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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扎图和皇帝的人前去搜查,文锦绣微微垂下眸子,大皇子所说的搜查,定然不止是要搜出碧罗纱之事,碧罗纱只是一件小事,哪怕杀了卓丽公主,最多也只是处死巴晨,顺带惩罚一下大王子罢了,皇帝要搜查,定然会搜出别的什么,看似大漠中事事都要听从扎图的意见,可……皇帝才是真正的主宰者。

文锦绣忽然抬头看了皇帝一眼,面色冷肃,一双眸子里闪烁着精明的光,看似很少插手大漠的事,可每一件事都在他掌握之中,若是日后他为了段祈煜一定要除去自己,那么自己的胜算有几分呢?

不多时,前去搜查的侍卫便赶了回来,为了公平起见,前去搜查的两队人马,一队大漠人,一队大月人,分别由大漠贵族哈图以及大月南昌伯长子韩崎率领,哈图一进帐篷,整个人脸色都十分难看,而韩崎则是满面怒色,但南昌伯的教养在身,他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复杂地地看了主座上的二人一眼,率先走上前去。

“陛下,臣在这女奴的帐篷中不光发现了碧罗纱与鹤顶红等物,还有一封书信,上面详细地列出了大月边境的兵力,排布,粮草等重要军情,收信方正是南离主将。”韩崎面色骤然冷了下来,众人一听面色都猛然一变,这可都是大月的军情,落到一个大漠女奴手中,这还了得?

韩崎说着将手里的书信交出去,韩忠忙双手接了呈给皇帝看,趁这个功夫,韩崎继续道:“除了这封书信,臣还找到了一枚腰牌,上面的花纹很是古怪,看起来像是南离之物。”

皇帝一目十行地看完书信,面色已经阴沉的快要下雨,看到那枚腰牌的时候更是脸色冰寒,扎图看着皇帝的脸色,心头不由叫苦不迭,大月的军情,他一个大漠人是没有资格去看的,但是那枚腰牌他一眼就认得出来,大漠不是大月的附属国,他们依附周边许多强大的国家,以大月南离为首,南离人他也见过不少,怎么会认不出那枚腰牌?

文锦绣快速看了那腰牌一眼,腰牌是用了上好的黑木制成,通体为巴掌大的椭圆形,上面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鹰头下方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幽冥狱。

她微微诧异几分,幽冥狱是南离皇室培养死士暗卫的地方,乃是南离皇室的重中之重,幽冥狱的腰牌居然落入一个大漠女奴的手中?而且……

她读到巴晨的内心,她根本不认识这枚腰牌……

大皇子也没有想到居然能搜出幽冥狱的腰牌,顿时坐直了身子,神情也不似刚刚那般随意,幽冥狱中的人,传闻以一敌百,懂暗杀会疗伤,能潜伏能出战,如果巴晨真的是幽冥狱的人,在场众人要想制服她还需费一番功夫。

文锦绣目光快速从众人身上扫过,触到段祈煜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时,脑中顿时闪过明悟,随即便轻轻勾了勾唇。

见过南离幽冥狱腰牌的人不多,知道那腰牌什么材质什么花纹的就更少了,那腰牌根本不是真的幽冥狱腰牌,不过是段祈煜命人仿造的,目的自然就是让众人相信,巴晨背后的人真的跟南离有牵扯。

皇帝和扎图脸色都十分不善,皇帝攥着军情书的手指节都隐隐发白,不同于众人见到幽冥狱腰牌的惧怕,他眼中只是闪过一抹兴味,随即脸色便沉了下来,重重将军情书拍到桌子上:“好大的胆子!一个女奴居然敢刺探大月的虚实,简直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怪不得边疆战事久久未平,原来竟是有人将他们的派兵部署通通送到了友军的桌案之上!皇帝面色顿时变得青白,挥手便将手边的茶盏打到地上,一时间茶水混着碎瓷片迸溅开来。

他一生气,众人连忙跪地请他息怒,扎图目眦欲裂地盯着巴晨:“本汗的营地中居然混入了南离的人,不光杀了公主,还背着本汗刺探大月的军情,简直是胆大包天,来人,快将这个女奴拉下去处死!”

