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良答应了以后,行事效率那就高了很多,顾南乔要去皇觉寺祈福的消息也在王府之中不胫而走。
不过给出的消息却不是顾南乔做了噩梦,所以要去皇觉寺祈福,而是今早萧弈良起来时,就觉得身体不太舒服,顾南乔给把了脉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万般无奈之下,顾南乔只能去皇觉寺为父祈福,也算是一片孝心。
静心居
陈氏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顾南乔已经启程离开了,陈氏握紧手中的杯子,满脸的焦躁:“兰草,你说她会不会已经看出了我给王爷下的药?”
“应该不会,王妃的药那都是从那边过来的,公主以前只待在大齐,说不定连接触都没有接触过,她见都没见过,更别说解了。”兰草安慰道:“王妃还是先别自己吓自己了。”
“也不知道王爷的病情究竟如何了,今儿一大早桑誉便去请了太医过来,到现在也没有给本妃传个消息。”陈氏急得团团转,心里很乱:“你说我给王爷下了这么多年的药,一直以来也都没有毒发,你说早不发作晚不发作,怎么就今天毒发了?”
最让她不解的还是她最近并没有给萧弈良下毒,可萧弈良却毒发了,她该怎么办?
陈氏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梳妆台的盒子上,那里面的东西还该不该留着?或许就直接丢弃如何?
兰草推测道:“王妃,或许是巧合,咱们每次跟王爷相见的时候,王妃也不过是在衣服上多撒了一些香粉而已,就算香味太过于浓郁,王爷也不会起疑心的,至于您说的王爷发现这件事与您有关,您完全是多虑了,王爷是楚国的战神,想要对王爷下手的人何其多啊。”
“你说的没错。”陈氏听完以后,心中稍安,这件事跟她确实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有人过来调查,她也可以把这件事完全推到西戎探子身上去,再说了,给她药粉的那个人也说了,这种药粉只会让人慢慢失去记忆,除此之外,并不会对人产生任何不好的影响。
她在拿到了这种药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实验,事实证明,确实是会让人一点一点把过去的事情从脑海中清除。
当年她之所以会拿到这些药粉,还不就是为了自己的未来着想,只可惜她下了十几年的毒,效果却并不显着,究其原因还是兰清芜在萧弈良心里占据了主要位置,这才让药效一直都没有发酵。
陈氏颇有些无力的坐了下来,当年她刚刚嫁进瑾王府,全身心都充满了斗志,就想着要征服萧弈良,成功生下萧弈良的孩子,最好是个儿子,到那时候,她在瑾王府才算是站稳了脚跟,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从她嫁进来开始,她所有的幻想都没有实现过。
萧弈良压根就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这让陈氏心里既委屈又恼怒,最后才会听信了别人的挑唆,给萧弈良下了药。
本以为有了外力助攻,她就能成功占据萧弈良的心。
可事实再一次证明了她太天真了,太无知了,都十二年过去了,兰清芜不仅没有从他们的生活中消息,反而是出现得更加频繁了。
陈氏的年龄越来越大,可内心的想法却是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她想要给萧弈良生个儿子,这个愿望从来不曾变过。
只是萧弈良从来都没有给她机会,让她连靠近一些都成了一种奢望。
她恍然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她的未来茫然一片,看不到头。
陈氏的满心纠结和懊恼,除了她自己和身边的人知道以外,再也无人得知了,陈氏在瑾王府,那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自然没有人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另一边,顾南乔的朱轮车已经顺利离开了京城,往城外的皇觉寺而去,在靠近城门口的一座茶楼上,简王爷正在喝着好茶,听着小曲儿,惬意的眯着眼睛。
听到耳边有人提起了瑾王府这三个字,他蓦然睁开了眼睛,不经意往城门口望去,看到的就是一辆朱轮车刚刚从城门口离开。
“简王爷,您听说了没有?这长宁公主据说要去皇觉寺为瑾王爷祈福,草民还以为是传闻呢,没有想到刚刚我居然看到长宁公主的朱轮车离开京城了。”简王爷身边坐着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他是京城一家粮油铺子的少爷,名为贺童童,他看起来是斯斯文文,可是说出的话,却让人明白,他是一个不知礼数的人。
“也不知道瑾王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长宁公主居然这么匆忙就离开京城去给瑾王爷祈福了。”
“你这话是听谁说的?这种事情按理来说应当很是机密,你怎么会知道的?”自从经历了上次被萧明秋哄骗的事情之后,简王爷总算是长了一点脑子了,遇到事情不会盲目相信反而会问起起因经过了。
贺童童道:“实不相瞒,草民这也是听别人说的,草民家是做粮油生意的,这不跟瑾王府也有些往来,草民是听瑾王府的管事说的,说是长宁公主要离开京城去皇觉寺为瑾王爷祈福几天,说是瑾王爷得了重病,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简王爷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别的表态。
他不说话,贺童童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说实在话,草民真是为王爷感到憋屈,这长宁公主身份再尊贵那也尊贵不过王爷,您喊先皇皇伯伯,是皇上的亲堂弟,这种风月之事,哪朝哪代没有发生过?长宁公主不过是个女子而已,为了一个女子,却对王爷下此狠手,皇上他也太过分了一些。”
简王爷也觉得自己委屈,毕竟这件事也没有对顾南乔造成什么伤害,反倒是他和萧明秋,损失惨重。
