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其实他也不算说错,我们的安东将军就是率部往徐州去的。”
“哦?”石韬故意面露不满,“这么说,你岂不是把敌人往友军那边推,要让友军陷入危险境地?”
张嶷不以为然:“这个您放心,臧霸是回去保自己地盘的。虽然他是徐州刺史,但他也绝对明白想要全徐州是不可能的,他这一去,首先是保青徐交界的原泰山地盘。再说,我们马忠将军主要精力是徐州南方,双方根本就不会碰到一起。”
石韬还有些不甘:“就这么让他白白抢了粮走了?”
张嶷劝慰道:“他擅自离开陈留,就已经可以说暂时不算我们的敌军了啊,甚至可以说,我们用一点军粮,就让敌人减员上万,岂不是相当划算?”
石韬撇撇嘴:“反正又不是你的粮食,你说得倒轻松。”
张嶷看着远去的臧霸大军,脸上凝重起来,摇头道:“这里的地形太平坦了,如果没有坚城可守,遇上敌军大部,寡不敌众,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我得赶紧趁着臧霸抽身露出的空档,带人往西边靠拢了。”
“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一来,臧霸就抢了粮走,你现在又准备抢多少粮走?留下我在这里喝西北风?”石韬没想到张嶷这么快急着走。
张嶷忙解释道:“不不不,我只带少部分人走,等我的司马邓铜到来,他将和三千人马与你共同守卫睢阳。嗯,您的屯田军太少,再来一支人马,看来是守不住这些粮了。我只带少部分人快速乔装前行,带多了,反而不好赶路了。”
石韬直叹气,要让三千人马守着我这里吃?
“我没有什么骑兵,在这种平坦空阔的地带行军打仗无法灵活运动。这种地形,最好是有大量骑兵才好。可惜,我们大司马能调动的骑兵,基本都让魏延将军给带走了。真是的,那家伙钻山地去了,要那么多骑兵干什么?”张嶷觉得可惜,这种地形,要是有个上万骑兵,那就是一路疾推啊。
“哈哈哈!”石韬笑起来了,“那是你们诸葛笨呗,瞎指挥。”
张嶷赶紧又替葛良辩护:“倒也不是,听说是担心和北方胡骑有交战,没有骑兵会吃亏。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得赶紧走了,估计邓铜将军明天晚些时候就能到达这里了。”
真是的,怎么突然想念起魏延那个只会夸海口的大嘴巴了呢?嗯,不对,是想念他的马了。
这一路北进,当初可就是指望和魏延会师在邺城的,如今臧霸突然撤离,敌人各部之间肯定会一片混乱,不用再绕远路,得趁乱赶紧直奔邺城,断了曹丕的后路了。
你走就走!石韬才不挽留呢,只是提醒道:“让诸葛赶紧来让我飞一次,证明他不是疯子!”
张嶷还真是掉头就走:“好好好,我一定牢记大人的话,早日恢复汉室,到时侯让你飞个够!”
他将剩下的不足一千人马或几人一组,或几十人一队,分别乔装成魏地百姓,前前后后间次出发,紧急向邺城方向前进。
如果魏延已经突破壶关,大军抵达邺城,就算不能迅速拿下邺城,那到时双方大军会合,步骑协调,也可以纵横河内郡,切断敌人洛阳与冀州的联系啊。
洛阳三面环山,其东向依黄河的平缓地带再被季汉大军堵截,一定会给守在洛阳周边的敌军造成极大恐慌,可以更加迅速地瓦解敌军的意志。
按理来说,魏延那家伙那么早就领兵出发了,这时候应该也差不多到了吧?
