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羽“讨好”道:“不平道兄,打架这种粗鲁事,交给小弟来办就是了,你尽管高坐壁上,看小弟给你出气。”
他看似好意,却是存心奚落不平道人已老迈不中用。
不平道人性情偏激、自傲,除了磐石姬,任谁都不被他放在眼里。青龙十二堂堂主中大多数虽是不喜欢他,也都能容忍。
穆羽年轻气盛、性格狭隘,又领着百战铁卫,自觉高人一等;二人互相看不惯,势如水火。
不平骂道:“去你奶奶的,道爷想做什么,还用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不平是两朝元老,磐石姬能够容忍一个不平,未必能够容忍他穆羽如不平一般横行无忌。
穆羽气的吹胡子瞪眼,只能低声骂道:“狗咬吕洞宾——”
多木抱怨道:“哎呀,我滴个亲娘,贫僧都在浴血奋战,你们两位大爷就不要再窝里吵吵了。”
多木素知磐石姬的秉性要强,他浑身是伤,也不敢退下歇息;只想赶在武当几位主事的赶来之前,多多杀伤唐门门众。
若是不然,磐石姬觉得自己丢了场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无论是把怒火发作在唐门头上,还是发作在自己等人头上,其结果都不是多木想要的。
青龙会未必不能以一敌二,可若是磐石姬盛怒之下,驳了武当几位主事之人的面子,那就成了众矢之的,后果也更是不可设想。
牛大海也是不满道:“一致对外,有矛盾等打完了唐门,回去老子给你们设擂台。”
“……”
磐石姬面前,穆羽、不平面子上挂不住,也不敢再喋喋不休;只能把羞愤之火,发作在唐门身上。
百战堂与唐门锐士战力本在伯仲之间,青龙会有四大堂主参战,局部上优势很是明显。
四人武功高强,横冲直撞,把唐门阵型搅和的七零八落。
唐门要保持阵型,很是艰难;唐三老爷道:“收连弩,换小阵,与青龙会的畜牲打乱战。”
“诺——”唐门众人不再拘泥于阵法,三五成群与青龙会众人混斗在一起。
唐门处西南,西南之人身材矮壮着居多,百战铁卫又大都是北地大汉;唐门之人把身形隐没在青龙会众之间,百战弓手再想暗箭伤人,就变得不太现实。
相反,解放出一定的人手,唐门又重新把己方的劣势,扳至平衡。
…
后面打的热火朝天,前殿武当众真人尚在忙碌筹备庆典。
大殿内:
接到禀奏的圆通愤然道:“青龙会实在过分,竟然跑到我武当山上闹事,当真是不知死活。”
今天是圆通接任武当掌门的大日子,青龙会与唐门在武当山上大打出手,这与打他耳光毫无分别;让他本是春风得意的心情,变得很是糟糕。
青龙会势大,唐门势孤;青龙会与武当素无瓜葛,唐门与武当世代交好;圆通的话,也是武当大多数门人、弟子的心中所想。
虚云问前来报信小道士:“两方争斗的起因是什么?现在局势、伤亡又如何?”
小道士老实答道:“禀师祖,起因据说是青龙会卫道堂主、不平道长先开口辱骂了唐门中人,唐门中人奋起围攻了青龙会卫道、博爱、悲天三堂堂主;至于伤亡人数,目前两方大致持平,不过青龙会博爱堂主、悲天堂主都受了很重的外伤;青龙会尊主因此不依不饶,几位师兄想要劝阻,也被云开堂拦在一边,难以近身。”
一个黑衣老道平静说道:“这应该不完全是青龙会的责任,他们人多势众,若是有备而来,不至于会遭受这么大的损伤。”
另一名黑衣道人也是附和:“是呀,唐门之人一言不合,就在武当山大打出手,也有些过了。”
虚云道:“两位师弟、圆通师侄,事情已经出了,气愤也是无用,还是想想如何善后吧!”
众道皆是说道:“全凭掌门人决断——”
虚云却没有动身启行,而是侃侃说道:“我等方外之人,盲目卷入江湖争斗,殊为不智;所以打一个、拉一个这样的事,肯定是不能做的。”
圆通担忧道:“唐门势弱,咱们在这里久坐,唐三老爷若是有个闪失,只怕——”
唐门三老爷在武当山出了事,会对唐门与武当的关系损害极大,甚至还会让武当在武林中的声望受损。
“有人说磐石姬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老道看她,倒是个通事理的;”虚云笑道,“磐石姬若是想把事情闹大,唐三老爷只怕早已凶多吉少。”
“这——”圆通看出虚云有意拖延,却是不明他为何这样做。
虚云看出他心中所想,出口解释道:“磐石姬要的不过是保全体面、出口恶气罢了;咱们若是去的太快,坏了磐石姬的好事,只怕引火烧身,后悔莫及。”
圆通叹道:“只怕唐门要恨死咱们了——”
“唐门人少,敢于在我武当山动手,就是自以为老道会为他们撑腰;他们不是错算了老道,而是他们错算了磐石姬;老道要是依着他们的想法来办事,磐石姬吃了亏,势不会与我武当派善罢甘休。”
虚云不想把唐门想的太过不堪,其他人总会有唐门借刀杀人的思量,一时殿内众人交头接耳、熙熙攘攘。
虚云又是叹息道:“老道已是垂垂暮年,本是什么也不怕的;只是肩负着千余人的生死,凡是都要多留一个心眼。”
虚云说到这,拿起摆在面前的真武剑,沉声问道:“弟子圆通,你可听明白了老道的话?”
圆通身躯一震,跪地拜道:“圆通谨记师伯教诲——”
“这把真武剑为三丰祖师所授,被我武当一门奉若至宝,今授予你;自此时起,但凡武当麾下,自老道而下,千余道众悉数听你调遣;武当山大小事务,也悉数由你论断。”
“师伯——”圆通接过真武剑,激动落泪。
接过了真武剑,武当自此以圆通为尊,仪式举办与否,圆通都已正式成为武当派的新掌门。
虚云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起身带领群道,躬身行礼:“参见新掌门——”
圆通扶住,虚云耳朵略动已是正色道:“去吧,处理了这场事,师伯为你正式加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