他失去了亲王的头衔,还在皇家丢尽了脸面,他不喜欢萧明秋,那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娶了她,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皇兄他也是为了皇家的脸面,毕竟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本王的错。”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之后,简王爷再也不敢妄言了,在外面的时候是要多低调就有多低调,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总算是有数了。
“王爷啊,您啊就是太过于善良了,人生在世,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最重要,您这件事并没有做错。”贺童童道:“您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您要不是因为爱那位映月族的族长太深了,又怎么会做出这些事情呢?”
“可不是么?”简王爷觉得贺童童就是自己的知音,说话就是中听。
他就是太喜欢兰清莞了,喜欢了二十来年,这种喜欢已经刻进了身体里,这也导致他每次见到顾南乔的时候都会失态,不是他愿意这样,而是不由自主。
“草民还真是为王爷觉得憋屈,那么喜欢一个女子,得不到她就算了,连一个替代品都得不到,活着又有什么趣味呢!”贺童童意有所指,丢出了这句话之后,他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了,似乎就是随口这么一提。
可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简王爷原本就没死的心更加活泛了起来,他喜欢兰清莞,可是终其一生怕是都得不到她了,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顾南乔,难不成他也要就此错过?
不甘心充斥着简王爷的内心,他知道自己要是真的走出了这一步,后果不堪设想,他再也没有了回头路。
可贺童童刚才说的那句话也不为过,人活一世,什么最重要?自己最重要,反正他也活到了五十多岁了,该享的福也已经享用过了,要问他还有什么遗憾,那也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件事。
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人,现在连个高仿品他也得不到,他如何能甘心?
浑浊的双目不自觉的望向了城门口,脑海中回响着刚刚贺童童说的那句话,是啊,他也太憋屈了,他就不信了,他要是真把顾南乔给搞到手了,他皇兄会杀了他!
简王爷自己给自己打了气,随后他便招来了伙计,结了账,离开了茶楼。
他是打算去皇觉寺实现自己的愿望,不过也不是这样跑去,他还是得先去打听一下瑾王府的事情,等简王爷打听完事情之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简王爷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顾南乔确实是去皇觉寺为萧弈良祈福,而萧弈良确实是病倒在榻,起不来身。
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简王爷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京城了。
原先的茶楼之上,贺童童一直都坐在原先的位置,双眸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城门口,在看到简王府的马车离开京城之后,他这才站起身,爽快的付了账,抬脚离开。
简王爷还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要不是出身在皇家,怕是早就饿死在街头巷尾了,没想到这么蠢的人,运气却委实不错,果然投胎就是一门技术,投的好那就是衣食无忧,投得不好,那就得为一日三餐而忙活。
贺童童离开茶楼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顺着小巷子走,又绕了好长的一段路,最后去了怡月县主的县主府。
萧明秋早就在府中等着他了,见到贺童童来了,她让身边的人全都退下去,而后靠近贺童童,娇俏道:“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白天别来这里,免得被人发现了。”
“放心好了,我身后没有跟着尾巴,事情已经办妥了,那个傻子兴高采烈出了城,想来这件事定会如同我们的计划一样完美进行。”贺童童望着萧明秋,眼中掠过了一抹精光:“明秋,你放着这么好的王爷不嫁,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
“怎么说也得先把简王爷给解决掉,童童,你是知道的,我跟他的婚约是皇上所赐,简王爷一天不死,我就必须嫁给他。”萧明秋浅笑道:“不过现在他追着长宁公主而去了,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一个机遇,只要不出意外,我跟简王爷的婚约说不定就得完蛋了。”
“那不是正好,到时候咱们也算是能双宿双飞了。”贺童童目光痴迷的望着萧明秋。
贺童童的目光让萧明秋很是自得,她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能够倚仗的也不过只有自己了,好在她自己也算是有些资本,虽说贺童童不堪大用,但是起码比较好掌控,他手里有钱,而她正好缺钱。
“对了,我让你收购的粮食,收购到了多少?”萧明秋见贺童童长开了双臂,她也没有矫情,直接坐在了贺童童的膝盖上。
怀抱美人,贺童童心里很是高兴,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能干了,连县主都能搞定,只要他娶了萧明秋,那他就是县主的相公了,到时候他们全家也算是脱离了商籍,变成了别人口中的贵人。
“还需要点时间,明秋,你知道的,现在春耕还没有开始,现在京城里的粮食,那都是从各个地方运过来的,这路费加人工,费用太高了,粮食的价格也一直都居高不下。”贺童童也很是无奈,他自己家里就是做这方面的生意,对于粮价的涨幅,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萧明秋双眸一凝,有些不悦道:“等春耕开始,那我还施什么粥啊?童童,你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地位岌岌可危,一个弄不好,这个县主的头衔都会丢了,你还想不想娶我了?”
