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目的地依旧是武当山,即便得了两本武书,学功夫基础的东西,依旧离不开别人指点。
于柔意功夫是不错,她却是出来游玩的;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条件,帮助二人系统的筑实基础。
马车是阿莲帮忙雇的,三人不必太担心受人蒙骗。
马车里:李三九和洪小七各自耐心咀嚼手里的秘籍,有理解不透东西,就去请教于柔意,三人一起也不怕旅途乏味。
于柔意开始还能耐心指导,很快便烦不胜烦;李三九那一本还好,详尽易懂,大多经于柔意一点,就可理解通透。
洪小七的《降蛇十八掌》,则明显是二郎赶工笔录下来的;加之二郎学问浅薄,很多地方都是语焉不详、甚至错字连篇。
就连于柔意看来,也需要左右思量、反复揣摩,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洪小七,倒不是姐姐不愿帮你;”于柔意愁眉苦脸道,“这上面的功夫实在太过高深,注解又太过简单;除非姐姐通透练习一遍,否则很难详尽参透,这书中掌法的精髓所在;姐姐若是信口开河,致使你误入歧途,反而有害无益。”
“——”洪小七倒是不提防于柔意的,他也别无选择,眼巴巴说道:“姐姐先修习好了,姐姐学会上面的掌法,可以教我。”
于柔意摇头道:“这功夫我却是修习不得,我所学至阴至柔,这掌法却是需要至阳至刚的内力催动;我若是强行修炼,很容易走火入魔。”
“哈哈哈——”李三九听了,不由幸灾乐祸,又是大言不惭道:“不怕不怕,你看不透,等我修习完了我这本书上的功夫,指不定我就可以看透你手上那本《降蛇十八掌》了,到时候我可以免费教你。”
“——”洪小七听了更是闷闷不乐,瓮里瓮气道,“谢谢小九哥——”
叫比自己小的人哥哥的,有几个叫的甘心情愿?这个无从考证,但其中肯定不包括洪小七。
于柔意劝道:“小九,你们两个可以一起看呀!”
李三九嬉皮笑脸道:“不用,我以后好好教他就是了。”
眼见于柔意要来抢夺,他撕下一张“轰——”的一声引燃,烧为灰烬;随着他一抬手,随风而逝。
这本《玉环步、鸳鸯腿》少了一张,便如空中楼阁,也就不怕于柔意再来争抢。
于柔意看看满面黯然之色的洪小七,更是埋怨李三九不懂事,一把揪住他耳朵,质问道:“你怎么能这个样子?”
马车内狭隘,李三九挣扎了半天,无法脱身,反而让他自己疼得呲牙咧嘴。
李三九犹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姐姐打死我也没用,打死了我,可就没人教小乞丐功夫了。”
“……”于柔意也拿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暴打他一顿了事。
一行人就这么打着、闹着,一路来到武当山。这条路峰奇林秀,却是少有人烟。
马车在一个登山的路口停下,马夫说道:“从这里上去,山路有些难走,好在每隔一段,都有知客道人接应,他们自会送你们平安登顶。”
于柔意拿出些碎银子与他,马夫有些赚头,千恩万谢离去。
李三九一马当先走在石阶上,满怀期许道:“这次总应该是真的。”
于柔意想到之前被人蒙骗,没好气道:“还是小心为上,你的眼神若是好用,上次哪至于被人蒙骗了许多银子?”
银子是李三九亲手放进功德箱去的不假,受骗的却是他们三个,李三九也懒得与于柔意争论;指着蜿蜒、陡峭的山路,老神在在道:“好姐姐,拜托你,用你偌大的——”
话没说完,就是被于柔意抡起宝剑打在屁股上,于柔意没好气道:“好好说话——”
山路之上,嬉闹起来很是凶险,于柔意也只能压抑怒气,点到即止。
“嗯,”李三九本是想说屁股,怕她生气,改口说道,“我是说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但凡骗子,谁会把道观开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女人可不喜欢偌大的脑袋,若是在平地里,于柔意指定又要揍他;如今,身在险路,于柔意无奈地冲他背影瞪了一眼,呵斥道:“不要胡说——”
“哪有胡说?”
尽管山道上不见半个人影,于柔意还是嘱咐道:“你是来拜师学艺的,让人家听到了你如此贬低武当山,即便念你年幼,不与你计较;也总不会再有心思收你入门,教你功夫。”
“我哪里有贬低,我不是跟你说明我的判断么?何况,这里不是也没有外人麽?”李三九不以为然道,“姐姐你看,这山路这般陡峭,这里更是一边峭壁、一边深渊,那些个脑满肠肥的达官贵人哪里走的了?脑满肠肥的达官贵人走不了,若是假道观,又如何骗得到银子?我是说我凭借这一点,判断这里是真正的修行所在罢了!”
李三九胆子大,走在悬崖边上,也不觉害怕;于柔意却是怕他失足,一把拉他回来,道:“莫再多说闲话,小心走道。”
“……”
三人再往前不远,便是看到有一凉亭,凉亭前还坐着两个道士;听到动静,两个道士忙是起身。
这时三人也又走近了一些,看清两个道士面庞,正是之前骗的他们倾家荡产的,白云观的两个知客道人。
由于彼此之间的旧怨没有完全暴露在明处,几人也没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
两名知客道人显然不知道,李三九火烧白云观的事儿,大眼瞪小眼,很是不知所措。
李三九也是讶异,他二人怎么会在这里。很快,他想到自己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白云观,就认定他们二人又挪了窝,把道观开在这里骗人。心下大为光火,却不知二人深浅,也不敢发作。
李三九故作茫然招呼道:“两位道长,你们怎么在这里?”
“——”两个知客道人哪里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他们三个?一时都是不知道如何应付,最终还是年老的知客道人阴晴不定道:“怎么,你认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