“是!”

大漠侍卫听了他的话,忙走进来拉扯巴晨,文锦绣猛然蹙眉:“等等。”

拉扯巴晨的侍卫顿住动作,却没有放开巴晨的手,巴晨脸上满是泪水,挣扎不休,不住地摇头以示自己的无辜,扎图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这里还是大漠,她一个大月的郡主有什么资格对他的人发号施令?

“嘉宁郡主,这女奴是大漠人,她危害的也是大漠,你就不要多管了吧。”扎图面色不善道。

文锦绣慢慢看向他:“请大汗见谅,只是此事涉及到大月的军情,是否应该征求一下陛下及诸位皇子的意思?巴晨只是一个女奴,她怎么会有能力刺探到大月的虚实呢?事情还没有问清楚,大汗何必急着杀人?”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扎图纵容巴晨刺探大月军情,并且将这些军情送到南离主将手里了,皇帝脸色更加难看了:“扎图,嘉宁郡主说的有道理,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纵着这个女奴为所欲为,大月的铁骑可不是好相与的。”

最后一句就是明显的威胁了,扎图眼中极快闪过一丝暗光,神情变了变,最终朝那些侍卫挥了挥手,那些侍卫忙退了下去,恰在此时,一个女奴快步走了进来,禀报大王子已醒,扎图看了看众人,便命人去请大王子克丹,毕竟巴晨巴依都是他派去的人,出了问题自然应该找他。

皇帝转向韩崎,问道:“除了这些,可还有别的发现?”

韩崎犹豫了一瞬,低头道:“除此之外,再无发现。”

皇帝嗯了一声,便让韩崎回到座位上坐着,文锦绣看了韩崎一眼,韩崎,韩远是南昌伯韩家的嫡出公子,韩家与谢家向来亲近,可见韩家也是极受皇帝信任的,谢家代代武将,韩家却在文臣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并不是说韩家人不会武功,相反,韩家的儿子武功也是不差的,只不过他们懂得如何做才能保全家族,所以一般不会以武入仕,皇帝若要除去江家,谢家,韩家,苏家,包括他们文家都是有力的臂膀,皇帝开始启用韩家人,也就说明他这一次是有了剪除江家的想法了。

大王子克丹很快便来到了帐篷,他肩膀上受了重伤,缠着厚厚的白布,斗狼所受的伤不轻,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精神不济,面色灰白,这副模样一落到扎图眼中,他顿时失望地皱起了眉头。

克丹走进帐篷便向皇帝和扎图行礼,然而却没有人叫他起来,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安,等看到跪在那里的巴依巴晨时,双手迅速攥紧几分,身子也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

这一细微的动作自然没能逃过众人的眼睛,皇帝冷笑一声,开口道:“大王子,朕问你,巴依巴晨可是你的人?”

克丹低头:“回陛下,是。”

皇帝呵呵笑了笑,又继续道:“你指使她杀了卓丽公主,又私自探查大月军情,妄图将大月的军事机密透露给南离,你好大的胆子!”

他说到最后猛然变了脸色,克丹面色震惊地抬起头:“陛下,我冤枉啊!”

“冤枉?巴晨不是你的人?她一个女奴怎么会有鹤顶红,怎么会有碧罗纱,怎么可能有能力刺探大月的军情?大王兄,你这么做实在太让人心寒了,今日可以刺探大月的军情,明日南离皇室桌案之上是不是就是我们大漠的军事机密了?”克鸿像是十分悲愤一般,面色带着痛心,又有几分不敢置信。

众人听了他的话,一时间都往克丹面上看去,大漠人心中都是一惊,克鸿说的他们也有些担忧,虽然觉得克丹不是这样的人,可万一呢?

