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
玄城蓦地叹了口气，“主人一向是个很难捉摸的人，从来没有人敢接近他，更没有人敢关心他，在遇见你之前，我们几乎都没看到过他有真实情绪的样子……
“那么，秦暮烟到底是怎么才扩展到这么大的杀手组织的呢？”幻千羽皱眉。
“你现在才想到要而开始问主人的事情，是不是有些晚了。”玄城摇摇头，“不过我只能告诉你，主人的武功，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为了拜西域蛊王为师，他曾经单人独骑的独闯蛊王的沙漠之堡，几乎在外面跪了七天七夜，这才让蛊王刮目相看，甚至于亲自收了他一个关门弟子。”
“七天……七夜？”幻千羽心中蓦地一个咯噔，“那会他多大？”
“八岁吧……还不是九岁。”目光有些幽远的开口，玄城默默道：“我们兄弟，都已经跟着他十几年了，你知道么？我们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十来岁的孩子，被蛊王训练到去四处杀人，被仇家所重伤，差点被埋在沙漠里，幸亏当时我们经过，要不然……”
“原来，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幻千羽再度垂下头，该是多么深切的仇恨，竟然能将一个好好的孩子，变成这般模样。
“哼。”沉思之际，忽的身边传了一道若有似无的冷嘲，幻千羽的嘴角一抽，可是心中却是暗自窃笑了起来。
看起来这个曜天，表现的根本不像表面上的这般淡然，居然还是个醋坛子……
“好了，到了。”走到门口，玄城才微微的抬起头，看着玉刹已经在门口伸长了脖子望着他们，会心一笑过后才道：“看起来，玉刹早就知道我们回来的消息了。”
“快点带我去见秦暮烟。”没有多说废话，幻千羽只是淡淡道。
“主人早就在花厅备好了佳肴，就等着姑娘第一时间到呢。”玉刹一改先前的敌意，看着幻千羽的脸，居然多出了一股难以形容的热忱来。
却让幻千羽倏地一抖，看着玉刹含笑的眸子，似乎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这样吧，我带着这位老伯先去休息一下，姑娘就跟着玉刹先去吧。”玄城也觉得有些疲累，嘱咐了玉刹几句，马上便带着“哑伯”走到了别处。
幻千羽直接黑线，因为秦暮烟那家伙，明显在回头的一刹那，给了自己一个类似警告的眼神。
“姑娘，您在看什么？”玉刹有些奇怪的道，可是忽然之间，玉刹觉得有些恍惚，看着眼前的幻千羽，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没什么。”幻千羽马上回神：“走吧。”
……
花厅中。
秦暮烟一人独坐，倚靠着高高的椅背，似乎是在闭目养神的模样。
“主人，姑娘来了。”玉刹兴奋的开口，倏地，秦暮烟白玉面具下的眼睛一睁开，瞬间闪过一抹琉璃似的溢彩。
只不过是十几日未见，秦暮烟再度看到幻千羽之时，眼中那抹无形的情愫，让玉刹忽的感受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开怀。
主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也因为如此，让玉刹对待幻千羽的态度，也来了一个十万八千里的大转弯。
“坐。”秦暮烟指了指满桌的菜肴，“饿了吧。”
说罢，竟是亲自为她布好了碗碟，眼中却是闪过一抹无形的笑意。
身后伺候着的丫鬟们悄悄退了下去，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了他们。
“真的是饿了。”幻千羽顺势摸了摸肚子，看着桌上精致的那些菜点不禁咋舌：“八宝鸭子，佛跳墙，翡翠珍珠，雪蛤小圆子，这是比满汉全席还满汉全席啊，真是舍得下血本。”
“是么？”秦暮烟却是微微一笑，“没什么概念，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反正吃的东西对他来说，向来都没什么吸引力，能填饱肚子就行了，其他的都是味同嚼蜡。
“真是暴殄天物啊。”幻千羽夸张道，“还不快吃，要凉了！”
说罢，就一筷子一筷子的下手，一点淑女的迹象全无，不过……
秦暮烟只是含笑的看着她，默默的摘下白玉面具，看着她吃的香甜，也舀了一碗汤，优雅的一口一口送到嘴巴里。
幻千羽不自觉地看着他的侧脸，此刻的秦暮烟，身上仿佛这才凝聚了一些人气，不像是那会感情全无的模样，让人心生恐惧。
