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安抬眼望去,竟是白芜。
她擦了擦眼泪,勉强止住了哭声。
白芜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猜测,难道她受欺负了。
不应该啊,顾邺铮不是这样的人。
而且,顾邺铮的反应也有些奇怪,他刚刚的眼神里是着急吗?可他为什么着急呢?
白芜笑着打招呼:“邺铮,好久不见。”
顾邺铮礼貌回道:“白芜,好久不见。”
裴安安:“邺铮?”
白芜笑着阻止她:“玫瑰,蛊王的名字岂是你乱喊的,乖,你应该将他一声“王上”。”
裴安安:“......”
怎么回事?顾延宸怎么叫邺铮了?
他忘记她也就罢了,怎么还改名字了呢?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遭遇到了什么,才会忘记一切?
裴安安崩溃之后很冷静地接受了顾延宸失忆的这个事实。
虽然很难,但大哭大闹肯定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她要做的,就是唤醒他的记忆。
她还不知道,顾延宸忘记的是所有的记忆,还是仅仅忘记了她。
白芜看她不说话,笑着上前揽住她的肩膀,对顾邺铮道:“邺铮,她是野玫瑰,是不是很漂亮?”
顾邺铮看着裴安安不说话,内心居然莫名其妙升起这么一句话:
废话,她漂亮,他能不知道吗?
这个莫名其妙的的念头一闪而过,他惊了。
顾邺铮敛下心绪,漠然地点点头。
白芜又道:“她是我的女伴,不知道刚刚有没有打扰到你?”
女伴?裴安安诧异地看着白芜。
白芜眼神示意她不要反驳。
裴安安听从他的建议。
顾邺铮摇头:“没有。”
显然他不把裴安安刚刚的又哭又闹归入打扰这一类。
白芜略有深意一笑,揽过裴安安的肩膀离开:“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回见。”
顾邺铮:......
眼神落在白芜拦着裴安安肩膀的手上,越看越觉得碍眼。
他眯了眯眼睛,忍住把那手折断的冲动。
裴安安莫名被白芜拉走,动了动,她刚见到顾延宸,还不想离开。
谁知,白芜在她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沈家人追来了。”
裴安安心一沉,想着身后还有海盗,如果他们碰头,沈家人知道她就是那个华人女子,那么她就危险了。
一个失忆的顾延宸,会救她吗?
一个不知底细的白芜,还会救她吗?
不,她还不敢赌。
现在白芜肯带她离开,已是最大的仁慈。
裴安安念念不舍地看了一眼顾延宸后,跟着白芜离开了。
她心道:顾延宸,等我,等下了这艘船,我肯定还会找你的。
她被白芜再次带到房间里。
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仿佛用光了全身的力气,浑身疲惫。
白芜坐在对面,问她:“你看上去很累?”
裴安安点点头。
“认识蛊王?”
裴安安皱眉:“你是说刚刚见到的人?”
“你不知道他?也是,你不是一个误入新异洲的华人吗?怎么会认识蛊王?”
“他为什么叫蛊王?”她记得顾延宸的身体里有蛊,也不知道有没有取出来。
“他家擅制蛊,千年前,第一任家主建立家族势力后,觉得以“蛊”这个字命名不好听,所以带领族人改姓为“顾”,此后的每一任家主被封为蛊王,他本叫顾邺铮,因长相俊美,封号玉面蛊王。”
“他是蛊王,你是白帝,你们俩,并称南王北帝?”裴安安联想地说道。
“南王北帝?还真的有人这么称呼过我们。”白芜笑道。
“他,会制蛊?”裴安安问道,她想多了解现在的顾延宸一点。
“说来也奇怪,他家本就是以蛊发家,可是他呀,偏偏就讨厌蛊虫,据说鲜少有人看他与蛊接触,不过他玄力强悍,也没有人敢质疑他的位置。他硬是靠着自己实力,生生在那个位置上做到了现在。”白芜回道。
讨厌蛊虫?他该是讨厌蛊虫的,如果不是因为蛊虫,他们就不会被生生分离。
可是他不是不记得了吗?怎么还会讨厌蛊虫呢?
“他在那个位置坐了多长时间了?”裴安安问,如果时间对得上,那么他就是她的顾延宸。
“有三年了吧。”白芜回道。
裴安安心一松,是了,顾邺铮就是她的顾延宸。
刚刚白芜的短短几句,虽表明了他实力强悍,无人敢质疑他。
但是,她还是听出了他背后的辛酸。
很辛苦吧,顾延宸。
失忆,应该不是你本意吧。
你明明那么讨厌蛊虫,却当了什么狗屁蛊王。
虽然现在没人质疑你,但是一开始肯定是有人质疑你的。
高处不胜寒,身处高位,肯定有着不少不为人知的危险。
“你这么问,认识他?”白芜问。
“不,不认识。”裴安安惊得摇头。
“不认识?”白芜的眼中带有兴味,“不认识你这么关心他?不认识你在他面前哭?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哭的样子,就像是遇到了好久不见的男朋友。”
好敏锐的心思!裴安安心中大惊,他怎么一猜一个准?
“你是来这儿找人的,不会就是在找他吧?”白芜继续问道。
裴安安忙打哈哈:“你在想什么呢?我的男朋友怎么可是会是蛊王?”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他可是我老公。
“玫瑰,你有秘密没有对我说吧,我好歹救了你两次,连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吗?”白芜挑眉问。
裴安安扯着嘴角笑道:“我怎么会不信任你,我就是无意中闯进这里,无意中卷入了麻烦中,我心里自然是很感谢你的,正如你所说,你的确救了我两次。”
可是,顾延宸的事,她还不能说。
“算了,你看上去年纪不大,怎么心思这么重?”白芜最后无奈道。
“有吗?”裴安安再次打着哈哈。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管你对顾邺铮是什么意思,我劝你还是早早放弃,也不要轻易接触他。”白芜正色道。
“为什么啊?”裴安安不解。
“他有未婚妻,”白芜顿了一下,又道:“他不喜女人。”
裴安安:“嗯?他喜欢男人?”
白芜:“...也不能这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