贺童童连忙陪笑道:“自然,我做梦都想娶你呢!”
萧明秋冷哼一声,傲娇道:“你要是不帮我,那我就只能去找别人了,我相信,这满京城的商户,总有人会愿意帮我。”
贺童童一听,大惊失色,他如何能放弃这次机会?所以连忙立下军令状:“明秋,你放心,五天之内,我一定把你要的粮食给准备好。”
“三天。”
“四天。”贺童童哀求道:“从周边调取粮食也需要时间。”
“两天。”萧明秋压根就不考虑实际上的困难,她觉得自己给贺童童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可他一直都没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都说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她想着,定是自己以前太好说话了,这才让贺童童敢这么敷衍她。
贺童童见萧明秋脸色不好,他也不敢反驳了,只能捏着鼻子应了下来。
萧明秋这才露出了笑容,贺童童见此,想要亲近她一番,可萧明秋却拒绝了,“童童,只要你把这件事办好,那我定会把你伺候好,可若是你办不好,以后也无须来见我了。”
贺童童明白了,自己要是不能把这件事办妥,别说亲近美人了,连县主府的大门都进不来了,他依依不舍的松开手,一步一回头的往外走,可萧明秋却没有挽留他,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曾!
等贺童童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之后,萧明秋冷着的面容上多了一抹嫌弃,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沦落到了这等地步,为了筹粮,居然还得出卖色相,为了做点好事,居然要委屈自己委身于一个商户。
可她却没有别的办法,本来是指望禹王爷能帮上忙,可禹王爷手中并没有什么势力,靠他还不如靠自己呢。
萧明秋只觉得浑身疲倦,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可怜了,为了那些百姓,付出了太多太多。
今天的她,心情还算是不错的,毕竟她第一时间就从瑾王府得到了消息,有钱能使鬼推磨,萧弈良和顾南乔不让她靠近瑾王府又如何,她想要知道瑾王府中的消息,自然还是有渠道能知道,并且还是第一手热乎乎的资料。
顾南乔去了皇觉寺,简王爷也紧随其后而去,这两人要是真的在皇觉寺闹出了些风言风语,那就不用她操心了,连同她如今的处境都会改善一些。
萧明秋想到这里,漂亮的丹凤眼中掠过了一抹精光,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浅笑。
过了春年,楚国的温度并没有回升,还是跟腊月时节一样寒冷,漫山遍野一片萧条,在京城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感触,毕竟出门有小手炉,在屋里有炭盆,可是越靠近皇觉寺这种感触就越深,朱轮车刚刚到了半山腰,马儿不小心踩到了一片冰块上,脚下一滑,朱轮车差点没有折在这里。
山上一片冰天雪地,华天驾车技术还算好,很快就稳定好了马车,他一鼓作气直接把马车行驶到了皇觉寺门口。
自从有了内力之后,顾南乔并不觉得冬日里冷,这一个冬天她衣着都还算是单薄,可是此时,她一下车,却觉得有些凉了,抬头往皇觉寺四周看去,入目处的树梢上都还带着冰凌。
可想而知这山里的温度有多低。
皇觉寺的主持一早就得到了消息,顾南乔虽然决定得很是突然,但是萧弈良爱女心切,自然是把一切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按照顾南乔的想法,自然是希望越早出发越好,不过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和姚冰的叮嘱,想要离开不难,但是她现在身份敏感,这样离开,会给自己惹来不少的闲言闲语。