克丹一听克鸿的话,一骨碌爬了起来,在他看来,斗狼的时候,若不是他将自己扔出去,自己何须受到段祈煜那一刀,显然失了一条胳膊?这个二弟贯会装模作样,竟然算计到他头上了,他想也不想便指着他道:“你闭嘴!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你现在却来指责我?”

他朝大漠贵族看了一眼,指着克鸿怒道:“你们看看,是他,他这个装模作样的小人,是他杀了卓丽,意图嫁祸给我!”

他说的义愤填膺,克鸿却像是十分伤心一般:“大王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卓丽是我的亲妹妹,我有什么目的要杀她?这岂不是畜生所为?”

大漠贵族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克鸿在他们心中一直都是温和的,从来不会指责谁,对于卓丽更是十分宠爱,任谁都不会相信是他杀了卓丽,最重要的是,克丹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克鸿所为,现在所有的证据矛头却都指向克丹,哪怕军情书有可能不是他,杀了卓丽公主这一条却是怎么都跑不了的。

克丹脸色变了数变,目光凶狠地落在巴晨身上,巴晨浑身不由自主抖动着,巴依见状忙挡在她身前:“大王子,求您救救巴晨,她为您做了那么多事,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给克丹扣上了一顶大帽子,克丹皱眉,一脚踢开巴依:“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巴依顿时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大王子,您怎么可以这样做!巴晨为了您做了那么多事,您居然见死不救,奴婢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个过河拆桥的小人!大汗,陛下,奴婢有事禀报!”

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巴依自导自演,扎图双手攥的死紧,咬着牙说不出话来,巴依见无人理睬,心头颤了颤,强自镇定道:“启禀陛下,大汗,卓丽公主是大王子命人杀死的。在大月贵客没有到来之前,大王子不知听谁说杀了大月的郡主便可以坐上王位,于是命我们姐妹二人服侍嘉宁郡主,并且给了巴晨鹤顶红,让她见机行事。”

她说着看了文锦绣一眼,试图在那张脸上找到好奇或者愤怒害怕之色,然而那张脸却平静的过分,她忙低下头继续道:“巴晨将此事高告诉了奴婢,奴婢起初也想要毒杀郡主,但是郡主身边的丫头看得紧,奴婢见无法得手,便打算放弃。谁知昨晚天降大火烧伤了卓丽公主,大王子便知道机会来了,命人给巴晨递了消息,要她杀了卓丽公主,嫁祸给嘉宁郡主,从而让她背上谋杀大漠公主的罪名。”

克丹气怒交加,上前一脚踹倒了她,厉声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没有那个必要杀卓丽!”

巴依眼中溢出泪水,克鸿连忙上前一把拉开克丹:“大王兄,你这是做什么,好歹等她说完了再计较。”

说完了?说完了自己的死期就到了!

克丹一把挥开克鸿的手,怒气冲冲道:“克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分明是找来两个女奴陷害我!”

克鸿满面无辜:“大王兄这是什么意思,巴依巴晨是你带回营地的,这件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怎么陷害你呢?”

他这句话一问出来,克丹像是被剪了舌头一般,巴依巴晨的确是他从外面带回帐篷的,当时他只是觉得这两个女奴长相美丽而已,后来派她们到文锦绣的帐篷服侍,由于巴晨是个哑巴,让她做许多事都会比较方便,因此他便交代她伺机毒杀文锦绣,给了她鹤顶红,只等文锦绣死了便杀了她灭口,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被毒杀的不是文锦绣,而是卓丽,还出了碧罗纱的漏洞,搜查碧罗纱竟然搜出了军情书,事情的发展早已超出了他的预料。

皇帝冷眼看着克丹无话可说,淡淡看着巴依:“继续说,胆敢有半句虚言,朕决不轻饶。”

巴依忙磕头,道:“陛下明鉴,除了谋杀公主,大王子交给巴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办法传一封信出去,由于巴晨是哑巴,行动比较方便,于是大王子便命她传送书信,那枚腰牌也是大王子交给我们的,他说只要见到这枚腰牌,南离人就会相信我们了。大王子说,要是巴晨按照他的吩咐做事,等他继承王位,便会许她侧妃之位,若是不听从他的吩咐,他便将她剥了皮喂狼群!巴晨与奴婢姐妹情深,原本想着事情败露了,大王子好歹会顾念着情分救救巴晨,可没想到大王子竟然是这么个过河拆桥之人。巴晨说不出话,这些事奴婢桩桩件件都知道,奴婢若是不说,怎么对得起巴晨呢!”

