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九、于柔意二人赶到白云观,也不敢耽搁,很快四处放起了火,眼瞅着火势烧起来,非人力可以救灭。
李三九这才出了心口恶气,与于柔意一起离开,快步去追老杨头与洪小七。
追出不远,正看到洪小七一个人躺在道上。
“哎——呀,洪小七——”二人忙是上前查看,于柔意喘喘道:“竟是真出了事,还好只是昏死过去了,没有大碍。”
“天杀的老杨头,真是可恶——”李三九气的跳脚,却是天黑难以分辨老杨头的去向,也不好丢下洪小七不管。
于柔意掐着洪小七人中,让他清醒过来,问道:“怎么回事?老杨头呢?”
洪小七愤恨道:“你们刚走,这糟老头就问我商量,把铜钱全部给他;我不允,被他打了一记闷棍,就昏过去了——”
李三九怒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追到他家里去搞他。”
“你能不能消停一点,”于柔意没好气训斥道,“还不都是你吃不得亏,非要去放火,不然哪里会生出这般事?”
李三九嗤笑道,“我让你跟我去放火了?像个跟屁虫一样,干嘛都要跟着我,不然小乞丐怎么可能会出事儿?”
“我不还是为了保护你,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于柔意显然也动了真火,说着就去揪李三九耳朵。
李三九知道打不过她,不由大叫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话没说完,却是顾得了上面,顾不得下面,被于柔意一脚踢在屁股上,跌坐在地。
洪小七撇撇嘴,站起身劝说道:“你们还是不要打架了,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吧!”
李三九坐在地上,望向洪小七呲牙笑道:“小乞丐,九哥帮你报仇,你愿不愿意?”
“——”洪小七知道,李三九又打了少数服从多数的主意,看看于柔意,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虽不想去,却是不太敢违拗李三九的意思,只能点头赞同。
李三九不满冷笑:“九哥好歹是为你报仇,搞得你还不情不愿的,倒像是九哥强迫你。”
于柔意听了,不由笑道:“那就不去了呗,跟一个老头子较真,不觉得掉身份?”
“哪里能不去?他能为老不尊,咱就可以少年轻狂,说搞他,就必须搞他。”
李三九冲向洪小七又是说教道:“小乞丐,这次念着你有伤就算了,下次你这家伙再这么不懂事,九哥指定是要揍你的。”
“——”洪小七茫然看了李三九一眼,弱弱问道:“我又犯错了?”
李三九一本正经教训道:“做哥哥的要为你报仇,你不说五体投地、感激涕零,至少相应的感动还是要有的。”
李三九说到这,想了想又是骂道,“你狗日的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要么就是不谙人情世故,要么就是不甘人下;做乞丐的不谙人情世故,我是怎么也不信的,要说不甘人下,你狗日的又有什么本事不甘人下?”
“——”洪小七面子上很是下不来,咬了咬嘴唇,却是拜道:“九哥教训的是,是小七愚钝。”
李三九忙是起身扶住,又是笑道:“那你先来个感激涕零——”
“噗——呲,”于柔意笑着打了李三九一下,劝道:“好了,好了,哪有你这么开玩笑的?”
“谁要与他开玩笑?”李三九冷笑一声,却是盯着洪小七不说话。
洪小七果真抹了抹眼角,哽咽道:“九哥为小七报仇,小七感激不尽。”
“嗯,这才像话,”李三九点点头,欣慰笑道,“放心,你的事就是九哥的事,九哥指定要讨个公道给你。”
“……”
二人在前,洪小七远远跟在身后;于柔意不满道,“人家刚刚受了伤,你这么欺负人家,算是怎么回事儿?”
李三九嘀咕道:“谁稀罕欺负他了?我发现这家伙就像是条喂不熟的狗,我对他再好,他也不会把我当自己人;我总觉得,他什么时候还会再坑我一把;刚刚不过是小小试探他一下罢了。”
于柔意听他说的老神在在,不由好奇道:“试出什么了?”
“有机会的话,这家伙肯定还会坑我;”李三九补充道,“而且绝对是朝死里坑我。”
李三九离家不久,已是深刻体会到了江湖险恶。对上青龙会、沧州赵家的明火执仗,他也没吃什么亏;却是在老杨头、知客道人这样的普通人身上,连栽了两次跟头,让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防不胜防。
洪小七一连算计了他两次,又是如狗皮膏药一般,难以摆脱,怎么可能不让他心生提防?
“没事的,”于柔意哪里听不出李三九的意思?她知道李三九对洪小七成见颇深,自己若是再顺着他的话说,难免火上浇油;晃晃手里的宝剑,笑着安慰道:“有姐姐在,哪里会让人坑你?”
李三九深呼了一口气,不以为然道:“你不坑我,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有,今天你已经晃过一次剑了,小乞丐立即就见红了——”
于柔意面子上过不去,恼羞成怒就去踢他:“看打——”
李三九对于柔意了解颇深,早做了防备,大叫着“打不着——”一溜烟向前跑去。
洪小七看着二人闹腾,眼中一阵怨愤,很快他又整理心情,快步跟上。
三人一路走,一路闹,又是回了老杨头之前载着三人起步的地方。却是寻不见老杨头的踪迹,又是问几个车夫打听,同样一无所获。
这时,街上吹吹打打,人声鼎沸;三人好奇心起,挤进去便看到几个穿着官服的衙役正引着一个八尺多高、天神一般雄壮的青年大汉,鲜衣怒马,披红游街。
十几个壮士抬着一条,比水桶还要粗的巨蟒尸体,紧跟其后。
围观之人皆是说着“打蛇英雄”、“了不起”之类的话,称赞不绝。
李三九也不害怕,向身边之人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大家抬条大蛇做什么?”
“卧龙岗上的大蛇,给这天神般汉子打死了,”身边之人愤怒上前踢了死蟒两脚,退回来悲伤抹泪道,“这孽畜几十年来也不知道害了多少生灵,我们卧龙县几乎家家户户都曾有亲人葬身在它腹中,我可怜的弟弟几年前也是在卧龙岗上失踪,连尸骨都不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