闲言闲语顾南乔是不怕的,她不在乎名声,也没有想着要在楚国找一个名门世家出嫁,所以名声好坏,她压根不在意。
但是她在意瑾王府,不愿意因为她的行为,给瑾王府再添一些不好的议论,她在乎墨玉珩,不希望他的身世被人知道,她要保护墨玉珩。
所以想要离开那就没有这么容易了,起码表面工作得做好。
到了皇觉寺,顾南乔并没有着急忙慌的离开,而是先去客院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裙,又到了大雄宝殿去听那些和尚念经。
她跪坐在蒲团上,两眼紧闭,看着像是在认真聆听佛经,可其实她的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等她在大雄宝殿待了差不多一下午之后,僧人们的经还没有念完,顾南乔却有些支撑不住了,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姚冰见此,连忙扶住了顾南乔,担忧不已:“姑娘,咱们回客院好好休息一会儿再过来吧,祈福这件事,也不急在一时,您要是身体都累垮了,您又该怎么给王爷祈福?到时候王爷得知了消息,定会难过,到时候病情加重,那就不好了。”
顾南乔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同意姚冰的方案,先行离开。
只是她刚刚离开大雄宝殿,走到了外边,就跟一个人撞上了。
简王爷那硕大的身躯站在院子里,很是显眼,顾南乔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直接往客院走去。
简王爷站在这里就是为了让顾南乔看到他,本以为顾南乔会上前跟他打招呼,没想到顾南乔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离开了,这可把简王爷气坏了。
他跟了上去,大咧咧道:“你跑什么跑?你给本王回来,顾南乔,本王有事情要问你。”
“简王爷,还请您自重,我家公主跟王爷不熟,孤男寡女的,为了我家公主的清誉,王爷还请您离远些。”姚冰上前一步,直接拦住了简王爷。
简王爷本来就没什么脑子,要是有脑子的话,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萧明秋利用了,他跑来找顾南乔,一开始是因为贺童童那番话给他画了一个大饼,等他到了这里以后,脑子倒是清醒了一下,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做。
只是他刚刚这么想着,就看到了顾南乔。
兰清莞对于简王爷来说,那就是他心底的朱砂痣,心头的白月光,越是得不到越是念念不忘。
他一看到这张跟兰清莞相似的容颜,顿时就走不动道了,原本有几分清明的脑子顿时也都变成了浆糊。
就这么跟了上来,他想要跟顾南乔说几句话,哪怕只是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都好,可顾南乔却不理会他,这让他不期而然的又想起了曾经的一幕幕,曾经被兰清莞无视的一幕幕。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的一片真心,兰清莞怎么就不懂呢?
民间常有人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他对兰清莞是掏心掏肺掏肝,可兰清莞却视他为无物,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这让简王爷满心怨恨,现在被姚冰这么一拦,简王爷怒火冲天,想也不想,一挥手就让躲在暗处的侍卫全都出来了,今天他一定要给顾南乔一个教训,否则等他回了京城,还不一定会被人如何耻笑呢!
现在的他理智全无,所以让人动了手,顾南乔不耐烦应付他,不过在看到简王爷带了这么多侍卫过来,又要动粗时,顾南乔脑子里一个想法渐渐成形。
她这样偷偷摸摸离开也不是长久之计,还不如就利用简王爷一把,反正他都找上门了,他想要刷存在感,那就让他刷!