她说到最后竟然呜呜哭了起来,所有人都面色难看地盯着克丹,文锦绣淡淡看了巴依一眼,其实她这段话中有很多漏洞,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大漠人脾气直,脑子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很容易便相信了她的话,再加上扎图已经有了放弃克丹的想法,所以哪怕她说的是假话,也不会有人提出质疑。

克丹脑中嗡地一声一片空白,忽而想到什么,厉声道:“你撒谎!我如果真的让巴晨毒杀卓丽,为什么要在她帐篷里留下碧罗纱,让你们怀疑到她身上,从而引到我身上呢?”

克鸿面色微微一变,克丹平时不怎么灵光的脑子,情急之下居然让他抓到了这么一个漏洞,想来他也知道,与其反驳那些话,不如直接证明自己来的容易,他唇角微微冷笑,哪有那么容易?

巴依委屈地看了众人一眼:“大王子,巴晨是个奴婢,更是个女子,碧罗纱那样珍贵的料子,有谁能够舍得丢掉呢?你把这样的料子给了她,她一定会留着的。”

扶鸾郡主不稀罕,那是因为她从小在大月长大,这样的料子虽然稀罕,见惯了也就没那么喜欢了,可是巴晨是个大漠的女奴,大漠人对于大月的布料原本就极其喜欢,何况还是这么珍贵的料子?连卓丽公主都舍不得丢的料子,巴晨怎么会舍得扔?恐怕不光巴晨,在座许多大月的女眷也是舍不得的。

众人脸上很快地闪过明悟,文锦绣面色淡淡,巴依说的话不全是实话,但也不全是假话,起码克丹给了巴晨鹤顶红让她谋害自己这件事是真的,只不过那鹤顶红没用到她身上罢了,既然敢害她,那就承担后果吧,她不是圣母,对于敢害她性命之人绝不会宽容,即使知道克丹是冤枉的,她也不会可怜他,生在王室,连对手是谁都没摸清楚就骤然出手,死了也是活该。

克丹气愤不已,刷拉一声抽出腰间的长刀朝巴依砍去:“胡言乱语!我杀了你!”

巴依慌忙躲避尖叫起来,众人也没想到克丹会突然发难,一时间都吓懵了,大月的贵族许多都是女眷,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不住后退,而大漠贵族则因为克丹的身份不敢上前,帐篷中央顿时乱作一团。

巴晨被侍卫拉着,面色惊惧,慌忙挣扎起来,而那侍卫却死死拉着她不让她挣开,克丹的刀朝着巴依毫无章法地砍了过来,眼看就要砍到巴依的肩膀,她脚下却绊了一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随即传来噗地一声。

“巴晨!”

巴依只感到有一阵热血喷在她身上,抬眸只见巴晨胸前已经被克丹的长刀划开,她双眸瞪大,带着浓重的惊恐之色,不敢置信地倒了下去。

“大王兄,你竟然想杀人灭口!”克鸿顿时气的面色青白,不由分说抽出腰间的长刀迎上了克丹的刀,克丹原本因为不小心杀了巴晨有些怔愣,怔愣瞬间便感觉到一阵冷风从背后袭来,他慌忙转身抵挡,原本右肩就有伤,使得他的行动迟缓了几分,左肩顿时又多出一条血口子,他脸色骤然冷了下来,连忙回神与克鸿交战起来。

帐篷中一片混乱,地上巴晨的尸体还流着鲜血,文锦绣看了一眼,眉头深深拧了起来,再看向克鸿的目光便多了森然冷芒,注意到她眼中的冰寒,段祈煜眨了眨眼,随即明白过来。

扎图和皇帝看着眼前的闹剧,脸色都十分复杂,扎图是因为今日的事情连番打击气的,而皇帝则是唯恐天下不乱,二人一时都没有上前阻止。

“卑鄙小人,是你陷害我!”

