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洛本来还害羞,看到陆长安整个脖颈都泛着红粉,她突然就没那么害羞了。
“冷菊,陆公子既然醒了,去看看幻云药可煎好了?若是好了,就把药端来。”
桑洛狡黠的对着冷菊安排。
看着陆长安面色如常的将药喝掉,她满脸诧异。
难道药不苦?
不可能啊?她今日开的方子,会很苦很苦才对。
“你就没什么感觉?”
“我应该有何感觉?”
陆长安依然面色如常。
不信邪的桑洛用手指,蘸了陆长安碗里的药渣。
霎时,她的五官被苦的扭曲在一处。
“呵呵。”
他的笑声如春风拂面,如空谷幽兰。
饶是冷菊不愿承认,可这个病弱世子确实长了一张好面皮,足以与自家王爷平分秋色。
知道自己是被套路了,桑洛一双美眸怒瞪陆长安,那样子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看的陆长安耳尖又红了。
他承认,他是故意的。
当喝第一口药时,他便被苦的不行了。可看到桑洛一脸狡黠、探究的看着自己,他便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因为这碗药,两人关系好似亲近不少。
说实话,进京的一年多,她与陆长安交往甚少。
当初求陆长安帮家里人脱籍,话说的并不好听。
后来家人平安归来,她自觉不该再去打扰,所以从未主动结交。
上次谢知靳带她去救人,也是她挟恩求报后首次见他,不过那时的他是昏迷的。
桑洛归家后,他曾派人送来谢礼,还有不夜城开业时,他也给了贵重的贺礼。
礼尚往来,她让人给他送去了自己用心钻研的药方和药膳的食谱。
可这期间,两人也从未正经的面对面说过话。
临近午时,陆长安留桑洛在陆府用膳,也是想让她教授那篇番邦文章。
桑洛自然是却之不恭。
不得不说,陆长安非常的聪慧,几乎可称之为天赋异禀,过目不忘。
两人好似又回到了,在船上共度的闲散时光。
自在而美好。
一个时辰的工夫,在桑洛的帮助下,陆长安已可熟练背诵那篇文章。
桑洛便问及,陆长安准备给北罗的文章。
看到陆长安的文章,她觉的好是好,但却不好从中挑出论点驳斥北罗。
从腰间掏出自己的炭笔,走到陆长安的书案前。
“可否一借?”
桑洛手持笔,指着岸桌上的宣纸问。
陆长安自然是笑着应下。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爱其子,择师而教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惑矣。彼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问之,则曰:“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呜呼!师道之不复可知矣。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
圣人无常师。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艺经传皆通习之,不拘于时,学于余。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师说》以贻之。
桑洛默出一篇《师说》,已然让陆长安尤为诧异。
待听到桑洛的打算,他只觉眼前的女子,真是聪慧至极。
看到陆长安与桑洛侃侃而谈,相较幻云的淡定,冷菊心焦如焚。
来京之时,桑洛很多时间都是窝在陆公子的房间,聊天畅地,很是和谐。所以,眼下看到两人的相处,幻云并未觉有何不妥。
她家的姑娘,有才学,她早就知道。
门外有人来寻,哑五出去应对。
再回来时,面色不善。
“出了何事?”
听到陆长安的询问,桑洛也看向哑五。
哑五看到房内的桑洛,似有些不便。
“无妨。”
“明日比赛的程大人,今日办案时遇袭,手指被斩。”
“什么?”
“可是刑部,程畅,程大人?”桑洛直接插话询问。
“正是。”
“现在人在何处?可是送回了府邸?”看到哑五点头,桑洛转头对陆长安道,“世子,可否给备两匹快马?”
得到陆长安首肯,桑洛对幻云道:“幻云,你快马回家,取回我的手术用具,尤其那套后来定制的小器具。然后,送至程大人府邸。”
说完,桑洛立刻坐下,奋笔疾书。
“冷菊,照着这个方子将药抓全,然后送至程府。”
“五哥,你照顾好世子,我要速去程大人府邸,兴许他的手指还能保住。”
雷厉风行安排好一切,桑洛抬脚便要走人。
胳膊却被陆长安拉住:“我同你一起,程大人受伤,许是与明日比试有关。”
听陆长安的话,桑洛便知,他是欲路上给自己讲些关于朝堂的事情。
想到自己,日后的打算,桑洛点头,拉着陆长安一同出府。
路上,桑洛才知,此次比赛一共七场,陆长安连赢三场,大月出战两场,一输一赢,大魏两场,也是一输一赢,达成平局。而昨日陆长安与北罗的首战告赢,为决出胜负,北罗提出三局两胜。
今日本应举行最后两场比试。
一场是陆长安与北罗使者的学习能力,一场是程畅与北罗的解剖比试。
因陆长安今日病倒,这比试暂且延期了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