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蔫想到问儿子的问题,没有得到答复。不由又重新问道:“青龙会有没有对咱们下手,你还没说。”
“——”洪小七摇头,道:“我本是去跟踪悲天堂的,哪曾想,半路遇上两个与他们有仇的人,把我当他们的人给打了一顿;我本想装可怜骗些伤药费,偏偏打我的一个娃娃,一出手就是拿出偌大一个,鼓囊囊的银袋子,我就——”
“你就忍不住了?你就把正事忘了是吧?”洪老蔫说着,拿起一根竹棒向着洪小七打去:“丐帮的安危是本,银子是末,我叫你舍本而逐末——”
一竹竿正打在洪小七的屁股上,洪小七不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洪老蔫一愣,正看到洪小七裤子屁股后破了一个血洞,不由关心道:“怎么回事?哪家的狗咬的?我教你的打狗棒法没用?”
洪小七伤口本也不重,刚刚的被竹竿打在伤口上,惨叫也不是装的。不过也就痛那一下而已,此时,见父亲关心自己,为了防止再挨揍,不由又装作惨兮兮的模样道:“青龙会弓箭手射的——”
有道是关心则乱,洪老蔫脱下他裤子,眼看他屁股上伤口正“汨汨”流着血,也不知道他箭伤多深多浅,总不好再拿根棍子捅捅看。
儿女连心,洪老蔫直看的心疼不已,又惊又怒道:“好个青龙会,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我洪老蔫与你势不两立——”
洪小七惊问:“帮主,你要跟青龙会拼命?”
“当然,必须打他;”洪老蔫想了一下,补充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洪小七膛目结舌
“你自己去找个郎中看伤,”洪老蔫丢下几个铜钱,傲然道:“我现在就去铁家,找铁庄主商量——”
……
汝南,大街
一队快马呼啸而过,为首一骑,马上坐着一对模样一般、打扮相同的双生姐妹花。
策马扬鞭者英姿飒爽,不时呼喝着驱散行人:“起开、起开——驾——”
马后之人则是不时叮嘱:“妹妹慢一些——”又不时对路边人说着道歉的话。
二人长相一般无二,性格、说话又是截然不同,一个泼辣、朗利,一个温婉、谨慎。她们正是唐门大老爷的两颗掌上明珠——嫡次女唐筱、嫡三女唐羚。
唐羚一路飞马,直来到一处临街的大宅院前。大宅院前,两个大红的灯笼,上面各写着一个斗大的“唐”字。
唐门嫁女,不可能让新郎家,一路几千里去蜀地接亲。好在,唐门在全国各地都有一些据点,以方便照应,行走在外的唐门之人。
此处,正是唐门在汝南的一处据点。也是即将被用作娘家,让唐筱打扮出嫁的地方。
“希聿聿——”随着唐羚勒马,马匹人立而起,把唐筱摔了个四脚朝天。
“二姐——你怎么下去了?”唐羚自知闯了祸,装傻充愣道。
“……”唐筱爬起身来,打着身上尘土,脑门一排黑线。
唐羚见她不追究,也不再理她,于门外大叫道:“唐门有没有会喘气的,给我出来——”
“轰——”大门敞开,男女老幼一下子冲出来几十号;众人本以为有人来找茬,拿着各种家伙立即就冲了出来,由此也可见唐门武风之盛。
可惜他们大多数是唐门流落在外的生意人,即便血性不弱于人,武力出众者也只在少数。
众人都是热情打着招呼:“二小姐、三小姐——”
“我二姐交给你们了,”唐羚一边调转马首,一边说道。
唐筱忙是拉住缰绳问道:“小妹,你去干嘛?”
“三叔生死未卜,我自然是找铁家去接应一下,还能干嘛?”唐羚说着,夺过缰绳,带着几名武士又策马扬鞭而去。
“唉——”唐筱脸一红,跺脚道:“我这个妹妹,真是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铁家正是唐筱的夫家,她还未过门,自然觉得妹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前去讨扰,很是失了她和唐家的颜面。
……
铁家,铁剑钱庄
铁家的历史很悠久,虽然比不上唐门,至少比沧州赵家、清河石家都要久。
铁家辉煌过,近几十年来却是一直不温不火。重振铁家,一直是是铁家历代家主的心中夙愿。尤其是赵鲲鹏、石敢当的双双崛起,更是深深刺激了当代家主铁震的神经。
十六年前,青龙会重举大旗之后,或许是为了避免引起朝廷、群雄的过激反应;一直都是在低调蛰伏之中,悄无声息发展。
如今十六年过去了,青龙会终于露出獠牙,窥视中原。铁家首当其冲,就成为了青龙会的眼中钉、肉中刺。或许,青龙会现在还没有拿铁家开刀,铁震又怎么可能坐受唇亡齿寒?
此时他正召集汝南周边各路英豪,意图联盟起来,一起对抗青龙会。
铁震拱手道:“各位前辈、父老、兄弟,铁某不才,今天邀请各位齐聚铁家,想必铁某的意图,大家已经清楚知晓。”
“……”台下众说纷纭、热闹非常。
铁震满意点头,又振声说道:“青龙会博爱堂今时今日,在汝南及周边各地,大肆打压异己,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僧众死者无数、哀鸿遍野——”
“众所周知,青龙会可不只有博爱堂一个部门,其麾下共有十二堂之多;其中悲天堂,针对流民、乞丐——”铁震说到着,抬头问道:“洪帮主来了没有?”
一个门客正迎着洪老蔫进大厅来,洪老蔫走到门口,便忙是拱手:“来了、来了——洪某晚来一步,大家恕罪则个。”
“请坐,”铁震让他坐下,问道:“洪帮主我问你,青龙会悲天堂进入汝南,首当其冲是针对谁?”
洪老蔫刚刚坐下,闻言忙是起身、拱手,愤怒说道:“正是我丐帮。”
“嗯,请坐——”铁震点头,伸手示意他坐下,又接着说道:“青龙会又有悯人堂,针对地主、豪强;到时候在座的,势必要对青龙会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大厅里一下子骂声四起。悯人堂本就是专门向地主、豪强募捐所用,在座诸人都是有钱、有势的一方豪强,听到这些话,自然忍不住。
铁震又道:“青龙会还有渡善堂,针对商户、贩夫,以后大家无论想做些什么买卖,都是要为其提供税赋。”
“……”在座之人,哪个家里没有些营生?铁震这句话一说,更是如火上浇油。
“青龙会还有——”
洪老蔫第一个站起来道:“铁庄主不必多说了,我洪老蔫唯铁庄主之命是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是么?”一个嘲讽的女人声音传来。
洪老蔫傲然道:“当然——”他很快反应过来,四顾问道:“谁?”
这时,“轰、轰、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与之相伴的是厅内大地的剧烈震颤。众人皆是骇然,忙出大厅去看。
只见一个身高一丈、腰大十二围的力士,正大步走进铁剑山庄;他身披玄铁链、腰挂霹雳轰天锤,直如天神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