臧霸一走,果然害得魏军手忙脚乱,各处不时有人马在相互调动,有紧急赶来堵缺口的,也有或大或小的队伍往东往北,扬言要去打击在各地为害的张嶷部队的。
张嶷轻笑摇头,这些扬言要去阻击的,只怕都是受了臧霸的影响,急着回去守自家田地的吧,看看,他们有些人连方向都不对。
穿过陈留郡,跨过黄河抵达河内郡,一直到达朝歌附近,张嶷才打听到魏延他们的动静,原来竟然还在并州和魏军一起驱赶鲜卑轲比能,离邺城还远着呢。
这可怎么办?张嶷犯难了,自己只率领几百人员分散前来探路,大军还留在睢阳呢,总不可能凭这几百人去威胁邺城吧,再者,听说邺城因为魏延的东进,早就增强了防卫。
就这么几百人,深处敌人腹地,孤立无援,实在无法立足啊。
正在他进退失据之时,从后面急速跑过来两名百姓装扮的人,却正是他分开行动的手下。
那俩人急急跑来,向张嶷报告一个消息:“将军,后面有几百名百姓和几十名魏军打起来了。”
张嶷眉头一跳,难道连这里都有乡民暴动?当下一挥手:“过去看看。”
几十人赶过去,高喊着“杀死官兵”挤进人群,只见几百乡民把手持刀枪棍棒、锄头耙子,把三十来名魏军团团围住。在那些魏军的身前,已经倒下了二三十来人,而魏军士卒却似乎仅有几人负伤而已。
围住的乡民大喊大叫,看来是没占到便宜,不敢轻易上前攻击,又不甘心退散。
军士们紧紧护住一辆马车,领头的高声警告:“刁民速速散退,竟也袭击官军?你们知道你们遇上的是什么人吗,你们有多少脑袋?”
从乡民中走出来几个年轻人,看来就是他们带头闹事,当下针锋相对,冲着那些军士喊道:“劝你们赶紧放下武器投降!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你们有多少脑袋?”
看来人家还真是不知死活,领头军士哭笑不得,当下反问道:“那你到是说说,你们是什么人?看看是谁惹不起?”
乡民中一年轻人衣着光鲜,将手中宝剑挥了挥,一副不屑的样子,冷哼道:“你叫我说我就说?那岂不是有损我的威名?你先说!”
一帮子暴民,乌合之众!领头军士看着这帮乱哄哄的家伙,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但为了保护马车里的人,又不方便全力出击,当下决定还是拿名头吓退这些人算了:“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们都是征南将军的贴身侍卫!你们竟然敢劫持征南将军的车辆,难道不怕大军开到,诛连九族吗?”
原来是征南将军夏侯尚的人啊,这下子倒确实把一些暴乱的乡民给吓住了,本来还以为是跑路落单的外地州郡兵呢。
连张嶷都不敢相信,这夏侯尚的近身侍卫怎么会几十人单独跑到这里来,总不会马车里的人是夏侯尚吧?
大伙惊惧之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领头的那年轻人急了,忙大声喊道:“你说是征南将军的人就是征南将军的人啊?你拿出征南将军的金印来让我验一验,我就相信你们!”
夏侯尚并不在马车里,他的征南将军大印又怎么可能让几名侍卫拿着到处跑?领头侍卫也是没法了,只好再次吼道:“不怕死的就上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怎么了?拿不出来?假冒的吧?哈哈哈!”年轻人见乡民们似乎又重新向前了,得意地大叫起来,“征南将军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平北将军呢!”
夏侯尚的侍卫们可是见过大人物大场面的,眼前这些人要是什么大将的部众,打死他们都不信,纯粹就是一些不知死活的暴民而已。不过眼下看来,那说话的年轻人极会煽动人心,吓人的话对他难起作用,当下领头侍卫便朝他勾了勾手指:“那你上来打,我倒要看看你是哪门子的平北将军,我们大魏国现在还没有设平北将军呢。”
年轻人当然不会自己冲上来送死,嘴上却不客气:“你那征南将军是假的,我这平北将军可是如假包换。你看好了,平北将军大印在此!”
说完,还真从怀中掏出一颗金色的大印来,对那领头侍卫吼道:“大汉平北将军张嶷在此!你们想活命,就入下兵器,留下马车,我倒是可以留你们一条性命,否则……”
还没等他说完,张嶷早就惊讶得合不上嘴,原来那才是真正的我?
这还没完呢,那年轻人身边一个罗圈胡须的大汉左手执着一把斧头,右手也从怀里掏出一颗金色大印来,高叫道:“我就是逢山劈柴,哦,不,逢山劈路,遇涧搭桥,专门包抄敌人的大汉征北将军魏延魏文长!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再不投降,就只有死路一条!”
张嶷顿时满头大汗,哭笑不得,原来平北将军张嶷和征北将军魏延已经在这里会师了,我竟然还不知道!
不过,这个“魏延”倒和真的有点像,最起码吹起牛来不怕闪了舌头的架式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