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又病逝一批人。
人们脸上没有笑容,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行走的路上,时不时能听到压抑着的哭声。
到第三天,北上的队伍里已经没有了老人和小孩,人数少了一半。
年轻力壮的成年病倒了大半,萧掌年也病了,队伍只能暂时停在废弃的破庙中。
第四天晚上,包括萧掌年在内的一百多人走了。
第五天,健康的人数不足五十人。
正午,太阳升的最高的时候,一群蒙面匪徒将破庙团团围住。
圆球匪首扯着嗓子大喊:“吴牧尘出来受死!老子来报仇了。”
吴牧尘和萧遥对视一眼,心说终于来了,一起带人走出来。
吴牧尘一眼就能认出大喊的人是谁:“殷逐日,怎么是你?”
“哈哈哈,当然是你爷爷我。”殷逐日仰天大笑,“吴牧尘,你断我前程,我要取你狗命!”
“就凭你?”吴牧尘嗤笑。
殷逐日摆手,后边上来一排弓箭手,“吴牧尘,要不要再试试爷爷的箭?”
打开的弓弦,箭头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兵器库最新发下来玄铁箭,还没有见过血,便宜你了。”
“有本事和我单独,咳咳咳......”吴牧尘捂着胸口咳得说不出话来,身体晃动。
萧遥让人把吴牧尘扶走,自己站到最前边:“你歇会儿,我来。”
殷逐日旁边的蒙脸瘦子站出来,“萧遥!”眼睛淬了毒,恨不能将眼前的人撕碎。
“原来是你,李江,李解差!”萧遥道破瘦子的来历,“来的诸位,应该都是那晚半夜冒充山匪的人吧?”
李江声音尖锐刺耳:“是我们,你们今天都得死!”
萧遥转身扫过:“呵呵,既然都承认,你们还蒙着脸干什么?怎么,没脸见我们?”
“我呸!”殷逐日禁不起激,“小娘皮,老子告诉你们,你们得可不是风寒,是瘟疫,哈哈!”
“哦,看来我们必死无疑。”萧遥肩膀垮下,“殷逐日,李江,可否让做个明白鬼?”
殷逐日猖狂:“满足你!”
萧遥问:“你们怎么从知府和守备大人那逃出来的?还换上精良的装备?”
殷逐日看着萧遥像个傻子:“逃?笑话!官官相护,自然是大人放我等出来。”
萧遥表现的很震惊,眼睛瞪圆,里边装满怒火:“狗官,我们已经染上瘟疫,你们为何还要杀我们?”
殷逐日心情特别好,耐心回答:“斩草除根!”
萧遥悲愤欲绝:“呵呵,我不该心软,那晚应该把你们都杀了!”
萧遥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在古代坚持尊重生命,真的错了。这群人的出现,给了她一个沉重的教训。大乾朝的官场,从里到外,烂透了。
李江挥刀:“少废话,放箭,杀了他们,回去领赏!”
“慢着!”萧遥高声大喝,“李江,杀了我们,你们死期就到了!”
殷逐日抱住自己肚子:“胡说,灭了你们,没人知道我们以前的事情。我依然做我的殷都头,他还是李解差。”
萧遥冷笑:“做梦!真当我们把你们交给官府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做吗?”
“吴将军写了折子回京,你们的事在京城已经传开了!你们支持那位没有跟你们说吧?”
“不可能,不可能!”殷逐日的声音有低到高,渐渐咆哮起来,脖子涨的想要爆炸。
“那位不仅没说,还暗中把你们放了,让你们杀了我们灭口。你们说,他为什么这样做?”
李江摁着手里刀,稳住心神:“别听她的,小娘皮和那晚一样,她在拖延时间!”
殷逐日心神全无,扯嗓子大喊:“放箭!放箭!”
箭朝着四面八方乱射,竟没有一支箭是准的。
“李解差说得对,我确实在拖延时间,”萧遥脸上出现奸计得逞的笑容,“你们发现的太晚了。”
他们二人后边的弓箭手像喝醉了一样,手脚不听使唤。
最厉害的助攻,废了。
“小娘皮,老子杀了你!”殷逐日双目赤红,挥着打到冲着头上砍去。
不等萧遥出手,后边的高从上身上前,捏着草包殷逐日,手上用力,瞬间丢了性命。
旁边装病的吴牧尘伸个懒腰,站起来,抽出挂在腰间剑,带着人冲上去,和殷李的人战斗在一起。
萧遥目光指向东倒西歪的弓箭手:“你不是用毒高手吗?怎么没有毒死?”
对方不肯摘口罩,高从能用的药只有千日醉。“我的错。”高从瞬间挪到弓箭手中间,咔咔全部扭了脖子。
萧遥抽出匕首杀进去,一刀收割一条性命。
没有任何退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萧掌年带了棍棒小组从敌人背后冲出来,“杀!”
萧遥这边参战人数上是敌人的三倍。高从,萧遥和吴牧尘率领的正规军正面上,棍棒小组侧面分散,牵着。
武力上,棍棒小组都是初学者,单轮出一个绝对不是敌人的对手。他们十人一组,围住二三个厢兵,多对少,根据平时所学,防守,封锁,进攻,配合默契,不落下风。
厮杀声,惨叫声响彻山谷。
“撤!”李江见形势不对,边战边指挥手下后退。
“站住,别跑!”吴牧尘带人要去追。
萧遥拦住:“穷寇莫追!他们注定活不成了!”
队伍休整,包扎伤口,清点人员,其中重伤二十一人,死了十七个同伴和三个兵卒。
吴牧尘,萧遥等人眼睛通红,时间如果能回到活捉贼人的夜晚,他们一定毫不犹豫把人全杀光。
李江带人逃回太华山的临时据点,还没有顾上坐下喘口气。
丰源府守备带了三千兵卒,一千弓箭手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李江摸一把脸上的血,阴着脸问:“守备大人,你要干什么?”
“尔等打死狱卒,盗取兵器,越狱出逃,罪大恶极,当场诛杀。”守备挥手弓箭射出,李江带回来的人皆死于乱箭之下。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走。”守备带兵离开。
满地尸体和鲜血中,突兀出现一双手推开上边的尸体,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