顾南乔给了姚冰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姚冰跟在顾南乔身边这么久了,对于顾南乔的性子心知肚明,一接收到顾南乔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姚冰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而这个倒霉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这位撞上来的简王爷。
也不知道是该说自家姑娘运气好,还是简王爷运气太衰了,这次姑娘要去楚国边界找少主,一来一往,加上寻找的时间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正好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离开,简王爷就自己送上来了,还真是为姑娘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姚冰看懂了顾南乔给的暗示,她很是配合的动了手,华天闻讯而来也跟着动了手,只有花月还在客院里,听到打斗声闻讯而来的时候,顾南乔一行人已经一边打斗一边往外撤去了。
花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自家姑娘肯定是遇到麻烦事了,她不会武功帮不上忙,但是她不是傻子,自己一个弱女子帮不上忙,但是她可以去喊人。
皇觉寺是楚国的国寺,是皇家供奉的寺庙,这里有些僧人是会武功的,花月急匆匆跑去通知了主持。
主持已经差不多八十岁高龄了,听到顾南乔在寺庙被人伏击了,登时就坐不住了,他连忙召集了一批年轻力壮的僧人,急匆匆的赶往花月所指的方向,只是等他们追寻着那些凌乱的脚印到达前方的时候,顾南乔主仆三人已经掉下了山崖。
简王爷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悬崖边上,他身边的侍卫也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那深不见底的山崖。
时间倒回一刻钟之前,顾南乔主仆三人跟简王爷的护卫发生了斗殴,一行人从寺庙的后院打到了这外面,说实话,简王爷的护卫到现在都还是懵逼的,完全是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好端端的,事情就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顾南乔被简王爷推了一把,她没有站稳,直直就往山崖下坠下,而她身边的两个仆人见此状况连忙去拉住她,可没想到山上的草丛里露水凝结成了冰块,有厚厚一尺高,到现在都还没有融化,他们不小心踩到了冰块,也跟着滑了下去。
简王爷看到这一幕,心知自己闯了大祸,这件事要是被楚皇和萧弈良知道了,他定是没有好果子吃了,所以简王爷着急忙慌的想要让自己手底下的人撤出去,可没等他们行动,花月便带着主持和一众僧人到了这里。
简王爷在看到主持跟众多僧人时,眼前一黑,差点没有晕过去。
他知道这件事瞒不过去了,一个弄不好,他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
主持赶到了这里,很是诧异,他先给简王爷见了礼,随后才道:“简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简王爷轻咳了两声,脸色有些僵硬,随口胡扯道:“路过。”
话音刚落,简王爷就恨不能自己打自己一巴掌,说什么鬼话?找什么理由不好,偏偏要找这个理由。
皇觉寺在大山之中,还是在半山腰,皇觉寺周围除了这一个寺庙,也就只有二里地之外还有一个尼姑庵,从皇觉寺确实是可以去到尼姑庵,但是他一个大男人,去尼姑庵干什么?
总不至于是去尼姑庵拜拜吧?
这个理由一说出口,就知道是个借口,简王爷脸色有些不好,站在原地不吭声。
主持明明知道简王爷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是又不能直接质问,他是皇觉寺的主持,但是简王爷是皇家王爷,别看他手中没有实权,但是简王爷也不是主持可以得罪的。
得罪不起简王爷,也得罪不起瑾王爷,主持在心里两厢一对比,只能硬着头皮问道:“简王爷,您可否有见过长宁公主?”
“没有。”简王爷很是快速的回答,他话是这么说,但是额头上不住往下流淌的汗水已经昭示出他紧张的内心。
主持正头疼的时候,花月开口了:“简王爷,您说谎了,您要是没有见过我家公主,这地上怎么会有我家公主的珠钗?难不成这珠钗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简王爷一低头,果然在自己脚边看到了一朵素色珠钗,款式很是简单,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刚才他不小心推搡到顾南乔的时候掉落在地上的。
“或许是你家公主跑来这里散步,这才把珠钗掉落在了这里。”简王爷知道花月他们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只要他抵死不承认,他们又能耐他如何?
只是他想象得很是美好,事实却不会因为他的想象而改变,花月虽然不知道自家姑娘从大雄宝殿出来时是什么状态,但是肯定疲倦不堪,在蒲团上跪了一下午了,姑娘定然是又饿又渴,不回客院吃饭、歇息,跑出来这里散步?怎么可能呢?
当下花月就反驳了,简王爷被花月的一番话弄得是下不来台,他还想抵赖的时候,谁知道一个扫地的僧人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主持,这位姑娘,小僧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扫地的僧人把事情经过阐述了一遍,他声音颤抖,对上简王爷那要吃人的眼神时,更是吓得浑身颤抖不已,恨不能消失在原地,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把真相说明,不然长宁公主就太冤屈了。
主持也没有想到在皇觉寺之中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按照扫地僧所看到的一切,是简王爷追杀着长宁公主主仆三人到了这里,最后还推了长宁公主一把,长宁公主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敌得过简王爷呢?
简王爷不过是一推,这就要了长宁公主的命。
花月听完之后,顿时就哭出了声,飞奔到山崖边上,望着那深不见底的山崖,放声大哭。
其实她心里已经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定是姑娘见到了简王爷之后故意设下了这么一个局,好让她的消失变得理所当然。
心里明白归明白,可是花月还是悲痛不已,放声大哭,觉得自家姑娘和姚冰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他们都借着这个法子离开了这里,偏偏只留下了她一人。
花月哭了一会儿便站了起来,她恶狠狠的瞪了简王爷一眼,咬牙切齿道:“你害了我家公主,拿命来偿!”
