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哥哥最是机灵,知晓外祖比起荣华富贵,更眷恋如今的风平浪静。”
萧琮一贯吃的细致,汤圆的皮子反倒不好吞咽。
见萧琮实在咽不下这碗汤圆,王博便直接代劳。
“元宝,你今日怎么这么好?”
脸蛋依然透着初醒的红润,是日日被妥帖照顾方能拥有的好气色。
“是不是用膳前,哥哥伺候你伺候得好,你才这样啊?”
“呵,小林子,传膳。”笑意坦荡中倒是带着些揶揄,将萧琮搂到腿上,不让萧琮逃脱这顿晚膳。
“还想不用膳?你想的倒是好。”
手上给萧琮布菜得动作不停,因着心情愉悦,小嘴也在不停说着。
“陛下明日就要开始上朝,今夜肯定要再赏臣一点甜头,不用膳,陛下承受的住吗?”
“白日不是刚来过吗?”手攥住王博腿上的裤子,泄露了些许小兴奋。
是的,萧琮期待的。
“小骗子,就白日那点子时辰,你能够?”喂饭的速度加快,萧琮下咽的速度也加快。
毕竟用膳之后,出去消消食,还有别的团圆的方式。
“臣宿斗参见陛下,参见圣人。”因着去岁年底南北易物之启发,宿斗自元宵之后便去各地实地考察了一番。
如今再次归京,萧琮和王博在室内就已经换上了春装。
紫宸殿正殿内今日的生活气息依然很浓,萧琮握着画笔在宣纸上勾勒,王博坐在小马扎上做着画卷装背。
等萧琮的丹青绘就,笔墨干透之后,便能直接装裱起来。
萧琮今日显然心情甚好,抬头看向宿斗时,嘴角都有微微勾起的弧度。
“起来吧,回来见过宿奎了吗?”
“刚门口看了一眼,陛下这可真是风水宝地,两月不见,他便胖了一圈。”
笑着回应,坐在小苟子搬过来的凳子上。
刚刚在殿门偷偷看宿奎那一眼,宿斗就知道,宿奎瘦了许多。
“你怎么不说是他没见着你,没人气他,他才心宽体胖呢?”画笔放下,举起画纸吹了吹,很是满意。
”陛下,您可不能因着他日日陪在您身边,就站在他那一边。“
离京之前,宿斗和宿奎也是吵了一架。
没动手,因为他就一条胳膊,打不过。
反正骂人是他赢了的,但他怄不住,就直接摔门出去了。
“您说两个大男人成婚干嘛?”
“他骑着高头大马来娶臣,臣不要面子的吗?”
正事也不着急,反正结果都是好结果,想法自然也都是好想法。
宿斗这次说话的嗓音颇大,为的就是要让宿奎听见。
宿奎要是识相,等会就记得来跟他认个错,他就顺其自然原谅宿奎。
“面子能有几个用,能好好在一起不就行了?”王博连头都没抬,愿意提这一句,因他始终记着宿斗那条臂膀,是为萧琮而丢。
小两口磕磕绊绊也正常,但争吵终究会伤了感情。
“陛下和圣人都没成婚呢,臣不着急。”宿斗忽然就找到了一个借口,且是非常好的一个借口。
要是圣人真的能娶到陛下,可真是值得子孙吹嘘数千年的事情。
不对,他们不需要子孙,他们只需要彼此。
任何会分走他们对彼此爱意的人,都不会出现在他们身边。
“孤倒是想娶,国库空虚。”两手一摊,博安二年春,萧琮依然很穷。
现在别说十里红妆,就算是出行铺几块红布,都是用的旧的。
萧琮唯恐稍微奢靡,对不起百姓。
“你倒是赶紧给孤多弄点银子,孤都快揭不开锅了,拿什么娶圣人?”
“孤年纪本来就比圣人大那么多,你可别让孤娶圣人时,头发都白了。”
萧琮这话说的有趣,王博低着头笑得眉眼弯弯。
宿斗的目光在王博和萧琮之间浮动,恍然想通了一点什么。
相爱的人,成亲是为了昭告亲朋,宣誓主权。
至于谁娶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陛下,臣今日来就是要说这个事情的。”宿斗肩膀上多了使命感,他要让萧琮尽快娶到王博。
毕竟他刚刚可说了,陛下娶了圣人,他才能嫁给宿斗。
“臣这一番南来北往就发现,南北物产差异颇大,若道路通达,往来的商贩也能挣不少银子。”
“大瑾这两年修养生息,农人的税不能征收,那这商人的税可以涨一点。”
“百姓手里没有银子,你这想法白搭。”萧琮对如今老百姓家里的余粮,心里有数。
没有银子,再物美价廉的东西,也没有销路。
“陛下,您看我们大楚境内的南北差异就这般大了,要是将我大楚的东西贩卖给四周列国呢?”
“如今我们只能看到陆地接壤的国家,这茫茫大海之外,是否也有人呢?”
眼中的亢奋掩盖不住,宿斗在东南沿海见过与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的人。
宿斗有预感,这事要是成了,不仅不会缺银子,还能推动大瑾皇朝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的提升。
王博听着这话,放下手里的木条,脑海的疆域被无限扩张。
“圣人,探索未知的地域,会不会给我大瑾带来无端灾祸?”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萧琮不敢轻易做决策。
大海之外的茫茫领域,强大与否,无从探知。
“陛下,怕是没有用的。”站到萧琮身侧,握住萧琮的手。
“今朝我们不主动探索,精进自身,来日他国探索到我大瑾之时,我们若毫无还手之力,则更可怕。”
王博不仅不害怕,还觉得热血沸腾。
大瑾铁骑所过之处,是征服,是臣服。
“更何况如今我们主要是为了商贸,打仗的事情,都是以后的事情。”
萧琮知晓了王博的野心,既然他的小将军想要,那试一试又何妨?
“若我们真要探索陆地之外的国土,船舶与海运的工艺,都得精进。”
萧琮一双眸子锁住宿斗,一声轻呵传出:“宿斗,你一个子都没给孤挣到,现在诓孤花钱呢?”
“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脱陛下的慧眼。”笑着又弓了弓身子,宿斗提着茶壶,给萧琮斟了一盏茶。
“臣的想法是近三年多打通几条陆地贸易线,顺便也夯实一下船舶的技艺。”
宿斗话说的明明白白,从四周陆地列国挣的钱,可得给他的海上蓝图,留几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