“我的脸上……有东西么？”秦暮烟忽然看向了幻千羽，唇角却是蓦地勾起。
“没，没……”幻千羽马上低头吃菜，可是明显的，心境却是掀起了奇怪的波动。
该死的，曜天的话难道是真的？
被那个令人尴尬的“成人仪式”洗礼之后，怎么心中的那些个杂念，却是越来越多，而且……
幻千羽的脸，瞬间便红了，难道连那只麒麟都知道所谓的女王之心的副作用竟然是……
想到这里，她便是心中一阵不适，可是随着秦暮烟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让幻千羽瞬间更是不自在，抬头一看，却发现他思忖的眸子，忽然离自己好近好近！
“砰，砰……”似乎已经听见了自己越来越加速着的心跳，幻千羽已经对自己无语了。
招惹了高钰翔，又跟曜天发生了那样的关系，可是现在，要是连眼前这个都要招惹，估计就是她嫌自己命长了！
于是乎，幻千羽咽了口唾沫，这才挪退了几步，一脸干笑道：“我吃饱了。”
“就吃这么点？”越发的觉得幻千羽很是奇怪，怎么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恩。”幻千羽镇定了下来，这才缓缓开口：“我已经取回了冰丝花蕊，你是不是该——”
“我不是已经放了他们离去了么？”一想到幻千羽第一件事还是关心高钰翔，秦暮烟明显的不悦。
“额。”幻千羽哑然，想想也确实不错，若是在他的地盘，就凭高钰翔带来的那几个人，是不可能躲过秦暮烟的追踪的。
“而且，他将来一阵子，应该会特别忙，是不会有那个时间来妨碍我们的。”秦暮烟忽然暧昧的一笑，恶作剧似的在幻千羽的耳边哈了一口气……
“你做什么？”幻千羽忽的马上闪边，而后一脸警惕的看着秦暮烟。
“你知道么，我很开心。”秦暮烟忽然正色道。
“啊？”根本适应不了秦暮烟那总是山路十八弯似的跳跃角度，幻千羽不禁黑线道道。
“平常，不要说是触碰了。”秦暮烟忽然取下手上的玄铁手套，眼神中却是闪着无边的孤寂：“就算是像刚才一般呼了口气，都会死……”
不知道是不是忧郁了太久，秦暮烟有些颤抖的看着自己那双因为看不见天日而惨白惨白的手，眼中却是一片冰寒。
幻千羽眼神忽然一个波动，似乎忽然感受到了那种无边的寒冷。
是的，这个原本应该很幸福，却被无辜的推向痛苦深渊的男人，又有什么错呢？
老天爷，待他真的太不公了。
“报了仇，你就会快乐了吗？”忽然幽幽的开口，幻千羽的心中五味杂陈。
“至少……有让我活下去的理由，不是么？”秦暮烟蓦地冷笑了起来：“把我无情的丢弃，甚至是找了个无用替身来取代我地位的女人，凭什么他们能安逸的享受着荣华富贵，而原本不该承受着这一切的我，却被推向了无尽的地狱？！”
越说越是激动，秦暮烟的额角蓦地绽出青筋：“我难道不应该恨她么？凭什么她能这么毫不犹豫的把我丢掉，而后心安理得的去享受着根本不属于她的幸福？”
“如果我是你，或许我会更恨她。”易地而处的话，幻千羽也不会是圣母，“所以……”
“所以，我就是要她生活的如履薄冰，我天天在想办法，明示暗示的让她寝食难安，知道为什么，皇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秦家竟然这么快的就翻脸了么？”秦暮烟忽而笑的一脸欢快。
“先让我猜一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幻千羽摇摇头道。
“请便。”秦暮烟微微一笑，眼中似乎有着期待。
“从凤舞宫出事第一次开始。”幻千羽深深的看了秦暮烟一眼，“当钰告诉我，你千里迢迢的赶来，只是为了拿走一面镜子之后，我便开始怀疑了。”
“哦？”秦暮烟一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凤舞宫布下的阵法，即便是一般人不知道，可是我却是再熟悉不过，那种邪术的强烈程度，就取决于阵中最主要的宿体，我发现皇后的时候，她几乎已经快要被毒瘴给完全控制，而且身上的那些浊气，非常强烈，我说过，要诱使宿体最快速度的被控制，就需要的是——”
秦暮烟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
“至亲之人的鲜血作为药引。”幻千羽一字一顿道：“我当时还以为是在凤舞宫中的三公主，可是后来才知道，三公主当时并不在凤舞宫……所以，我那时就开始暗自怀疑两件事，第一，皇后的身上绝对有武功，而且不低；第二，必定是有人暗中操控了这件事，你的行为太过奇怪，我跟钰暗自调查了很久，才发现了这件事情的关键之处，就在玄天镜的身上。”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