫人们,可是消息送出去了,却连个回应都没有。
她知道人家是不愿意帮,不愿意沾染上陈家的这堆破事。
她也怨恨家里的父母实在是太无用了,太没有脑子了,居然做出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可她也只能这么想想,那是她的父母,她不救,又有谁会来救?
陈氏把跟自己交好的人全都过了一遍,整个人都绝望了,突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陈氏眼眸一亮,她抓着兰草的衣领,着急道:“兰草,你去帮我找萧明秋,她现在是怡月县主,她认识的人肯定不少,我养了她十二年,她肯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兰草面对有些癫狂的陈氏,连忙点了点头,应和道:“王妃说的不错,怡月县主在王府的时候,王妃待她不薄,她肯定会施以援手的。”
陈氏也是这么想,所以她立刻就写了一封信,让兰草明天悄悄送出去。
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还不到明天,萧明秋就出了事。
萧明秋前几天让金嬷嬷送了一株灵芝去了太子府,这几个月以来,萧明秋但凡是找到了一些好药材、难得的药材,那都会送去太子府,太子府对于萧明秋的示好,心知肚明。
一般来说,萧明秋送来的药材太子府也不会用,除了灵芝以外。
灵芝在楚国是很难得一见的好药材,特别是百年灵芝,更是难求。
太子的病需要用药材养着,人参和灵芝都缺一不可,所以萧明秋送来其他药材太子府的人不会动用,可是灵芝一送过来就拿去煎药了。
可谁知道,这次太子喝了加了灵芝的药之后,却吐出了一口血,整个人都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