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避过赵媛尸体,疾冲上来一把抓住李三九臂膀,就要上提。
李三九躲避不及,体内纯阳火种自行运转。“轰——”的一声,火焰从李三九周身毛孔冒出,冲天而起;大汉猝不及防,衣服头发瞬间被引燃,急忙松开他拍打身上。
同时,李三九受到惊吓,猛然使出坠劲,直直向洞内落去。
大汉熄灭了身上的火苗,试了下想要钻进地洞,来追李三九;却是因为身体庞大,不能得逞。气急败坏地抓起两块地砖,砸进洞去。
眼看房间内火势越来越大,他只能悻悻跳出窗外,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李家的房屋完全被大火淹没。
大汉“咻——”的一声口哨,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跳进李家的院落,一起上前听命:“五爷——”
五爷道:“李三九从室内密道逃走了,传令——封锁各处,秘密搜索,一旦发现他的踪迹,速度来报我。”
“诺——”大批的黑衣人四散而去。
留下的数人看到院子里的地上,还有个小丫头,问道:“这个女娃——”
五爷摇头:“她不是李家的人,与石家也没有关系,任其自生自灭吧!”
“诺——”
……
李三九坠落下来,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屁股生疼,他惨叫一声,滚在一旁。挣扎着在湿滑的地上站起身,眼前一黑,又是摔倒在地。
原来,这洞内空气久不流通,已是剧毒万分,直让他头昏脑胀、苦不堪言。很快他便如死鱼一般躺在地上,想动一下也是不能。
洞内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洞口上方,却是一片光明。眼睁睁看着大汉伸着脚试图下来,李三九心中一阵嘲弄,巴不得大汉下来与他一起毒死,倒也干净。
很快,大汉胯骨被卡住,又挣扎着上去;李三九睚眦欲裂,心中大骂老天无眼。
“嘭、嘭——”两声,地砖落下,砸在李三九身侧的湿地上。李三九又闭上了眼睛,只盼再来一块地砖落下砸在自己脑门上,给自己一个痛快。
李三九没能等来痛快,却是上面火势越来越大,不时有带着火星的木屑落下来。
李三九被火星烫的叫苦不迭,却是动弹不得;这时同样有一股臭味飘来,地洞内竟然慢慢起了风,让李三九心中又是一阵希冀。(原理就不说了,跟烧地锅一回事)
少顷,李三九便觉身上痛楚减退,四肢也慢慢恢复知觉,挣扎着打落火星起身。
借着不时落下来的火星四处看去,发现所在是一个不大的葫芦型地窖。底部犹如半间屋子大小,上口却是被修的极小。
这也是因为,李寒夫妇当年身形都是十分消瘦,为了便于掩盖;才把洞口修建的仅仅可供他夫妻二人勉强出入。也正是因此,五大三粗的黑衣大汉进不来,才保了李三九一条小命。
地窖内有一个半人高的地道,夹杂着臭味的风,便是从此吹进来,李三九也顾不得臭味,忙是钻进地道向外爬去。爬出不远,很快发现尽头竟是自己家门前的排水道内。
排水道内更是恶臭难闻,却已能够让他一个孩子猫着腰站起身;他趟着齐腰深的泥水走出数百步,到达湖边,听到岸上人声鼎沸,忙是悄无声息入湖。
李三九隐在水里观望,只见到处都是拿着艾火的劲装武士;正吆喝着谩骂李三九,害他们喂蚊子。
对方在明,李三九在暗处,他不发出声音,很难被发现。
李三九悄悄游过去,借着艾火,看清武士的衣服式样,正是赵家武士的打扮。
李三九恨极,仰天大骂:“沧州赵家,我李三九对天发誓,与你势不两立——”
话音落地,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赵家武士怕蚊子,不敢丢下艾火入水。等他们聚集来船只搜寻,又忙活了大半夜,偌大的陈州湖里,哪里还有李三九半点踪迹?
……
李三九从湖里出来,一口气跑了一夜;刚在路边寻了个草丛,想要躺下休息。
便听见路上传来“嗒嗒嗒——”的一阵马蹄声。
他扒开草丛看去,只见十余个劲装大汉骑着快马,飞驰而过,武士正是赵家武士的打扮。
李三九一阵气馁,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他很快想到什么,伸手入怀,摸出半本湿漉漉的《纯阳无极》,翻开查看。
这书却是羊皮纸所制,防水性甚强,墨显然也是用的上等好墨,字迹依旧清晰可辨。
李三九再看其中内容,正是《纯阳无极》的后四部,李三九所没有学习过的部分。他看了几眼,倦意袭来,随手放到一边晾晒,沉沉睡去。
……
清河
石临风看着手下送来的密信,气的怒发冲冠;他怒骂道:“赵克德,这个杀千刀的赵克德,简直是丧心病狂——”
“风儿,怎么这么大火气——”松鹤先生问道,自从石敢当殉命、石临风失踪之后,他一直都在帮着支撑石家、找寻石临风,他已有十六年不曾回过武当山门。
石临风惋惜道:“师父,我日前与你说过,我在陈州看中了一个少年,胆识过人、智谋出众,十一二岁的年纪,就能号令全城的孩子为其奔走,是难得一见的统帅之才;若能招揽过来,稍加培养,必能成为我石家擎天之柱石。”
“你说的是那个小痞子呀,”松鹤一向说话随性,他随口问道:“他出事了?”
石临风沮丧道:“不知是我处事不密走漏了风声,还是如何;赵克德前天夜里,杀入李家,将这孩子父母悉数杀死;信上说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去,下落不明,赵家正在河南境内全力捉拿他。”他说到这里更是叹息不已:“都怪我多事,这孩子的娘亲于我有点化之恩,我想当面谢她,却害得她夫妇二人双双殉命,实在是过犹不及。”
松鹤先生道:“风儿你有什么打算,不妨直接说出来——”
石临风起身,一揖到地:“师父,徒儿有一事相求。”
松鹤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有话直说。”
石临风起身道:“这信上还说——李家夫妇葬身火海,他家院子里,却是还有他夫妇二人新收的一个七八岁的义女;这女娃日夜守着废墟,不吃、不喝、不言,昼夜啼哭不止;徒儿想求师父帮忙,把这个女娃平安带来清河,由我照看、抚养,也算我对李家夫妇二人略做一点补偿。”
松鹤点点头,起身说道:“救人如救火,我现在就快马加鞭赶去陈州。”他说着大踏步出了大堂。
石临风却是眼角一红,松鹤本有小无相功,一日可飞行三千里。与赵鲲鹏一战,虽是胜了,赢了个天下第一的虚名,却是落下个断臂的残疾。再要飞行,已是痴人说梦;往来奔走,也只能如常人一般借助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