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休息了一会儿，接着就是下午场。
本来还有夜场，但是素维桢坐了一天，有点麻了，加上今天拿出来的东西价值都不算高。
她干脆就没去。
晚上到店里整理从拍卖会送过来的东西，弄到很晚。
第二天，打着哈欠依旧去了现场。
这次倒有几件重头的东西。
其中一件就是清雍正，御制青花釉里红，云海腾龙大天球瓶。
起拍价5000万，一放出就被各家大佬争相竞拍。
这东西一出来，素维桢可就不困了。
釉里红大家都知道了，在古代那个时候的工艺和用料，是非常难烧的，何况将它和青花一起烧制。
难度简直成倍的增加。
要知道不同的呈色料，发色的温度是不同的。
青花的发色温度通常在1200到1300摄氏度，釉里红的发色温度是1200到1270摄氏度。
因此想要将两者都烧出最佳的颜色，温度需要把控在1250到1270摄氏度，中间的温度重合点只有20度，需要严格的把控火候。
如果上下温差超过10度，就无法烧出最佳的颜色。
对于釉里红来说，温度低了就会发黑，温度高了就烧飞，就是颜色烧没了。
而古代的窑工，没有现代的科技可以准确地掌握温度，全靠肉眼来观察火焰的状态，凭借的就是自身的经验。
烧出成器的难度有多大，可想而知。
稍有差池，就将前功尽弃，因此也有“十窑九不成”的说法。
就算是现代的工艺技术，想把青花跟釉里红烧好，那概率也不会太高。
素维桢过来的时候带着图录，上面有好几页是专门折过页角的。
其中一页翻开，就是这个天龙瓶。
这件东西，她势在必得。
“1亿5000万，现在最高出价是1209号。”
“每口加价500万。”
“1亿5500万，有没有人加价？”
“1亿5500万，2027号出价，非常感谢。”
“网络出价1亿6000万，还有继续出价的吗？”
今天出场的拍卖师依然是高启明。
他手持拍卖锤，不断报价的同时不忘跟台下的参拍者互动。
素维桢举起自己的号牌，比了一个1的手势。
出声道，“加1亿。”
高启明马上看向她，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报价的声音都高了好几个度。
“1988号给出1亿，感谢您的支持，现在最高出价是2亿6000万，还有人继续出价吗？”
现场寂静了片刻，不少人惊诧地朝素维桢看来。
这时，边上代理区的一个男子举起了手里的牌子，没有比手势，这就是按照规则加500万一口的意思。
“好，2亿6500万，970号电话出价。”
素维桢又亮牌，继续比了个1的手势。
“加1亿。”
高启明看到，双手支撑在拍卖台上，神色都亢奋起来。
“1988号出价3亿6500万，现在您的出价最高。”
“还有人愿意出价吗？”
都到3个亿了，这价格远远超出了估价，如果有人加价，就要付3个多亿。
这没点家底，真的不敢这样追。
素维桢这一手直接把现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谁竞拍一个亿一个亿的加价啊，不是冤大头就是钱多烧得慌。
970号那个男子举牌，伸手比划了一下，
高启明看懂了，“970号，你是要加价1万？”
这位老拍卖师遗憾地摇了摇头，建议道，“您可以加价100万，要不要考虑一下？”
素维桢出高价是想挤掉竞争对手，对方明显不乐意，就想每次加一万，故意用这种小差距来压她一个头。
这招挺恶心的。
不过这时候，拍卖师的存在意义就体现出来了。
他可以拒绝竞拍者的不合理出价。
一般来说，拍卖师可以接受你破例的出价，但前提是，不影响整个拍卖会的节奏。
低幅度的加价，被拍卖师判定无效出价的可能性极高。
其实潜规则就是，要出价你就往高了弄。
970号男子没有马上同意拍卖师的建议，拿着电话，似乎在跟背后的雇主商量。
高启明不能明着催促对方，就笑眯眯地说，“大家都在等您的决定。”
“这件天龙瓶十分罕见，希望您能把握住这次机会。”
790号男子最后同意加100万。
他那边犹犹豫豫地出了价，素维桢这边见高启明向她看来，不等对方询问，反手接着甩了一亿。
让竞争对手彻底没话说了。
眼看着场上一片安静，迟迟没有人在出价。
高启明在这里耍起了小心思。
他询问970号，“您要不要再加点，这次可以允许你加50万。这件拍品错过了，往后想要再见到，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估计比起素维桢这种拿钱砸的冤大头，电话后面的雇主跟这个拍卖会的高层关系更好。
居然给对方破例。
能跟得上以亿为单位的竞价，那背后的人身家绝对不菲，加50万当然同意。
素维桢见此可不干了，等高启明回头又来询问她的时候，也学者970号，示意只加一万。
高启明知道自己这样破坏了平衡，但他有权衡的方法，立刻建议她也可以出价50万。
素维桢同意了。
接着，经过几十轮这种小额的加价。
970号终于被磨光了耐心，最终让素维桢以4亿6950万的价格成交。
不出意外，这一战让她在此次拍卖会中受到了多方的关注。
一天下来，素维桢以过亿的价格。
拍到了釉里红五福纹碗在内的好几件官窑精品。
如，清乾隆，御制洋彩胭脂红地，轧道雕瓷镂空，“有凤来仪 百鸟朝凤”图，双螭耳大转心瓶。
起拍价8000万，素维桢以2亿6000万成交。
还有清乾隆，斗彩苍龙教子图，夔龙耳抱月瓶。
起拍价7500万，素维桢用1亿8000万成交。
上半场结束的时候，居然有自称是古董收藏类的记者过来想采访她。
素维桢拒绝了采访，不过跟这个记者聊了聊。
得知口罩危机之后，不少企业经济下滑，拍卖会的成交价也不可避免的减少。
这次要不是嘉士一次性放出了大量珍贵的藏品，恐怕现场都没几个人会来。
不说这个背景下，出现上亿的成交价，就是在经济稳定的时期，各大拍卖场能出一两件成交价过亿的东西，都算财经类的大新闻。
素维桢加了这个记者的联系方式，说采访的事让她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