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押着阿毛,浩浩荡荡的来到仓库区。
仓库里有人探出头来看热闹,大家都闷得难受。
“看什么看,都把门关上!疫情防控,不想活了啊!”保安们手持防暴棍,雄赳赳的冲了过去。
留守的人赶紧把卷帘门降下。
哥哥走到门前:“姑娘,您受委屈了,我这就放您出来。”
“好好,谢谢警察叔叔,这么快就过来了。我实在呆够了,放我出去啊。”
哥哥的手颤抖了下,把钥匙掉在地上:“姑娘,您报警了啊?”
“你不是警察啊。”
“姑娘,我是毛岩鹏,毛岩飞的哥哥。要求您尽管提,我力所能及的赔偿给您。这几年茶叶市场不景气,我也算负债经营,疫情来了后也损失严重···不过您放心啊,你看仓库里压着几十万的货,我找同行折价拨了过去,也能给你凑个三四十万,但请您在警察面前美言几句。我这弟弟,还年轻,一直老实巴交,给他个机会吧,我们给您下跪道歉都行。”
保安头目帮着腔:“姑娘,这年头,钱是最实惠的。这小子已经被我们揍得面目全非了,也算帮您出了口气,您拿了钱,让警察回去吧。仓库区有监控,他们反悔的话,再告也不迟。”
柳倩楠听得又气又笑,索性玩儿起来了:“毛岩飞他欺负我,我跟他没完!”
哥哥擦着额头的汗:“姑娘,您要是爱惜名节,我知道这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这样,我替我这不成器的弟弟做主,三媒六聘去你家里提亲,让他娶了你,彩礼钱您要个数,我卖房卖店铺也会满足了你,我保证,他要是敢以后对你不好,我亲手阉了他。要是觉得我说的过分,您拿了钱随时可以走人,我们毛家不追要一分钱彩礼钱。”
“行,你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不怕你反悔,快放我出来。”柳倩楠玩儿大了。
“啊?姑娘,咱先说好啊,放你出来后,你得删了录音,要不然你哪天心情不爽,我这弟弟还得去坐牢。”
“哥,先听我说······”
“闭嘴!”又是一个耳光子扇过来,阿毛眼乖,低头躲了过去。
警车已经呼啸着过来了:“谁报的警?”
“我,我报的警,我被关住了,出不去。”柳倩楠大喊着。
“仓库谁承租的?开门!”一名警察、两名辅警威严的站在门前。
“姑娘,刚才我说的还算数啊,您三思啊。”哥哥战战兢兢。
拿起钥匙,在执法记录仪面前,战战兢兢的验了机械锁密码,弹出钥匙孔,打开了门。
“唉,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柳倩楠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伸了伸懒腰。
“报警人,去警车做个笔录。”警察喊道。
柳倩楠跟被警察叫去做了好几次笔录了,倒也不怵,跟着上了警车,回头做了个鬼脸:“哼!”
“完了,这下全完了······”毛岩鹏倚着门,闭上了眼睛。
警察做完了笔录,喊道:“谁是毛岩飞,有些事需要证实一下。”
阿毛终于从人群后露面了,走到前面:“我是毛岩飞。”
“怎么鼻青脸肿的?被人打的?”
“没,自己摔的。”
“虽然现在讲究‘不告不究’,但随时可以找我们为你讨回公道。”警察提醒了句。
柳倩楠不干了:“刚才还好好的,就关了下门,怎么变成这样了?警察同志,他肯定被人打了,说不定这仓库区留守的人有流窜犯,快去抓人啊。”
警察如临大敌:“流窜犯?谁是这里的跟警方对接的联防负责人?”
临到保安队面面相觑了,头目走上前来:“误会,误会,我们根据应急办下发的疫情排查要求,茶叶市场内的所有人都逐一核实、登记过了,这里没有流窜犯。”
阿毛摆了摆手:“我先协助解决下柳倩楠报警的事情,让警察同志先回去。”
无非就是事情的经过,如何被锁住的、如何呼救的,一些事情的经过。
柳倩楠说的很清楚了,阿毛又说了一遍,看见两边说的一样,警察找柳倩楠在处警记录上签了字,开车走了。
现在,临到阿毛发威了:“哥,我头疼,哪儿都疼,需要去医院做个大检查。”
保安队傻眼了:“误会,误会,我们凑点钱,送你去医院。”
阿毛说:“我当佣工看守仓库,一个月也能挣些钱,要是在医院住个一年半载,这份收入就没有了。”
头目脸拉得像根苦瓜:“弟兄们挣得也不多啊,没事儿的话咱早点出院行不,误工费我们赔不起啊。”
毛岩鹏搞明白了事情的状况,也绷起了脸:“我替你找律师,竟然把人打成这样,我不要面子的?”
柳倩楠也不干了:“那他这顿打就白挨了?你们维持茶叶市场秩序、与违法犯罪作斗争,这属于职业行为,赖你一个人有什么意思?我们把茶叶市场告法院去!”
头目不断的赔礼道歉,柳倩楠上了脾气,堵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他们都不说话了,柳倩楠也觉得无聊:“走,我们去医院,既然私了谈不拢,我们打电话再把警察叫回来,你看这两边都是监控,你们赖不掉。”
头目说不过她,还理亏,苦恼的唉声叹气,突然眼睛一亮,豁出去了:“你怎么进来的?我怎么看着有点面生?进入茶叶市场,登记过吗?报备过吗?咱这里是防疫重点场所,你若是偷着跑进来的,妨碍新冠疫情防控,说不定要抓走判刑的。”
柳倩楠怔住了,阿毛也显得有些紧张。
头目见人多,察言观色,立马明白了:“我就算倾家荡产赔偿你们,也要为咱荣东父老乡亲们的防疫安全负责,走,咱们查监控去,看看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再查就查到左书勇了。
“我有绿码。”柳倩楠说。
“有绿码也不行,偷偷进入重点防疫场所扰乱疫情防控秩序,跟有绿码还是没绿码没关系。”头目变得神气了。
“来啊,互相伤害啊!”柳倩楠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去坐牢后,阿毛你就说神志不清、浑身难受,我坐几年牢,你就在医院躺几年,我损失自由,你们损失钱财,来啊,谁怕谁啊!”
头目被这种气势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