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她的神情悲壮而决绝,眼眸中透着一股狠劲。
说着就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想要去刺杀简王爷。
简王爷见此,头都大了,也害怕了,连忙喊道:“你疯了,本王可是王爷,你一个贱婢.....”话还没说完,花月就被简王爷身边的侍卫一脚踢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主持见此,连忙劝阻道:“简王爷,还请王爷您手下留情,这位姑娘可是长宁公主身边的婢女,长宁公主现在生死不明,您就要对她的婢女喊打喊杀,您这是要消灭人证么?”
简王爷被主持的这一番话堵得是哑口无言,若是主持他们没有过来,简王爷自然是有时间打扫现场,能把自己从这件事情抽离开来,可是现在主持已经到了这里,扫地僧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等于是有了人证,再加上地上掉落的簪子,那就是物证!
简王爷知道自己就算把花月给杀了,那也于事无补。
主持不理会他,连忙吩咐身边的僧人赶忙下山去寻找,不管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山崖有多高皇觉寺的僧人们都清楚,顾南乔一个弱女子从这里摔下去,生还的机会还真是太小了,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他们要是不做的话,到时候瑾王爷和楚皇知道了,也会治他们一个看护不利的罪名。
花月见他们都在这里寻找,她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随后跑去了马棚,牵了一头马,直接骑着走了。
等到简王爷和主持想起来的时候,花月早已经离开了皇觉寺,简王爷下意识想要派人去追,可他身边侍卫的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让简王爷如梦初醒。
“王爷,这件事已经闹大了,这件事不管说去哪里,那都是王爷的错,您就算拦下了长宁公主的婢女,这件事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揭过,长宁公主可是瑾王爷的独女,她同时还是映月族的未来族长,您觉得这件事您能掩盖过去?”
简王爷顿时无语,再也不敢想着试图隐瞒这件事了。
萧弈良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有缓过来,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花月,忍着怒气问道:“你说什么?简王爷把乔妹推下山崖了?”
花月点了点头。
萧弈良这一瞬间怒火到达了顶点,他站起身就要去皇觉寺找简王爷算账,花月见此,连忙道:“王爷,您现在还病着呢,不能出门。”
花月的一番话点醒了萧弈良,他是聪明人,刚刚虽然被这个消息吓到了,但是现在一看花月的神情和语气,就知道这其中有内幕。
萧弈良转头看向了花月,厉声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花月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应答,萧弈良见此,怒火更甚:“说,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面对怒火滔天的萧弈良,花月完全是应付不来,上位者的威压笼罩着她,让花月完全是动弹不得,最后磕磕绊绊把早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托盘而出,萧弈良听完以后,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
“好得很,你们还真是好得很,连本王都一并算计在了里头,你们究竟还有没有把本王放在眼里?”萧弈良怒声呵斥道:“她要去找墨玉珩,你们觉得本王会拦着么?她要去光明正大去,为何要做出这些把戏?”
作戏也就算了,居然还不告诉他,把他蒙在鼓里,这才是让萧弈良最恼火的地方。
花月颤声道:“姑娘原本是要告诉王爷的,只是姑娘担心这件事会外传,到时候给墨公子和王爷惹来不好的言论。”
萧弈良倒是没有往别处想去,以为顾南乔是顾虑墨玉珩要来楚国科举的事情,若是墨玉珩才学好,到时候他考上了,那就是要入朝堂,有个好名声,那自然是锦上添花的事情,若是因此留下了污点,到时候对他不好。
萧弈良想到这里,没好气道:“乔妹还真是的,为了一个男人思虑良多,她知不知道啊,付出越多的人越辛苦,女孩子就是要宠着的,哪有她这样反过来的,到时候把墨玉珩宠的无法无天了,看她如何收场。”
他就看不惯墨玉珩这般作态,身为男子就应当宠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可这墨玉珩倒好,完全给调了个,乔妹变成了宠着人的那个人。
他能不生气么?
连他自己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反倒是墨玉珩得到了这份待遇。
萧弈良虽说是生气,但是更多的还是嫉妒,对墨玉珩的嫉妒。
乔妹明明是自己的闺女,他是她老爹,可是在乔妹心目中,他的地位是远不如墨玉珩的,萧弈良一想到这里,心更塞了,对墨玉珩愈发不待见了。
就他这样的资质,别说是当他的上门女婿了,就是当个侍卫,那都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