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壶冲摸了摸他的酒葫芦,打开塞子来猛喝一口,长叹一口气:“唉,我看到她请我吃宵夜,以为她已经原谅我上次失态了,没想到,她又说不准以后我去她店里。”
呼一刀正好要问:“以前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生气了啊?”
“唉,都怪我,都怪我。”拎壶冲又拧开酒葫芦喝酒,又叹气,却不肯说出上次的糗事来。
呼一刀便问胖妹:“你是知道的是不?”
胖妹有些为难:“椒香姐姐不喜欢我说那件事呢。”
呼一刀开解道:“我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也不想拎壶冲大哥和椒香姐姐变成仇人吧?”
胖妹看看拎壶冲,又看看锅净,还是把醋熘香说的那些话讲给呼一刀听了。
“哈哈哈哈!”呼一刀忍不住大笑起来,那幸灾乐祸的神情,倒和醋熘香都有些像。
拎壶冲生气了:“还说是兄弟,你也这样笑话我!”
呼一刀伸手搂住拎壶冲的肩膀:“兄弟啊,这就难怪了,一个姑娘家的,正陶醉在你的赞美之中呢,你却冷不防吐人家一身,她能不生气吗?”
“你还说!”拎壶冲一跺脚,地面又是强烈的震感。
呼一刀赶紧往旁边一跳:“兄弟别生气,别生气。你那一脚,可千万别跺到我脚趾上来,那样我就要变残废了!喂,我是很正经地跟你说事喔。”
“你根本就没有说出什么正经的事来!”拎壶冲还是对呼一刀刚才笑话自己很生气。
“这个——”呼一刀又挠挠头,“我是想很正经地告诉你,虽然椒香又生气了,而且我们还没弄明白她为什么又生那么大的气,不过可以看得出,她其实对你印象还是蛮不错的,最起码,她今天晚上不是还请你吃宵夜了吗?”
拎壶冲自顾喝一口,说:“你说的还是废话,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呼一刀想了想,一拍手掌,说:“那就来点实际的!我觉得吧,像椒香师妹这样的小辣椒,生气应该是经常的事,你也不要每次都太过放在心上。重要的是,你不能躲,那样太怯弱,会让她更生气的。你应该迎难而上,大胆追求!对了,要不从明天开始,你每天都送一大束玫瑰花给她吧。我听说,有钱人家的公子追女孩子,都喜欢用这一套!”
锅净插嘴道:“椒香姐姐家里也很有钱。”
胖妹跟着插话:“可是女孩子都喜欢人家送玫瑰花。”
呼一刀对锅净说:“你一个小孩子,又不懂这些,不要乱插嘴。你看,连胖妹都知道我说的有道理。”
锅净不服:“胖妹比我还小!”
呼一刀一挥手:“可人家是女孩子嘛。”又对拎壶冲道,“姑娘家嘛,就是要多哄哄,有时候她发点小脾气,只是她情绪一时波动而已,你不要太在意,继续坚持赞美加表白就是了。”
拎壶冲狐疑地望着他:“听你这么说,好像很会追女孩子似的。你有女朋友吗?”
“啊啊,这个——”呼一刀就尴尬了,“我嘛,我前些年都在闭关修炼,实在是没有时间啊。对了,我修炼的是能给人勇气的传奇菜谱。我看你就是胆子太小,见到椒香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下次我做一份斗翅大盘鸡给你吃了,保证你到她面前可以谈笑风生,大胆表白,对她的赞美奉承之词是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不要!”胖妹赶紧警告拎壶冲,“千万不要吃!吃了他的斗翅大盘鸡,你就会变成斗鸡眼,到时候,说不定你见到椒香姐姐就会和她打起来了!”
想想都可怕,拎壶冲拳脚那么厉害,五个拿刀的鸡冠头都吓得掉头就跑,要是打到椒香姐姐身上,那可不得了。
呼一刀就更尴尬了,一个劲地解释:“那都是从前的事了,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现在不是已经从外婆那里拿到正宗的宝典了吗?我认真阅读,细心总结之后,已经有了一些心得,保证再也不会出错了。”
拎壶冲更加不愿信呼一刀的话了,说:“我看你就是尽出馊主意。我才不要听你的。再说,谁说我胆小了?今天晚上,那五个拿菜刀的家伙,我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他停止前行的脚步,站到路中间去,用力跺了一下他的左脚,大喊出声:“还!有!谁!”
“还有谁”三个字,他是一字一顿喊出来的,而且很大声,很!大!声!
夜色中没有人敢接他的话头,只有远处山间传来“旺!旺!旺!”三声狗吠。
锅净告诉拎壶冲和呼一刀:“阿旺已经在山上等着我们了。呼一刀大哥,拎壶冲大哥,你们不要送了,也赶紧回家吧。”
原来这时,他们已经出到香满城外,就要开始往山上走了。
呼一刀便说:“那好吧,城里的混混,也不敢夜里随便到城外山林里去。你们自己路上小心点,慢些走,别摔倒了。”
锅净和胖妹便和两人告别走了。呼一刀再问拎壶冲:“你是往哪里去?”
拎壶冲豪气刚激出来,猛喝两口酒,说:“去城外农庄也可以,回城里酒行也可以,要不,还是回城吧。”
呼一刀便招呼道:“其实,你也可以去我店里休息一晚,我们顺便多聊聊啊。你别喝得那么快,待会我们一起再喝点。”
回到小木屋,胖妹又兴奋地把今天的见闻说给外婆听,说起拎壶冲的拌曲神功,说起他以前吐椒香一身的糗事,说起他今天出面赶跑五个小混混的豪情,就是想不明白,椒香为什么突然又那拎壶冲生那么大的气了。
外婆微笑着,耐心听胖妹讲完,想了一下,说:“也许,因为你椒香姐姐到底是世家小姐,心气要傲一些,认为拎壶冲哥哥喜欢她,是因为听了他父母的话,找一个老婆是为了酿出传说中的美酒,就带有功利目的,爱情就不纯洁了?唉,算了,你们还小,别去管他们这些事,缘分到了,不用害怕小误会,让他们自然发展吧。”
胖妹便换了话题:“外婆,今天拎壶冲大哥说了,他愿意出钱让我和青妹、黑妹都去美食学院上学。”
“哎哟!是吗?”外婆脸上笑意更浓,“这拎壶冲公子可真是个好人。可惜了,将来是个耙耳朵。”
“什么是耙耳朵?”锅净不明白。
外婆没有给他解释,而是说:“三个人的学费,那是好大一笔钱呢,全让他一个人出,也有些不太好吧?”
胖妹想不明白了:“外婆,难道还会有别的人再帮我们出学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