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上她一向是没有话语权,这个时代的审美,以及穿衣上的规制,她懂得不多,这和原主没有经过系统教育有关。
说多了都是身体不好,上一节课,可能之后有段时日就上不了课,需要在屋里休养上许久。
江柔当时也在上课,所以来的师长并不会因为江璃没上课而重新开始。
孙姨娘当初的影响力,可谓是后院一言堂,而那个时候的江璃因为身体缘故,也没有闲心去抗争这些个细微末节。
所以最近,她在教红药学新式的账本记录,白芷则是在为她补一些生活上的常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白芷每天忙完手头的事之后,夜里得回凌王府寻王爷身边的老嬷嬷,学这些她也不大懂的内容。
她的老本行是潜伏在绣房的细作,擅长刺绣和杀人。
江璃穿戴完毕,活动活动,发现材质柔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憋闷难受:“感觉还挺好。”
白芷欣赏半晌,点点头:“那可不,料子都是仔细挑选的。”
外头看不大出来,里边的衣物,全是从凌王府的库房拿出来的好料子,不是外头庄子里卖的那些个寻常物件。
穿上有两个白色毛球的靴子,江璃才终于带着众多行礼出发了。
以往江璃出门赴宴皆是跟江柔一辆马车,江柔以为还是像以往那般,哪知道来到门口,却发现除去放行礼的马车之外,还多出一辆以前没有见过的马车。
江璃慢了一步才来,看到江柔在新的马车前犹豫驻足。
“小姐,这里。”白芷指引江璃上车,其他几个女婢皆在后面装行礼,全程不经他人手,并且霸占一辆护送行礼的马车,连车夫用的都是女婢。
江璃看的眼皮直跳,沈之行送来的这些个丫鬟们,也忒霸气了。
她上去不到片刻,外面就传来白芷的声音。
“二小姐,这是大小姐自己花钱定制的马车,您的马车在后头,大小姐说这样你们二人就不用挤在一起了。”
就……还挺体贴的。
江璃抿着嘴忍住笑,白芷的软刀子,平时对她还是留手了。
江柔面色铁青,刚想说江璃哪来的钱,随即想起姨娘往玉璃苑送去的丞相夫人的嫁妆。
本来还想要争辩两句,然而又想起上次在玉璃苑遭江璃踩在脚下的情况。
最终她哼了一声,顺势骂一句矫情,转身就往后面的马车走过去了。
白芷还有点诧异,进了马车里头时,还压低声音悄悄问道:“大小姐,二小姐怎么这么好说话?”
言外之意就是,大小姐,你对二小姐做了什么?
江璃抱着暖融融的手炉,不甚在意道:“我哪知道她怎么回事。”
要是告诉白芷,说她踩着江柔的脸,白芷肯定会露出她欺负小孩的眼神。
也不知道沈之行打哪里找的婢女,一个个忒有个性了。
江恪来的最迟,他和蒋先生共乘一辆马车,他们一上车,车队就动身,徐徐往前行驶。
“皇后的意思是太子必须娶江家女儿,便是庶女也没事。”蒋先生正在为江恪汇报从宫里传来的消息。
江恪听了之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出口的话却是:“嫁给太子的只能是江璃。”
要是江璃没有面见皇后,此事尚且有余地,现在江璃见过皇后,她就必须尽快认命。
蒋先生忍了忍,硬是忍不下去:“大小姐那性子怕是……”
未尽之言,江恪听得眼皮轻跳,往后靠了靠:“别看她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她比谁都惜命。”
否则也不会一次次挣扎,真要是豁出去,坟头草大概已经一尺高了。
蒋先生想到大小姐那张没有一句真话的嘴,认为相爷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最终唯有轻叹一声,这事怕是有的熬,大小姐惜命归惜命,遇上事,她是绝对不会轻易妥协。
他严重怀疑,大小姐就算是失了清白,也不会嫁给太子。
蒋先生想起太子就免不了想起另一件事,“大小姐好像换了马车,凌王殿下派来的人,倒是照顾的妥帖,只是不知太子知道,会是何等心情。”
江恪倏然睁眼,想了想,端起蒋先生倒的茶水:“算了,时间女子皆是如此,宁可相信哄着她的人,也不会信任对她严苛之人。”
巧得很,江璃也在和白芷讨论便宜父亲,白芷正问她为何要违抗江恪的安排,嫁给太子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事。
江璃咬着个布满白霜的柿饼,愣愣的啊了一声,好笑道:“为什么要违抗我爹?因为他脑子长棒槌了。”
她爹要她被卖了还得自己数钱,忒没人性,与棒槌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