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晚缨半点机会都不给他。
姜九尧只能黯然神伤。
“日子已然定下，就在三日后，届时本王会状告列祖列宗，正式将你的名字从玉牒上划掉。”姜延清看着云晚缨道，随即又公事公办地确认了一遍，“你可想好了？”
听到一切即将在三日后结束，云晚缨的眼中难掩激动，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样一幕落在姜九尧的眼里，让他彻底坠入了深渊地狱。
他的王妃，终究还是抛下了他。
“好，三日后，你们再到这里来，本王会把和离书交给你们。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姜延清说道。
说完，姜延清拿着一堆文书离开。
云晚缨敛好面上的激动，淡定地转过身。
这时，姜九尧的声音幽幽传来。
“缨儿，你真的要抛下我吗？”
漫长的时间过去，就在姜九尧以为云晚缨不会回答他的时候，云晚缨缓缓转回了身，面带平和地看着他。
“王爷，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人能抛下您，是您自己丢掉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您与其缅怀过去，不如重新出发，妾身祝您前途似锦，鹏程万里。”
她再次对他用上了敬称。
她再次自称妾身。
但她再也不是煜王妃。
他也再不是她的夫君。
他终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妾身告退。”
如大婚第二日见到他时，云晚缨再次冲姜九尧福了福身，随后转身离去。
姜九尧怔在原地，听着耳边脚步声越来越远，眼泪无声无息地从脸庞滑落，在地上晕染出一抹泪花。
云晚缨离开宗政院的时候，一直守候在外的淮阳长公主一个箭步冲过来，“日子定下了？”
见她这般急切，云晚缨还是怔了一下，方才回答道：“嗯，就在三日后，届时我就不再是煜王妃。”
总算听到这个消息，淮阳长公主露出如释重负的模样，然后高高地昂起头，“本宫从来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虽说你挡着我灵儿这么久，但看在你还算识相的份儿上，本宫不介意给你保一门亲事，你且说喜欢什么样的，本宫上天入地也能给你找到。”
瞧着淮阳长公主如此傲娇的模样，云晚缨忍着笑意道：“臣女还没想过再嫁。”
淮阳长公主的脑袋瞬间耷拉下来，瞪着眼睛质问，“嗯？难不成你还想着跟姜九尧重归于好？”
“当然不是。”
见云晚缨回答的那么干脆，淮阳长公主松一口气，“算你识趣！”
“那就算本宫欠你的，以后你若有看上的，只管来知会本宫。”淮阳长公主又恢复刚才的模样。
云晚缨笑着点头，“臣女记住了。”
话落，云晚缨行礼离开。
淮阳长公主则是继续等在门口。
大门里，姜九尧的脑海里不停回荡云晚缨说的那句“当然不是”，心里涌上无尽苦涩。
尽管早知道她不会再回头，可真的亲耳听到，他还是万分难受。
于是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姜九尧才走出去。
淮阳长公主等的都不耐烦了，看到他的时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侄儿啊，你该不会还不愿跟云晚缨和离吧？”
姜九尧不想跟她讨论此事，沉声道：“姑母放心，我会尽快安排同表妹的亲事，您不必担心。”
“那是我女儿，我怎么能不担心？而且，聘礼还没谈好呢！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可不能太寒酸了，这样吧，我跟你回府，咱们好好商量商量。另外，大婚的规格，那也得是独一份的，你不能看我灵儿大了肚子就怠慢她，更不能让你府里那两个贱妾跃到她头上。我告诉你，我灵儿可不是云晚缨，受不得那个气。”
听着淮阳长公主说个没完没了，尤其是提到了云晚缨，姜九尧的心里越发堵得慌，最后袖子一甩，“姑母，大婚的事，您不如去跟礼部谈。我还有事，就不陪您了。”
说完不等淮阳长公主的反应，姜九尧直接离开。
“他、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淮阳长公主伸出食指，气得指着他的背影骂，“毁我灵儿清白的是他，他现在倒是神气上了！”
旁边的人劝她，“如今煜王爷深受皇恩，自然免不了傲气。而且男人最重脸面，今日不管怎么说，王爷的心里也不会好受，您是长辈，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
淮阳长公主闻言，顺着台阶往下，“哼，谁跟他计较了？”
话音落下，淮阳长公主赶回府，把消息告诉了方慕灵，让她安安心心地等着嫁人，还说姜九尧迫不及待地要娶她。
方慕灵懒得去分辨母亲这话的真伪。
她想嫁的人从来都不是姜九尧，自然不管姜九尧高兴与否。
“母亲，我想出去买些首饰。”
方慕灵突然说道。
“那我陪你去？”淮阳长公主现在不怎么放心她出门，尤其如今她即将大婚，淮阳长公主真怕她再出个好歹。
“母亲，您放心，我这次出门会带上护卫。”方慕灵再三保证，又露出可怜兮兮的祈求模样。
淮阳长公主最受不了的就是方慕灵这般哀求她，最终只得同意，“那你不要在外面待太长时间。”
“灵儿知道了。”
看着方慕灵一蹦一跳地离开，淮阳长公主的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她的灵儿已经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但愿大婚后，灵儿能忘掉以前的不快，回到从前。
精心打扮一番，方慕灵才出门。
不过她并非是要去买首饰，而是想看一眼宋祁钰。
今日等不到，明日她还会等。
直至等到他。
好在老天爷没有让她等那么久，不过一个多时辰，她就在宋祁钰常常出入的酒楼看见了他。
慌忙整理了一下，方慕灵本想假装与他偶遇，却在起身那一刻犹豫了。
在人们的心中，她已然是残花败柳，他若见到她，露出嫌弃的表情，她该如何？
就在方慕灵犹豫的时候，宋祁钰已经远去。
方慕灵只能苦笑着坐回去。
她对他的爱恋，今生注定见不得光了。
如今能看他一眼，她也该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