克丹边躲避,边伺机攻击,气的满面青白怒吼,而克鸿唇角微微勾起,出手凌厉却不直击要害,在众人看来就算他顾念兄弟情谊不忍下狠手,对比克丹招招致命的打法,众人对克鸿的印象忽然又好了起来。

文锦绣冷笑一声,克丹的武功比克鸿差得远,他根本伤不到克鸿的要害,克鸿这么做,无疑是要洗刷自己刚刚因为碧罗纱给他带来的怀疑,克鸿这个人,只要对他有利,他什么都可以拿来利用,哪怕是兄长的性命也无所谓。

“够了!”

扎图猛然拍了拍桌子,厉声喝道,二人听到他的话才堪堪止住手,克鸿率先上期跪倒,双手将刀举过头顶:“父王恕罪,儿臣鲁莽了。”

相比于他,克丹却是凶狠地盯着他,手中紧紧握着长刀,让人丝毫不怀疑他会再一次冲上来给他一刀,扎图看着克丹的模样,眸中露出杀意,皇帝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来:“扎图,你的儿子挑唆人嫁祸大月郡主,又命人刺探大月军情,而且他还是杀了你女儿的凶手,你不好处理,不如就交给朕,按照大月刑罚处置如何?”

扎图脸色猛然沉了下来,原本他是打算将克丹交出去的,但自己交出去和皇帝亲口命他交出去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何况皇帝还故意加了一句“按照大月刑罚处置”,克丹身份毕竟特殊,哪怕他犯了再大的罪也是大漠人,怎么可以按照大月的刑罚处置?何况还当着这么多大漠贵族的面,他若是真的把克丹交出去,那他大漠大汗的威严何在?好不容易收服的那些势力定然会觉得他宝刀已老,再次反抗,他也会因为这件事而失去民心……

这么想着,他眼眸眯了眯:“大月陛下,虽然是你们受了委屈,但是克丹毕竟是大漠的王子,要处置他也该由大漠处置,恕我不能交给你。”

皇帝似乎早知道他会这么说,眉头慢慢拧起:“扎图,他可是刺探了我大月的军情,军机要事,在这之前他定然已传过多次信息,大月在战场上与南离僵持不下,极有可能就是这个缘故,现在在场的都是大月的贵族,在他们面前,朕若是不能严惩犯人,岂不是有损大月国威?日后众人难免会步了大王子的后尘。”

听到犯人两个字,扎图瞳孔骤然缩了缩:“这么说,大月陛下是一定要克丹的性命了?”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毕竟大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大漠若是没有些诚心……朕怎么好跟大月子民交代呢?”

扎图被他一噎,手指微微发抖,沉声道:“陛下放心,克丹做了错事,大漠自然会为他犯的错负责,诚心自然是有的。”

皇帝这才微微笑了起来,扎图只觉得心头一阵波涛汹涌,摆摆手命人将克丹带了下去,巴晨已死,毒杀卓丽的事情就按在了她的头上,尸体被克鸿带下去火化以祭奠卓丽亡魂,巴依自然也被他带了下去。

众人见事情有了结果,纷纷告辞离开,文锦绣走到门口,余光瞟到皇帝的脸色,心中微微一动,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巴晨毒杀大漠公主,尸体要当众火化,文锦绣走到昨日篝火宴会的地方,斗狼的围栏已经被拆掉,篝火的木柴也都被收拾干净,虽然下了一夜的雨,地面却很快就被烤干了,空地上很快架起了高高的火柴堆,两头狼一前一后守在尸体旁边,分别从头和脚开始啃,啃食的咯吱声传来,众人不光没有害怕,反而个个都露出兴奋之色,文锦绣漠然看着这一切,胸口闷的厉害。

