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听闻,大声劝说道:“大郎莫上当——”他身边好手大减,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被不平等好手拦着,无法脱身。
“唵——”霹雳锤被石敢当轮了一个圈,打退周边众人;“谁敢伤我儿子?”
一声虎吼由他口中传出,三军胆寒。战阵之上顷刻变得寂静下来。
“爹,不要管我,杀光这些卑鄙小人——”石临风被多木踩在脚下,他哪里受过这种屈辱,不由大声喊道。多木吓了一跳,忙是将他踢昏在地。
石临风的声音传出来,却是令石敢当一愣;月余不见儿子,他听到石临风的声音,确定他平安无事,自然心喜。可在眼下这种情况下见面,又令他十分为难。
“我最恨别人要挟我,多木,今日你敢动我独子一根毫毛,我誓取你狗命;”石敢当略一思量,打定主意,卷起霹雳流星锤,朝多木所在地方杀去。他只用一个招式,霹雳流星锤被他抡的风雨不透,谁也休想靠近他一丈方圆。
这玄铁链加霹雳锤,足有一百八十六斤;舞动起来,声势骇人。他一步步靠近,所过之处,青龙卫士无不避其锋芒。
松鹤抽空一看,不由赞叹:“以一力降十会,大郎真天神也!”
“哈哈哈——”石敢当大笑道:“少年立志为豪雄,一双神锤震苍穹;刀斧加颈有何悔,纵死身后留雄名。”
这霹雳流星锤太过沉重,不停舞动起来,耗费体力巨大;石敢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此时,他要救两人出去,已是存了拼死的打算。
“大郎,你这诗词,太不吉利了;”松鹤闻言大喊道,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石敢当大笑道,“哈哈哈,我即便想不开,他们能奈我何?”
多木眼见石敢当视死如归,越走越近;他心胆皆惊,忙是大叫道:“我还你儿子。
他双手皆伤,不能抓举,只能拿脚把石临风挑起,扔给石敢当。
“哈哈哈——”石敢当丢下轰天锤,接过石临风,大笑不已。
“速度绞杀石临风,”多木面上一红,冷声喊道。
萧南英率众,攻击向石敢当怀里的石临风。
“卑鄙,”石敢当丢了轰天锤,又有昏死之中的石临风在怀,也就少了一大半战力。
他也不惧,一手挟住石临风,一手抡动霹雳锤,不停打向想要扑上来的人。松鹤听闻也是忙往这边冲杀会合。
两人足足杀了小半个时辰,才气喘吁吁站到一起。
“兄长,我今天是走不了;”石敢当悲叹道,“我助你上去,你带风儿走吧!”
“大郎——”松鹤一剑刺死一名青龙卫士,也是哀伤不已:“别无他法了么?”
“我这霹雳流星锤,虽是霸道至极,也最是耗费体力;我左臂早已力竭。趁我右臂还有些余力,还可送你二人出险境;你莫要再拖延了。”
“……”
“走——”石敢当一掌拍在松鹤身上,他一身外家阳刚内力,极是炙热;松鹤身上寒冰瞬间消融。他托住松鹤后背,猛地往上一送。松鹤直如火箭,疾速飞上十数丈高空。高空之中远不如地面寒冷,松鹤运作轻功,已能飞行自如。
“——”青龙会众人见石敢当对战良久,竟然还能只手把人扔到十余丈高空。惊骇不已,竟是一瞬间不看上前。
“接着——”石敢当丢下玄铁链,左手提起石临风,右手猛地往上一送,石临风亦是被他送上天际。松鹤化作大鸟飞过,负起石临风缓缓向更高的天空飞去。
“哪里跑?”不平见二人要逃,抓住机会,猛然掷出哭丧棒,直往二人插去。松鹤久战,气力不支;又是人在空中,负重飞行,眼见避无可避。
“唵——”石敢当拾起仅有的霹雳流星锤,脱手甩出,直冲哭丧棒追来。
“当——”霹雳流星锤后发先至,哭丧棒被打飞。松鹤松一口气,再不敢停留,背负石临风奋力往云端飞去。
“石敢当没了兵刃了,报仇雪恨的时机到了——”山东一百零八寨部众兴奋莫名,嗷嗷叫着就要扑上前来报仇。
“哈哈哈——”石敢当大笑道:“想杀我,你们不配——”
“切——嚓,”天空霹雳闪烁;峭壁顶上,一颗擎天大树,应声燃起熊熊烈火。
“轰隆隆——”天雷滚滚,一时暴雨如注。
流星锤落,清河铁臂石敢当,就此身殉。
倾盆雨降,冰雪消融。
“杀——”山东绿林一百零八寨,个个咬牙切齿;却是想拿石敢当尸体出气。
“住手,”说话的是盘石姬,她在静坐;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相反,她作为旁观者,却是把一切都看得更清楚。
“尊主——”说话的是不平;他刚收服山东绿林,把石敢当的尸体交于这些人处置、发落,势必更能让他们归心。
磐石姬冷声打断:“青龙会杀人,不鞭尸;清河铁臂石敢当,力拔山河、勇震古今,虽是我会大敌,也是个令人敬重的对手;他又处事公平、轻财重义,堪称不世之英雄;辱其尸,必为天下人所不耻。好生收殓,给石家送过去!”
“……”山东绿林一百零八寨皆是议论纷纷,愤恨难平。
磐石姬没有看山东群豪,她冲不平道:“大家但凡心有不忿;石敢当有子成年,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她说完径直往梁园走去,萧南英等人迅速跟上;不平愣在雨里。
多木走过来,擦了把脸上雨水,“怎么?道兄,被驳了面子,又要不平?”他显然心情颇好,一语双关打趣不平道人。
不平冷声道:“贫道是叫不平,却不会事事不平;倒是你,贫道真是不明白,你竟然还有心思打趣贫道。”
多木看他神色严峻,吓了一跳;问道:“什么意思?”
“冰心诀能让人冷静,人冷静下来能看透许多事!”
“——”多木愣了一下,小声试探道:“可是尊主并没有管于太行的尸体呀!”
“尊主也没有提白素心。”磐石姬的性格,若要杀谁,从不放弃。她不提白素心,只会因为她真正认识到自己错了,只是她自己嘴上不会承认。她虽然固执,但绝不愿被人牵着鼻子走。
多木也是吓了一跳,白素心的衣服是被于太行撕破的;磐石姬冷静下来,明显可以看出她是被于太行用强。而磐石姬与于太行一起长大,又对他倾心,自然信得过于太行的人品。
多木紧盯这不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问道:“道兄是说白素心?”杀了白素心,此事死无对证;自己的安全是不是就有了保证?
“贫道什么都没说,无量寿佛;”不平嗤笑一声,拂袖就要离去。他上次帮多木出主意,反被多木威胁,这次哪里愿意多说话!
多木拉住他,哀求道:“道兄,你就可怜可怜兄弟;兄弟什么人,道兄你还不清楚?”
不平想起过往,不由怒骂道:“你是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