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锦陵虽然是少庄主,但是在这些祖祖辈辈一起生活的村民们面前,从来不摆谱。
但是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也不可能去跟这些人如何的亲近,该有的距离感,他把握得非常好。
等到他们二人走远,有些村民还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惊讶不已。
“大伙儿发现没?咱少庄主从前都没这样乐呵过,跟骆家大小姐在一块儿,咱少庄主整个人都换了呐!”
“咋没发现?前两天就发现啦!”
“这几天少庄主陪着骆家大小姐到处游玩,两人有说有笑,我看呐,有戏!”
“有没有戏可不是咱能说了的,你小心被左家管事听到,打你板子!”
“诶,咱少庄主跟王家表小姐不是……那啥吗?”又有喜欢八卦的村民压低声打听。
毕竟从前,王家大小姐王燕可是三天两头来左家,少庄主也经常带着王小姐在庄子里玩耍。
且表兄妹做亲,那是亲上加亲,俩孩子容貌,年纪,也都登对……
“谁说的准呢,散了散了,这是大人物们的事,不是咱这下等人能道论的……”
……
骆无忧完全没料到她的出现,在那些庄子里的村民们眼中,已经演化成了一个三角恋的闭环。
她对此全然不知,但是,她也不傻,虽然这几天很沉浸于和左锦陵,王燕可他们一起游山玩水,但有些细节,她不是傻姑,她同样有留意到。
那就是——
“锦陵弟弟,我发现一件事。”
左锦陵转过头,心情大好的他,唇角微微上扬,目光温和的望着骆无忧,简直快要拉丝了。
“发现什么了?”
“诶,你这什么眼神?你这眼神咋怪怪的呢?”
骆无忧歪着脑袋打量着左锦陵的脸,满眼都是疑惑。
因为在左锦陵转头过来的这一瞬间,骆无忧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神,跟他的年纪严重不符啊。
而且,被他这样的眼神打量,尽管只是短暂的一瞬,他便恢复了正常,但方才那一瞬的目光凝视,已莫名让骆无忧心跳漏了一拍!
“方才想事情有点走神,失礼了。”左锦陵有点尴尬的摸了摸很挺的鼻尖,“无忧姐,你想说什么?”
骆无忧这也才回过神,她凑近了些,几乎是贴着左锦陵的耳朵说:“你有没有发现,今天你表妹玩的有点不高兴。”
“有吗?”左锦陵疑惑。
“没有嘛?”骆无忧反问。
左锦陵茫然摇头,“不清楚,应该不能吧,我并没有怠慢于她。”
不仅是这次,以前的每一次,王燕可表妹来家里做客,但凡他在家,他都会尽到地主之谊去招待她的,从来没有冷落和怠慢过她。
“可是,我发现今天她没有和我们一起回庄子,提前坐了马车走的,走的时候,也没有跟我们打招呼,嘴角是这样的!”
骆无忧抬起双手,手指按住自己的两边嘴角分别往下压了压。
左锦陵看到她这有点滑稽的动作,一时间竟没有去深思她想表达的内容,反倒是被她这举动给逗乐了,嘴角再次扬起,差点笑出声来。
自然,脚上就被骆无忧轻轻踢了一下,“你呀,干啥呢?我这跟你说正经事呐,不许笑!”
左锦陵赶紧收起嘴角,一脸正色。
“让我好好想想……”他说。
他把今天大家一起出来玩的前前后后经过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
他发现在他脑海里存储的记忆片段,六成都是关于骆无忧的。
还有三成是关于团团圆圆两个小弟弟的。
剩下的一成才是关于王燕可。
“照理说不应该,今天我们主要是狩猎,她那么娇弱,不会狩猎,也不能带她进山林,我们把她和弟弟们留在外面,身边都是留了家丁随从丫鬟伺候的。”
左锦陵边回忆边说,“糕点,瓜果,茶水,应有尽有,我并没有什么怠慢她的地方,你和她也更没有冲突,她没有理由不高兴。”
“那可不一定哦!”骆无忧说。
“何以见得?”
“比如说,她好心吧啦的拿水给某人喝,某人却不喝,”骆无忧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再比如,她想要帮某人擦汗,脚尖儿都踮起来了,可某人却不领情,不让她擦。”
“所以,她觉得自己的存在,没有价值感,或许不是对谁不高兴,而是自己的情绪有点低落,觉得跟我们玩不到一块儿去。”
听到骆无忧这一番分析,左锦陵也觉得在理。
实话讲,他不喝王燕可的水,不想让对方帮他擦汗,不仅仅是他有洁癖,还有就是,他对于不喜欢的女孩子,他会保持边际感。
别说是表了两趟的兄妹,即便是亲兄妹,长大了,该有的边际感他都会有。
“哈哈,锦陵小弟弟,你让给你表妹玩的不尽兴咯。”骆无忧有一种恶趣味,那就是很享受左锦陵这副喊严肃的表情。
“我们明日去玩,照顾一下你表妹,玩一些她也能参与进来的事情吧?怎么样?”骆无忧又问。
她虽然从小家境优渥,到哪都被人捧,但是她却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甚至排挤小伙伴,霸凌小伙伴的性格。
相反,良好的家教和融洽的家庭氛围,让她的三观非常正,尤其她还有一个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娘亲,从小到大,娘亲传递给她的思想,跟那些权贵之家的思想不一样。
骆无忧在村里,有很多很多的小伙伴,她还是孩子王,是大姐头。
可是,此刻,面对着骆无忧提出的建议,左锦陵却轻皱了下眉头,接着,从不拒绝她要求的他,第一次拒绝了她的建议。
“没必要。”
“啊?”骆无忧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吧?为、为什么呀?找一个大家都能玩的玩法,有那么难吗?”
“没必要。”左锦陵翻来覆去,还是这句话。
“为什么没必要?咱人多一起玩多好呀,难道咱玩,把她晾一边?那样也不好。”
“不是咱要故意晾她,是她自己融不进来,怪谁?”左锦陵正视着骆无忧的眼睛,“团圆那么小的孩子,都能跟我们后面玩的有滋有味,怎么她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