等两头狼将巴晨的头和脚都啃食干净,一个身穿灰袍的巫士这才手执一柄火把上前点燃了柴堆,火势很快燃烧起来,十二个身穿灰袍,风帽覆面的男子开始围着尸体转动,口中呢喃着听不懂的丧词,文锦绣不愿再看下去,转身离开了人群,朝着营地外的圣母河走去。

“那是大漠最残酷的惩罚,被狼啃掉头和脚的人无法轮回,哪怕做孤魂野鬼也是无头无根之鬼。”段祈煜走在她身边,语气里也带着些许沉重,对于大漠这样一个信奉神灵的国度,这样的惩罚就算最残酷的了。

文锦绣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巴晨到底有没有罪,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确实绣了碧罗纱的帕子,但那并不代表是她杀了卓丽,可即使不是她又怎样?别说她不能替巴晨说话,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信,还有可能被诬陷是她指使的巴晨,这是第二次,她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因为这些争斗而死。

段祈煜见她的神情,便知道她想起了江慧,轻轻拉住她的手,温声道:“那些不是你的错。”巴晨也好,江慧也罢,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她的情绪。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文锦绣不由颤了颤,抬眸便对上一双满是担忧的眸子,她轻轻笑了笑:“我只是一时有些放不下罢了。”毕竟她前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害人的事情,重生以后也从不会伤及无辜,乍然想起这两件事有些情绪低落罢了,其实想明白后也没什么,会难过,只能证明她不够强大。

段祈煜微微笑了笑,握紧了她的手,二人走到圣母河畔,文锦绣忽然想起昨天的神灵预警,她转头看着段祈煜的侧脸,轻声道:“昨天的河面……”

段祈煜面上狡黠一笑,凑近了她的耳朵,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

却原来,当初在漠北森林狩猎那三日,段祈煜一早便赶到了大漠,在圣母河上游选了一处地方,命人建起一道水闸,建水闸是一件麻烦的事,他带了许多能工巧匠,又有足够的财力人力,日夜赶工才在半个月内建起,正好在他们抵达大漠的时候建好,昨日克鸿一提出求婚,他立刻便发了信号出去,阻止了上游河水的流动,河面自然下降。

原本建水闸很难不被扎图发现,然而半个月内,大漠的骁骑军却意外被偷袭,两百一十三名骁骑军损伤大半,这也是如今扎图不敢跟皇帝硬碰硬的原因之一,出了这样的事,他自然不会再分神发现河道的不妥了。

“骁骑军是你带人偷袭的吧。”文锦绣微微低下头,大漠骁骑军乃是扎图的一支秘密武器,她还以为他是留着以作他用,不想竟是被人偷袭了,难怪面对皇帝的气势低了很多。

段祈煜勾唇一笑:“说是神兵,其实不过是一群饭桶。”

大漠骁骑军骁勇非常,扎图正是靠着这支军队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服整个大漠,敢说骁骑军是饭桶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了,文锦绣嘴角一抽,知道他这么说是故作轻松怕自己担心,便也没有多说什么,昨日克鸿求婚,篝火是大漠人搭建的,所有人都以为是神灵的指示,毕竟大月没有人靠近篝火,更别提做手脚了,可是他们都忽视了三王子克勋,扶鸾郡主的亲生儿子,扶鸾郡主既然肯对自己说那些话,定然是打算帮她的了,在篝火上动手脚,克勋正是最好人选。

“辛苦你了。”文锦绣微微叹口气,三天之内安排好人建水闸,又带人偷袭骁骑军,还赶回去帮文沐宸从毒王蜂群里脱离险境……若不是为了自己,他根本不必这么辛苦。

段祈煜心头一动,将热气喷洒在她脸上:“你若是觉得辛苦,不如补偿一下。”

文锦绣清晰察觉到心跳开始加快,手指握紧了些,镇定道:“怎么补偿?”

