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加料,小心火!咦?这酒烧鸡香啊!拎壶冲,再加点!”呼一刀在眨眼之间,把好话坏话都说完了。
“好!”拎壶冲立即再倒酒入锅。
酒伴油在锅里熊熊燃烧,呼一刀快速颠锅挥铲翻动鸡肉,眼中兴奋不已,却也不忘提醒拎壶冲:“一次少加点,多加几次。”
俩人都兴奋地大笑着,看着锅中的鸡肉跟着火苗跳舞,闻着扑鼻面是来的肉香和酒香。
门口昴老汉使劲甩了甩脑袋,把瞪大的眼睛闭起来,用手揉了揉,再瞪眼望去——
我,我真的不是老眼昏花了吗?为什么我在满屋的火光和酒气之后,仿佛看到一个不属于屋里众人的身影?
那是一位高大威猛的黑脸将军,豹首环眼,骑一匹通体乌黑四蹄有白毛的战马,独拒桥头,手中丈八蛇矛高举,似乎嘴里还在“哇哇哇”地叫着什么……
这是闹鬼了,还是传说中食神的魂影?
不不不,不可能是鬼,世上没有这样的鬼,鬼也会怕呼一刀这种养个鸡都敢杀狗的人。
难道说,我家呼一刀竟然成为食神了?
昴叔不敢相信,见呼一刀和拎壶冲闹得正欢,便把目光转向烧火的呼小二。
呼小二这时也抬眼看着自家大哥,眼中也满是惊喜,随即便用手捂住嘴巴,全身颤抖着,似乎强忍着不哭出来。
昴叔也觉得太激动,有些受不住,身子便不由得往后退两步。
“你咋了?老头子你别吓我啊。”昴婶赶紧一把扶住仰面往后倒的昴叔。
昴叔站稳了,拉着昴婶就走,老泪纵横地说:“咱家大妮在哪儿?把她叫过来。我对得起她了。她有福了。她得给我磕十八个响头。”
大妮走过来:“爸,咋了?”
昴叔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摇着说:“把你家男人看紧了,过了这村没这个……”
“我站在,冽冽风中……”厨房里,烧菜烧得兴起的呼一刀又唱起了熟悉的歌谣。
“刀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收火!拎壶冲,再加点酒,出点汁。”呼一刀新烧制斗翅大盘鸡完成。
握着大炒锅,他吩咐呼小二:“菜盘子呢?”
呼小二递过一个大脸盆:“哥,这里又不是饭店,没法准备那种大盘子,用这脸盆盛着行不?”
“行!”呼一刀把菜一股脑倒在大脸盆,“就是没办法再摆成斗鸡的样子了,少了韵味。现在不是斗翅大盘鸡,而是斗翅脸盆鸡了。”
呼小二端着大脸盆,弱弱地提醒一句:“哥,你刚才唱错了。”
“啥?”呼一刀没听清楚。
呼小二很认真的说:“哥,刚才那不是楚霸王。”
“你说啥?”呼一刀更迷糊了。
拎壶冲把手伸进脸盆:“我先尝尝。”
“那就准备开饭吧。”呼一刀吩咐道,“小二,去冰箱里把绿豆粥端出来,不管这斗翅脸盆鸡烧得怎么样,喝粥吃菜也是早饭了。”
呼小二默默去端粥,只在心里喊着,我哥要成食神了。我哥要成食神了!
我哥自己竟然没察觉?唉,这消息太过兴奋,我先默默消化一下也好。
“哇,这鸡肉劲道!不愧是传说中的美食啊。”拎壶冲嘴里含着鸡肉,有些模糊不清地赞叹着。
呼一刀端着一大脸盆鸡肉,招呼院里众人:“大家都来,吃早饭了。”
进了堂屋,呼一刀把鸡肉摆上桌,呼小二也把一大盆冰绿豆粥端上来,大妮二妮则忙着拿碗筷。
昴叔迟疑道:“要不,你和少庄主坐上席?”
呼一刀和拎壶冲赶紧同时摆手:“这可不行,要不得,没了大小。”
呼一刀先在平时自己坐的侧位上坐下来。
拎壶冲给众人倒了酒,看了看,好像只有昴小妮一个人坐下位,便挨着她坐下。
昴小妮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你为什么要拦着不让我看?”
二妮赶紧招呼拎壶冲过去和呼小二一起,让他和呼一刀面对面坐着,自己和妹妹坐下位。
昴叔举起酒杯:“先谢谢拎壶少庄主给咱家送酒喝。”
“我还要在这里蹭饭吃呢。”拎壶冲忙起身谢昴叔。
昴叔再举酒杯,举向呼一刀,很激动:“这一杯,敬我们家食神!”
“啥?”呼一刀和拎壶冲同时惊呼。
呼一刀忙道:“叔,说笑呢,我可担不起。”
昴叔说:“我没说错,我也没看错啊。你要不信,问你们家小二。对了,少庄主,你当时看见了没?”
“看见啥了?”拎壶冲弄不明白。
呼小二激动地点头确认:“哥,是真的,刚才我也看到了,在你烧菜的时候,身后出现了魂影。”
“啊?”呼一刀不相信,“我咋没感觉到啊?”
“是吗?”拎壶冲也说:“我也没注意到啊。”
“是的。”呼小二再次点头,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哥,就是那魂曲还是你自己唱出来的,作不得数,而且,肯定也唱错了。”
“是吗?”呼一刀还没回过神来,“哪句唱错了?”
