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长叹一口气,冲身后亲随道:“传话回去,即刻起无论诊金、药费,悉数涨价三成。”
“诺——”亲随应了一声,大步进了斜对面的生药铺。
西门庆拍拍黄世仁的肩膀,迈着方步离去。黄世仁立即眼前一亮,知道西门庆是提点他,垄断才是硬道理。
不由咬牙切齿,暗暗发誓:“老杨头,我早晚睡了你闺女——”
……
于柔意哪里能想到,棺材铺老板娘光天化日之下,穿个肚兜就敢出来?很是被吓了一跳。
眼见两个半大孩子直愣愣盯着人家打量,惊得她揪住二人一口气逃出老远,才敢松开二人,羞恼成怒教育道:“你们两个浑小子,懂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
洪小七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答话;李三九却是抱怨道:“好姐姐,我们只不过是稀罕,大人穿肚兜是什么样子,如何就非礼了?”
“——”于柔意知道李三九情窦未开,眼珠转了半天,也想不出怎么与他解说;眼见李三九正灼灼地盯着她,心下一急,直接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呵斥道:“我说你非礼,你就非礼,哪那么多为什么?”
李三九自打出生以来,就被娇生惯养,从小到大闯的祸海了去了,挨过的打却并不多;赵媛护短,即便不得不打他,也总会给出一个非打不可的理由。
要知道,之前因为石临风的事儿,李三九认为李寒、赵媛老是无缘无故打他,就气的离家出走了。更何况,此时打他的是于柔意?
李三九自认为受了窝囊气,揉了把后脑勺,跳脚喊道:“好啊、好啊——你看男人的光屁股就不是非礼,我看女人穿肚兜就非礼了。”
“——”于柔意被揭了老底,不由更是羞恼,二话不说就来捉李三九。
李三九一见又惹得于柔意发了毛,哪里敢跟她硬碰硬?拔腿就是拼命逃跑,他或是在小巷子中来回转向、或是在民宅中肆意穿梭;于柔意即便轻功高绝,碍于环境限制,一时也是难以追得上他。
即便有时堪堪要追上,李三九又是拿出一打银票,吓唬道:“好姐姐,放我一马吧!你若再紧追不放,我可要撒钱了呀!”
于柔意恨极骂道:“要撒便撒,我今日不揍你,我便不姓于。”
要知道这银票,一张便是一百两,于柔意哪里会相信,他真的敢说撒就撒?眼看快要抓到,李三九竟是真的甩出一张银票。
于柔意一见银票,哪里还记得自己刚刚说过什么话?她怎么可能舍得,一百两银子就这么白白扔掉?忙是飞身抓住银票。
如此一来,二人又拉开些距离,李三九稍稍松了口气,又是得意忘形取笑道:“原来还是个贪财的,让我如何说你是好?”
于柔意听了,更是着恼不已,又是拼命追来。李三九也忙是加快脚步逃跑,他怕不能迟滞于柔意,手上又是准备两张银票。
……
二郎眼看蟒蛇吓坏了嫂嫂,哪里还有心思披红游街?忙是打发了众人离去。
大郎又是倒了碗清酒,为她压惊。阿莲喝了酒水,脸色稍微好了些,总算站定叉手向前道:“叔叔万福,莫怪奴家失了礼数。”
“不敢,”二郎忙是虚扶一把:“嫂嫂且坐。”
阿莲却是笑着推他坐下,这才坐定说道:“奴家昨天也听人说,‘有个打死了卧龙岗吃人大蟒的好汉,被县老爷看中,封了都头,今日午上会被迎到县前来;’奴家还正要出去观望,不曾想准备的迟了,万万想不到竟是叔叔。”
阿莲说着,眼神里满是钦佩、仰慕。
二郎看她时,但见: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血脉膨胀。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虽是自己嫂嫂,能被如此美人仰慕,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大郎知他嗜酒如命,早倒好了酒;二郎也不是拘束的性子,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哈哈”笑道:
“说来也是侥幸,那大蟒颇是有些道行,不仅有万斤之力,更是行动迅捷、刀枪不入;实非人力可以对抗。”
阿莲饶有兴致道:“那叔叔是如何斗杀了它,又能全身而退?”
“说起来,还全靠着酒力;”二郎说着就要倒酒,提起酒壶晃了晃已是空了。
阿莲忙是冲大郎说道:“快去打些酒水,再买些肉食,奴家要听叔叔讲故事!”
“哎——”不等二郎阻止,大郎已是起身去开门。
二郎站起身,目送哥哥出门,又是坐定说道:“那日说来也是巧,我过那卧龙岗时,吃的酩酊大醉;眼看走到岗上,却是酒劲上来,不辨方向,就寻了块巨石歇下。”
即便明知二郎无事,阿莲还是不免担忧问道:“然后呢?”
在她看来,清醒的人、大群结伴、持火而行,晚上过那卧龙岗尚且凶险非常;一个醉汉想要晚上过卧龙岗,更是难以想象。
二郎却是拱手向天笑道:“也是苍天怜见、祖宗保佑,那巨蟒出现之前,我浑浑噩噩之间悟出了一套掌法。”
阿莲“咯咯”笑道:“哪里会这么巧,叔叔莫非哄奴家开心?”
时下真是酷暑,阿莲装扮清凉,她一笑起来,又是花枝乱颤,胸前轮廓也随之抖动、若隐若现。
二郎无意瞧见,不由脸热,忙是眼观鼻、鼻观心,正经说道:“嫂嫂当面,二郎不敢妄言;我这掌法有一分酒,便有一分势,我当日喝了十分醉,这掌法自然有十分威力;也是赖此掌法,我才得以侥幸战胜巨蟒,死里逃生。”
阿莲好奇心起,问道:“这掌法可有名字?”
“这路掌法一共有十八式,二郎这两日,倒是琢磨了个名字,只是觉得不太威风。”
阿莲问:“是什么?叔叔且说来听听?”
二郎不好意思道:“降蛇十八掌——”
“是不太威风,”阿莲一番思量,说道:“叔叔天神一般的人物,也有举世莫及的武勇,叔叔的掌法也必定要有一个能配得上叔叔的名字;奴家略读过几本诗书,心里也是想到一个名字,也不知叔叔愿不愿意听我一个妇人的浅薄见识。”
二郎起身拜道:“嫂嫂聪慧,快快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