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以前桑洛做饭挺难吃的,能煮熟就行。
毕竟那个重男轻女的奶奶养活她的宗旨就是,能活着就行。若非她的成绩一直拔尖,遇到好老师,帮她免去了她高中的学费,她连上学的机会都没。用奶奶的话说:“赔钱货就应该在嫁人之前早早的去打工,把养育之恩还了。”
她的厨艺、美妆都是挚友小太阳教的。
麻辣鸡架和卤味出锅时,边上几家邻居都来敲桑洛家门。
本着远亲不如近邻的想法,桑洛给这些婶子大娘们都端了一碗吃食。说是一碗,其实也就是切开的几块鸡架和卤肥肠。
虽然东西不是好东西,但是架不住桑洛做的好吃,而且再怎么说,这也是荤菜。
隔壁刘婶子吃了桑洛给的卤味,直接拿着钱来买。
桑洛没收钱,给刘婶子又盛了满满一碗。作为交换,桑洛借了刘婶子家的板车用一天。
毕竟,这么重的吃食,没个车,太不方便了。
她们有马,套个板车就行。
次日一早,三人便架着马车去了东城洒金街。
到市场时间尚早,所以摊位不难找。
三人都是做男孩打扮,倒不怕被人占便宜,只是这是三人第一次做生意,摆好摊,跟个木头桩子一样站着,都不好意思吆喝。
但是卤味的锅盖打开以后,那香味还是飘了老远,想尝鲜的人倒是不少,但是看到桑洛写的价格牌子,大都是观望。
卤味一碗五十文,鸡架十文一个,买五赠一。
虽然桑洛做出的东西很香,但是大家看到锅里也就是鸡骨头和猪下水,都觉得要价太贵。市场上也不是没有卖猪下水的,人家才十文一碗,她上来就要五十文,实在是太贵了。
看着迟迟不开张,桑洛从锅里切出一碗卤味,然后放在碗里。
“大哥尝尝吧,免费的。我家的卤煮没有一丝腥味,而且这是我家秘制调料,不仅美味,更是养生。不信你看,这里面可是有不少药材。”
听到说免费,胆大一些观望的人,便上前去试吃。
不吃不要紧,这猪大肠不仅没有一丝腥臭,还带着一股药香,而且大肠卤的劲道又够味。再说那鸡架,虽说上面肉不多,但是麻麻辣辣的,让人吃一口便欲罢不能,恨不得把骨头都嚼碎吞下去。
前期考察过了,这上京地处北方,但吃的却挺清淡,换句话说,就是吃的都不抗冻。
桑洛的卤味里面都加了辣子和花椒,让人吃过浑身热辣辣的,在这寒冬腊日最是畅快。
尝到好了,自然就有不差钱的主动买了。
一旦有人排队买,从众心理,大家都会赶着凑一把热闹。
还不到晌午,桑洛的两锅卤味便都卖完了。
还有好些没有买到的,一再跟桑洛确认次日出摊时间,说明一早来买。
三人收了摊,直奔菜市场,又买了一大堆猪下水和鸡架。
出菜场时,桑洛看到一个老汉在卖牛,那老黄牛瘦的皮包骨,一看就是有病的。
本来桑洛也没想凑热闹,只是那老汉突然给店家下跪,求着店家多给一些。
听着老汉哭诉家里惨况,一旁的怜雪好似被钉在了原地。
桑洛想上前拉人,被幻云扯了一把。
幻云上前耳语几句,才知,原来这老汉说的家里情况跟怜雪的遭遇相差无几。也是娘亲生病,哥哥上山打猎摔断腿,不同的是老汉尚有一头牛可卖,而怜雪爹卖的是她。
桑洛掏了自己荷包,里面除去之前买锅灶和调料剩下的二十两,还有今日挣的七两银子。
“老伯,你的牛卖多少钱?”桑洛扶起老汉问。
“小公子,我的牛买来时要五十两呢,眼下我也知道它病了,可是十两也太少了。”说着老汉用衣袖擦了眼角的泪水。
“老伯,我身上有二十七两,想买下你的牛,您愿意吗?”桑洛掏出银子。
看到桑洛手里的钱,老汉一边哭一边笑,说道:“够了,够了,谢谢小公子。”
像是怕桑洛反悔,老汉拿了钱,将牛绳给了桑洛,便跑着离开了。
那老板看着桑洛,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兄弟,知道你心善,但是看你们这也不富裕,何苦去趟这浑水,这牛一看就生了大病,便是十两,也是多给的了。”
知道老板也是好心,桑洛笑着道谢后,牵着牛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怜雪情绪一直低落,桑洛想安慰,但是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牵住怜雪的手笑笑。
怜雪娘的病,并没有因为卖掉女儿买回的药而好起来,相反,怜雪的娘因为太过思念女儿,不愿吃药,去的更快了。而怜雪的哥哥腿好后去寻买怜雪的人家,被告知早就转手不知道卖到何处。回家又遇到贼匪,丢了命。而怜雪爹接连遭受妻亡子死的噩耗,又想起一切源于自己卖女儿,直接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化悲愤为力量的怜雪闷头干活,那猪大肠,被她用草木灰打理的溜光顺滑。
看到猪大肠被打理的那么干净,桑洛想吃干煸猪大肠,她先用调料腌制好,然后在大铁锅里慢慢干煸,直到大肠里的油都被煸出,大肠变的金黄,才出锅。
因着这道干煸大肠,三人晚饭都比平时多吃了一些。
只是小狐狸似乎不爱吃,情愿吃了些生鸡架,都不碰桑洛做的干煸肥肠。
幻云和怜雪收尾卤肉的善后工作,桑洛早早的睡去了。
没办法,她这身体最近越发贪睡。
累狠了,有时候站着都能睡着。
连续数日生意火爆,尤其新出的孜然鸡架,俨然成了东城最流行的爽口零食。
这么,便有酒楼,直接找上门,想买下她的卤味配方,开价就三百两。
说实话,桑洛动心了,但是店家说,方子一旦卖给他,以后桑洛便不可再以此为营生,桑洛就拒绝了。
她以后还打算开个火锅店呢,这个辣椒和花椒就是主料,若是被酒楼知道了配方,怕是以后她想采购原料都难了。
毕竟她一个小个体户,跟京城的酒楼抗衡不了。
想起洋商说近日他便要回去了,来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桑洛便有些心焦。
她买的那些种子,开年春天也不知道能不能种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