段祈煜看着故作镇定的人儿,更凑近那微红的耳朵几分,猝不及防地在那耳垂上咬了一口:“这么补偿。”

文锦绣浑身一颤,转头瞪着胡作非为的人,段祈煜为了说话方便微微低着头,她这一转头,他微凉的嘴唇恰好顺着耳朵划到了唇角,二人一时都愣住了。

文锦绣脸腾地红了起来,不由分说便要伸手推开段祈煜,而太子殿下岂会给她这个机会?不等她伸手便将人猛地捞到了怀中,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薄唇紧紧贴在了她诱人的红唇上,在那唇畔轻柔地摩挲碾压,随后撬开了她的贝齿,攻城略地。

不同于以往蜻蜓点水的吻,段祈煜慢慢加深这个吻,手心传来的灼热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文锦绣皮肤上,她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猛然瞪大眼睛,这里是圣母河畔,营地门口,即使现在大多数人都在空地场上,可这里毕竟来往许多人,他难道就不怕被发现吗?

察觉到她的走神,段祈煜坏心思地在她唇畔咬了一口,文锦绣被这一口咬的有些羞恼,回报给太子殿下一口,段祈煜怕伤到她,所以咬的并不用力,而文锦绣羞恼之下下口自然重了些,刚刚咬下去,口中便传来一阵血腥气,她顿时一慌,慌忙就要察看段祈煜的伤势,段祈煜知道她是害羞了,慢慢松开手,任由她拉着自己察看。

段祈煜下唇上渗出了点点血珠,文锦绣皱起眉头,刚准备用帕子替他擦干血迹,段祈煜却无赖地拉住了她的手,将她如玉般的手指放到他唇上,轻轻拂过那淡色的薄唇,这个动作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文锦绣好不容易有些缓和的脸色顿时又红了起来,始作俑者却还笑的满面春色。

文锦绣愤愤抽回手,转身就要往帐篷中走去,段祈煜芒一把拉住她,指了指她红肿的嘴唇:“你确定要这样回去?”

文锦绣脸色顿时黑了,段祈煜趁机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无辜地看着她:“你问我怎么补偿的。”

“你……”文锦绣指着他,又不知该说什么,脸颊不知是害羞还是气恼,红彤彤的煞是诱人,段祈煜忽然又觉得口干舌燥起来,生怕吓着她,忙咳嗽两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江云骁,你打算怎么办?”

文锦绣刚刚积起一肚子火气还没发泄,又被他这一句话打了回去,不由恨恨瞪他一眼,每次把自己惹火之后,这人总能最快地转移话题,害的她一腔火气一点都发不出来:“哥哥已经回了京城,江云赫想必盯他也盯的很紧,若是江云骁在大漠出了事,定然会把江云赫的目光吸引过来,哥哥也好行事。”

段祈煜点点头,现在不能杀江云骁,他们需要他来吸引江云赫的注意力,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向他讨点利息,克鸿克丹他们之所以想要文锦绣的性命,对她处处为难,不就是江云骁在背后推波助澜吗?

------题外话------

嘟嘟筱猪:《废材逆天之至尊狂妻》

初次见面,没想到他们的对白却是这样

慕云烟:“靠!你有病啊!”

帝锦挑眉:“你有药?”

慕云烟:“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么?”

帝锦:“你这是怪我喽?”

“……”

可是到了最后

他却说:“如果可以,我不需要什么未来,你,就是我的未来,有你足矣。”

他说:“你可以坚强,你可以独自撑起一切,全天下都可以是你的,但是,你只能是我的。”

他说:“你可以向前走九十九步,却从不回头,但是只要你回头,我便在你身后,你不愿意后退,那么我便前进跟上你的步伐,牵起你的手,走完剩下的路。”

男强女强,强强联手,双处双洁,无误会,无小三,一宠到底升级文。

此文不光有爱情,还会有不离不弃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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