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韩铁说道:“我被张拔山发现的时候,毒还没下。”
“有些可惜。”
庞守虽然这么说着,但情绪依然很平静。
将谷滔策反之后,他了解了许多明川镖局的趟镖习惯。
比如行远镖时,期间至少会进入一次途经的县城整备,而且货物会有镖师们轮班值守。
除此外,熬夜的镖师们,在夏日有饮冰水的习惯,冬日有饮烈酒和热汤的习惯。
正是摸清这个规律,庞守才指派毕雨刀穿着长袍,去酒楼引诱店小二,让其在镖师们夜间点酒或者热汤的时候,趁机下毒。
然后让沸血实力的韩铁,抓住机会,泼油点火,将那一车车价值十万两的药货烧成灰烬。
“不管那毒到底下没下,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
韩铁的语气中带着不满。
事实上,对于庞守今晚的计划,从一开始,韩铁就不支持。
只是在此之前,杜昀下了命令,他才不得不配合庞守。
“无妨,凡事皆有利弊。此事不成,我们并无损耗,毕竟只是一次试探。”
庞守道:“巧计不成,后边还有更直接的手段。”
韩铁明显还想说些什么,但又被庞守打断。
“今日行事,我只是想花最小的代价,戳到明川镖局的痛处。若是此般能成功,我们便不用和山匪联手,省了到时候灭口的麻烦。还能让随行的兄弟们,少些伤亡。”
“没成功,那便意味着,我们需要联合山匪,对他们进行正面截杀。这样虽然损耗增加,也麻烦许多,可却能在截货的同时,灭掉明川镖局的多名精英。这样的话,明显收获更大。”
庞守耐心给韩铁解释,尽力安抚韩铁的不满。
韩铁听了,思索片刻,最后摆了摆手:“你说的也有理。既然四公子让我听你的,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接下来,策划最终的截杀方案就好了。”
庞守的眼中,带着算计与精明。
……
翌日。
明川镖局的镖队,再度从雨松县出发。
镖队的队形,和之前一样。
昨夜中毒后,身体仍然虚弱的镖师们,被安排到装货的马车上坐着或者躺着,等待恢复。
经过昨晚的下毒事件后,再度踏上前进道路的镖师们,明显精神更为紧绷,注意力更加集中,随时等待可能出现的敌人。
毕竟昨晚的一切,足够证明了,已经有些人注意到他们并且尝试动手了。
这一次,徐贺倒是没再和谢灰灰并行,而是被张拔山叫到了队伍末尾,一同闲聊。
“柱山沸练得怎么样了?明年开春后,能不能修炼至第五层?”
张拔山询问。
“应该可以。”
徐贺回应道:“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开春前就能练成。”
嘴上这么说着,可实际上,徐贺已经将柱山沸练到了第六层,晋升了沸血。
“就不该和你聊这些。”
张拔山明显被徐贺的进步打击到。
“这么看,最迟明年夏天,你便能突破沸血。”
张拔山骑着马靠近徐贺,拍了拍他的肩膀,玩笑道:“到时候进了明川武院,可别忘了哥哥我,记得提拔提拔哥哥。”
“行。”
徐贺无奈地笑笑。
“徐贺,你这天赋,确实不错。”
这时候,一旁伴行的吴澈也凑了过来。
之前从张拔山的口中,吴澈已经得知徐贺武道进境极快。
而且昨夜徐贺保住了章家的货物,让吴澈对其印象极佳。
“你这武道晋升速度,让我想到了我们章家的一个人。”
吴澈开口说道:“此人名为顾柏,现在已经是章家的客卿,地位仅次于家主和几位公子。”
“那是二十多年前,当时的他和我一样,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被招入章家做护卫。他当时也是初识武道,修炼了一门普通的练沸血功法。短短一年时间,他便将此功法修炼顶层。”
“章家顾柏客卿的名号,我是听过的,据说如今他已经跨越蒸血境,晋升了爆血境。”
张拔山感叹道。
“刚刚我说的,还不是最离谱的。”
吴澈继续说道:“他将那功法练至顶层之后,直接跨越了淬身,到达了沸血境界!”
“跨越淬身,直接到达沸血境界?!”
张拔山大惊:“你不是说他修炼了普通的练沸血功法么?修炼至顶层便能直接突破沸血的功法,不都是上乘功法?”
“不错,他练的就是普通功法,所以说这才令人震惊。”
吴澈感叹:“据说顾柏客卿能做到这般,是因为身体天赋强劲。纵然功法有劣势,但是天赋能完全将其弥补。”
“据我所知的,最近的三十年里,除了顾柏客卿外,景云县也只有两三人能做到这一点。”
张拔山摇摇头:“当时我淬身耗费两月,还觉得天赋不错,没想到竟然有人能直接跨越淬身……这么一来,便直接弥补了和那些修炼上乘功法的人之间的差距。”
张拔山连连感叹,徐贺倒是在一旁陷入了沉思。
“原来还能这样……”
徐贺心头暗忖:“或许,等我不得不暴露实力的时候,也能用用这借口……”
经过昨晚一事,徐贺总觉得接下来的路程中,会有一次血战。
若是情况危急,为了助力张拔山、保护谢灰灰,自己肯定得展露全部实力。
柱山沸的突破能遮掩,淬身过程可瞒不住别人。
之前徐贺还在想,若真到了那个时刻,该用什么借口搪塞淬身的经过。
没想到,转眼之间,便有了完美解释。
当然,徐贺最希望的,还是此行一切顺利。
那样的话,自己就不需要展露底牌。
等回到景云县后,打着淬身的幌子泡上一两个月药液后,再说晋升,是最好的。
“徐贺,我觉得你的天赋还真能和顾柏前辈比比,说不定等你突破五层的时候,也能跨越淬身的步骤,直接晋升沸血。”
张拔山虽然带着调侃,但也并不完全是说笑,眼中还真带了些期待。
“山哥你可别捧杀我了,我顺其自然便是。”
心里虽然有想法,但表面上,徐贺依然是另外一套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