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白惜妍说出来的话，是在骂刚刚那些燃烧寿命和精血的人。
众人也是全都能够听出来白惜妍声音里面的颤抖。
这哪里是觉得这些人蠢，这分明就是已经感动不已了。
君紫夜轻笑了一声，温热干燥的手掌就压在了白惜妍的头顶，“小妍儿这口是心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够改改？”
若是以前君紫夜说这话，恐怕当即就能得到白惜妍淡漠的眼神，只是这一次，白惜妍根本就没有给君紫夜一个眼神。
“嗯？”君紫夜原本充满了调笑的眼神瞬间冷凝下来，只是一个单音节的询问，但其中的谨慎意味确实不言而喻。
“你是怎么从秦风的幻境中出来的？”
这句话说出来，在场的众人才发现了白惜妍声音里面的干哑。
轻轻眨了眨眼睛，白惜妍眼中闪过一丝脆弱，但很快就隐了，或许是这速度太快，若非是因为君紫夜从发现了白惜妍的情绪不对，就一直注视着胸前的女子，恐怕他都要将这眼神错过。
刚刚从悟道中苏醒过来，白惜妍就发现了寿命已经接近枯竭的皇城司众人。
面对着这些寿命只有不到一年的人，白惜妍先是将他们带回了玉佩空间，将修炼的任务安排好，这样一番忙碌的事情。白惜妍才将心中的惶恐压了下去。
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白惜妍顿时觉得心中翻涌上来的惶恐和不安几乎要将她淹没。
正是因为心中实在是太过于不安，白惜妍都没有发现自己身前的皱着眉头的男子舒展了眉头.
白惜妍只是自顾自道：“你是已经......”
后面的话白惜妍有些说不出口了，吞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干哑的喉咙，白惜妍这才继续道：“继承了秦风的.....无情道吗？”
君紫夜仅仅只是说出这句话，眼中便顿时涌上了泪水。
他不知道自己心中的委屈情绪是为何而来，或许是因为君紫夜放弃了心中的她，修炼了无情道。
又或许是因为君紫夜本来该走上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现在却不得不修炼别人已经感悟出来的道义，此生的所有成就都和另一人捆绑在了一起。
那一刹那，君紫夜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念头，可最后只是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二爷，要是有人说你使用出来的无情道根本比不过秦风。”
白惜妍冷笑了一声，“本小姐就一拳一个。”
“无论是谁，老子都能送他们上西天。”
白惜妍说话的时候，放在身侧的拳头收紧的瞬间，周身顿时出现了化成实质的灵气，淡淡的金银两色交杂在一起，围绕在白惜妍周身。
威压释放出来，在场众人都相信，白惜妍一定能够做到她所说的话。
若是常人或许会被白惜妍这冷凝的语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但是这话听在君紫夜的耳中，就只觉得心情愉悦无比。
因为君紫夜心中知道，白惜妍这样的缘故，是因为他。
白惜妍正沉浸在心中的躁意中，恨不得将经脉中的所有灵气全部释放出来，发泄一通。
就在这时，她听见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道低哑的笑声。
白惜妍疑惑地撩起了眸子。
君紫夜原本调笑的眼神在看见白惜妍被眼泪清洗后的眸子那一瞬间，就冷凝下来。
原本他看见女子为他修炼了无情道担忧的时候，君紫夜心中还觉得心中十分舒畅，甚至隐隐约约生出了取笑的意思。
毕竟白惜妍向来都是冷静而自持的，极少有刚刚那样声音都因为难受而变得干哑的模样。
君紫夜原本还想好好取笑白惜妍一番，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忍耐力竟然在看见白惜妍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烟消云散。
带着薄茧的手指压在了白惜妍泛着淡淡红色的眼角，君紫夜不轻不重地按了按，让那一小块皮肤泛起了更浓的红艳。
只是现在，这红不是因为白惜妍哭泣，而是因为君紫夜的缘故。
看着女子眼角的痕迹是自己带来的，君紫夜心中的躁意总算是有了片刻的舒缓。
“哭什么。”
别看君紫夜这声音云淡风轻，但其中究竟是怎样的谨慎只有君紫夜自己才清清楚楚知道。
如果君紫夜不搭理她，白惜妍或许还能自己将情绪全部平复，但是偏偏，君紫夜竟然问出来了。
白惜妍顿时觉得自己心中的委屈更浓了几分。
“我在自己的大陆，是古医门少门主，但是我上面什么人也没有，所以我就是古医门拥有最大话语权的人。”
白惜妍面上虽然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君紫夜的视线却是落在了白惜妍放在身侧紧紧握住的拳头上面。
白惜妍却是没有察觉到君紫夜的视线，她从猜到了君紫夜是继承了来自于秦风的无情道之后，这才能够从秦风的幻境中出来的那一瞬间，白惜妍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理智。
半垂着眸子，白惜妍继续道：“高门权贵更是都会来求我治病，所以更加不敢得罪我，从来都不敢有人逼迫我做我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白惜妍说话这会儿子功夫，放在身侧的拳头已经越收越紧，骨节都已经发出了爆响声。
从这一点或许还看不出来女子情绪究竟如何，可是当君紫夜感受到周围空气中的灵气都开始暴动的那一瞬，就立刻明白了。
白惜妍这是真的，已经十分生气了。
君紫夜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一下接着一下轻轻顺着女子披散在肩头的发丝。
动作虽然是笨拙无比，但其中的安抚意味却是不言而喻的。
君紫夜上来是一个学不会温柔的人，所以当他想要安慰人的时候，这才发现了黔驴技穷。
君紫夜只能尽力把声音放柔，“以后有不会有人来逼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
“怎么不会？”白惜妍面上常年都是平淡至极的模样，可现在所有人都能听出白惜妍声音其中蕴含的怒气。
此时的白惜妍还没有发现男子话中的意思，她只是一想起刚刚众人逼迫的模样，便觉得心中有一团郁气，梗在喉咙，吞不下去也无法散开。
但是这郁气无法散开，白惜妍确实有办法将他发现在其他人身上的。
白惜妍回头，看向了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做错了，所以伴随着谋子眼观鼻，鼻观心的禾久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