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彬赶紧拉住左小磊,扯到一边儿,递过去一颗烟:“位子定了,菜也点了,你们都走了,全浪费了。”
左小磊说:“这不像你办事的风格啊,跟我说说,柳倩楠和徐薇薇一个办公室你不知道吗?你请朋友不假,可对于任慧娜来说,她俩都是领导啊。你说说看,你是不是替任慧娜得罪领导了?”
吕彬没有理由反驳:“我这不怕娜娜误会···”
左小磊打断吕彬说:“得了吧,如果因为这种事产生误会,你找个女朋友还能好好处吗?我在芦塘站的时候,柳倩楠为了芦塘业务咨询中心的事儿,一天去站上找我好几回,徐薇薇小气过吗?再往前想,前年大年三十,我们喊柳倩楠打麻将,她以为就我自己值班,根本不来;我说你和阿毛都在,人家立马就让我开车去接她了。你觉得任慧娜不如柳倩楠拎得清,还是不如徐薇薇明事理?”
吕彬低下了头。
左小磊说:“你被叮当开豪车载着去跟野猪干架,别人不知道,我们几个还不知道吗?对,你信誓旦旦的说你们晚上啥也没做,任慧娜计较过吗?徐薇薇带着人出去赶饭局、谈业务,九点以后才回来家常便饭,我去跟她计较去?你自己狭隘,却用这个标准来揣测其他人,本身就是你不对。我问你,没有信任基础,你们凑一起做啥了,玩儿小孩子过家家?”
吕彬竟然被说的脸上热辣辣的。
左小磊也觉得说的差不多了,再说下去就伤感情了。
“你快走吧,问问阿毛他俩在哪儿约会,去请她们过来,当面说开就没事了,柳倩楠不是小气的人。”左小磊说。
吕彬掏出车钥匙:“要不你跟我去。”
左小磊说:“我没空,一天没见着老婆了,我得跟她说说话。”
“行了,行了,有话喝点酒回家关上灯说去。”吕彬拖着左小磊上了车。
柳倩楠受不得闷,装了一会儿生气,就开口喊饿了。
阿毛要点外卖,柳倩楠说:“不行,我们出去吃吧,顺便聊聊天,外面卡座气氛好。”
阿毛就装起手机:“好,我请请你。”
柳倩楠说:“在玉诚附近,你请不合适。在茶叶市场的时候,我不是吃了你两个月吗?这次你如果还要请我,我就不吃了。”
阿毛没有坚持:“那我们走吧。”
下了楼,阿毛说:“你要吃啥。”
柳倩楠想了想,华夏园广场附近除了大饭店,就是打工族吃饭的快餐店。
俩人,大饭店去了没啥劲;快餐店去了招待阿毛,觉得寒碜。
看了下手机:“才六点多,我们去吃那家老公鸡吧,我去了两次,都没吃上。”
阿毛想了下:“行,听你的。就算堵会儿车,八点前能赶过去。不过,那地方离玉诚很近吗?你就别请了,我···”
柳倩楠捂住他的嘴:“别说话,免得你又聊跑偏了。”
然后,阿毛开着车,朝着城外跑去。
晚高峰中,堵了十几分钟,吕彬的电话打来了:“岩飞,你们在哪儿?”
阿毛以为他兴师问罪,装腔作势说:“对不住啊,我约会的。”
吕彬说:“哎呀,你别装了,我跟小磊接你们一起聚聚。”
阿毛说:“我们出城了,在路上堵着,靠边、掉头都是不可能了。你们玩儿吧,我回不去了。”
吕彬说:“你把电话给柳倩楠,我跟她道个歉。”
阿毛掰下蓝牙耳机:“吕彬的,找你说话。”
柳倩楠拿起手机:“吕哥,有事吗?”
“倩楠,对不住啊,是我没考虑周到,你别往心里去。给个机会,我跟小磊找你当面致歉,你跟我说你在哪儿,我们去接你。”
柳倩楠笑了:“吕哥,没事儿的,本来我也只是想凑个热闹;但现在,我不想凑热闹了,我只想去个人少的地方,好好吃顿饭,也学人家约个会。”
吕彬还想说什么,柳倩楠挂了电话,按下关机键。
阿毛着急,偷出手来:“别呀,要是有什么急事儿找不到我怎么办?”
柳倩楠做了个“嘘”的手势:“好好开车,你再说,我就摇开车窗把你的手机丢出去。”
阿毛就不说话了,专心的开着车。
吕彬试了几次,叹了口气:“要不我给柳倩楠打。”
“别了,给他们留着个还开机的手机吧。”左小磊说,“我们回去喝两盅,阿毛有更要的事情要做,你也得理解,我们别吵他了。”
八点多的郊外,确实人少。
两个人停下车,服务员出来了:“哎呦,老板,吃饭啊,我们这里有民宿,虽然···”
“得了,别说了,先吃饭再说。”柳倩楠一只手拽着阿毛的衣袖,生怕他跑了。
后厨的人拿着手电筒:“要不要吃老公鸡,都上宿了,好抓,你们看中哪个我给抓哪个。”
柳倩楠抓了只火红羽毛的公鸡:“就吃这个,能做出来吗?”
后厨的人说:“我们九点下班,恐怕···”
柳倩楠掏出两张纸币:“你们的加班费,做好后你们就能下班了。”
后厨脸上露出笑容:“谢谢老板。”
拎着鸡去收拾了。
一张桌子,隐约吹过晚春的风,凉凉的,却不刺骨,反而带着野草的泥土香,令人心旷神怡。
两个人干坐着,很尴尬。
柳倩楠不想太闷:“毛哥,谢谢你啊。”
阿毛说:“谢我干嘛?都是朋友,吕彬凭啥这么欺负人。”
柳倩楠说:“或许,我跟他认识的早,他不请我也是顾及着任慧娜的想法。”
阿毛说:“你说的有道理。”
终于把天聊死了。
月亮露着月芽儿,天上升起疏朗的星星。
柳倩楠喝着茶,觉得此刻时光很宁静。
宁静就好。
九点多,热腾腾的大盘鸡端了上来,服务员过来:“请问喝点儿什么?”
“两瓶二锅头,52°的那种,不要42°的。”柳倩楠说。
阿毛终于开口了:“你喝不了这么多。”
“你陪我喝。”柳倩楠示意服务员去拿。
“不行,不能拿,我得开车送你回去,明天你还要上班。”阿毛很坚决。
服务员探下身来,低声说:“老板,你傻啊,我们这里有民宿,你不陪她多喝点儿?”
阿毛还要说什么,柳倩楠抄过一块鸡肉,堵在他的嘴里,渗出一口油。
二锅头上来了,几碟小菜,一盘老公鸡,两瓶酒。
柳倩楠不住劝着:“先喝酒,喝几杯好聊天。”
阿毛看了看墙壁上的表,豁出去了。
酒,堪称历史上最悠久的吐真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