呼小二道:“哥,你那魂影是张三爷,根本就不是楚霸王,你那歌肯定就不对了啊。”
哦?呼一刀立即在脑中搜索,这世上有唱张三爷的歌吗?
“来来来,敬食神一杯。”昴叔想不了那么多,什么人唱什么歌的,反正我家女婿了不得就是了。
“恭祝食神,厨艺大成!”其他人也都着举起杯来。
“别别别,你们别这样。”呼一刀觉得他们是不是想错了,可见众人坚持,也就只好先放弃,“好好好,我喝我喝,谢谢大家。”
“噢,吃食神烧的菜咯!”昴小妮筷子伸进脸盆。
“小妹等一下!”呼一刀忙出声制止,“这个菜我以前做过很多次啊,都有点让人气血上涌脾气不好的副作用,这次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虽然准备了冰绿豆粥,但保险起见,还是我们几个大男人先试一下。喂,拎壶冲,你刚才好像已经吃过了,什么感觉?”
大妮已经伸筷子把小妮夹着的鸡肉弄下来,还按着不让她动。
“什么感觉?”拎壶冲又夹起一块鸡肉送进嘴里嚼着,“感觉就是好吃有劲道,我能喝一桶!”
“是吗?”呼一刀也夹起一块试吃,说实话,拎壶冲你说这样的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反应不正常。
嗯,味道是不错,吃起来也让人心中一暖,突觉有力起来,但没有以前用极限斗鸡烧制出来时,那种直冲大脑血脉贲张的撞击力,似乎缓和些,但又连绵不绝。
呼小二吃一口,说:“哥,别的不说,光就这花刀功夫,可比以前强多了。以前就是斩几刀,但现在不但切的刀数多了,而且连骨头都切开了缝。这样一咬起来,鸡肉里的浓香汤汁冲击舌头和口腔时,不但有热力,有冲击力,还有层次感,一波接一波。”
呼一刀仔细品尝,小二说的没错,而且感觉比以前烧的更香了。为什么可以这样呢?没了疯狂冲动,可以说是用鸡不同了,但现在烧出来的鸡肉,也还是让人感觉浑身充满力量啊。
是因为我修炼大成,刀功大进,灵力精纯了吗?也许吧。嗯?或者说,是因为今天加的料酒不一样?
“拎壶冲,你今天加的什么料酒。”
拎壶冲举起手中酒杯:“就是这种‘一口扪’简装平价酒啊,二十元一瓶,算不得什么好酒,量大管够。”
昴小妮生气地喊:“到底还让不让我们吃嘛?”
“吃,吃吃吃。啊,吃的时候慢点。”呼一刀觉得应该没大问题,有问题冰绿豆粥也肯定能解决。
最关键的是,总共才一只鸡,八个人吃,一人能吃几块肉啊,能出啥大事。
咦?我不能吃了,得留给他们,呼一刀放下筷子,先去盛绿豆粥。
昴叔吃着鸡肉,不忘夸女婿:“食神烧出来的菜,那就是不一样!我突然感觉,又年轻了十岁,又可以挑两百斤谷不费力了。”
昴婶满嘴油:“就是就是,我感觉气血旺了,腿不酸腰不疼了。要是能经常吃这种菜,我想我头上那几根白头发,也是会变黑的。”
大妮碰一下呼一刀:“等下出去找鼠祸源头,我跟你一起。”
二妮轻声问呼小二:“如果用你们家的那些斗鸡来烧,是不是更好吃?”
小妮筷子在脸盆里乱翻:“怎么鸡肉就没了?要是能让我吃一盆,我可以一个打十个!”
拎壶冲忙拿起调羹,把脸盆里汤汁舀上一些,再拌着大葱姜丝咽酒:“呼一刀,你家这公鸡多不?”
昴叔心一紧,随即又想,对呀,以后这鸡场里,公鸡母鸡的饲养比例,是不是该调整一下了?
“喝粥,喝粥。”呼一刀也有些可惜,早知道这么成功,是要多杀一只鸡才对。
饭吃过了,该干正事了,呼一刀和拎壶冲一人背一个背篓,准备出发。
呼小二问:“哥,不骑车了?”
呼一刀手一挥:“不骑了,骑车只能顺路走,靠两只脚随时可以翻山越岭抄近路。”
昴大妮背着个大布包问:“要不要把大雄二雄带上?”
自从昴家大雄二雄在决斗中不幸落败,荣誉头衔就落到了胜利者头上,就是那两只极限斗鸡。
“不带,让它们守家。”呼一刀看着大妮,“你背着个包袱干啥去?”
大妮瞪大眼,拿起墙边大铁铲:“跟你一直去打老鼠啊,刚刚吃饭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吗?”
呼一刀忙阻止道:“你别去,危险!你又不是没见过老鼠成群时有多疯狂。”
昴大妮很坚决:“我不怕,我要保护你!”
哎呀,怎么不听话呢,不会是刚才的鸡肉还是惹了祸吧?呼一刀也很坚决:“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有拎壶冲兄弟在呢。你不放心?拎壶冲,踩一脚!”
“好!”拎壶冲先喝一口,然后扯开嗓子唱起来:“管你东西南北风勒,嘿料了啰!”
“轰”一声,拎壶冲右脚重重踩向地面,顿时大地震颤,尘土飞扬。
周围放养的公鸡母鸡立即扑闪着翅膀飞散逃离。
大黑二黑和大黄二黄同时四肢摁地,冲天窜起四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