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尝试看哪一段命运？”苍苍问白鸽。
白鸽的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白芒，许多看不见的丝线在他的面前交织。
“察觉又到了关键节点，看看周川情况。”
“看到老红了吗，我想老红了。可不可以让老红就呆在第六兽狱？”
“你忘了，我们是看不到老红的。”白鸽淡淡道，“然后，第二个问题，不可以。”
“哦。”苍苍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也没有太失望，摆弄起手上的玩具，好像是某种妖兽的骨头。
她白白胖胖的小手与黑色的骨头形成鲜明对比。
似是好奇，也似是无聊，她又问道：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周川，他该怎么做呢？”
“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在关键的时候，看到一点点，左右一点点。”
“比如现在，就是一个‘一点点’。”
白鸽的眸色趋于正常。
“未是扶摇得意时，笼中日月且相依[1]。我们能做的，就是做许多个‘一点点’，慢慢等待、积累。”
跟老红想到一块儿去后，周川打白鸽的电话，这是当初白鸽主动留给他的。
白鸽几乎是秒回了个“近段时间不要联系我”。
周川看着白鸽的消息，陷入了两秒的呆滞，然后把消息扬给老红看。
“白鸽先生这是啥意思？”
“意思就是：他不掺合。”老红翻了个白眼，“装模作样.....八成又看命运了。”
周川捕捉到老红话里的“命运”二字。
“所以，白鸽先生这是啥意思？不干涉是因为从命运中看到了不应该干涉？”
“首先，别叫他先生先生了，我听着膈应哇。其次，估计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所以不干涉，也有可能是像你说的，觉得不干涉比干涉好。”
“就很随缘，知道不。”
白鸽这边摆明“别问我”的态度了，周川皱眉，意识探入宠兽空间。
藤条紧紧缠绕而成的藤球已经有了非常大的变化。
最开始是死气沉沉，藤球整个变成灰褐色，仿若已经枯死，一段时间后，时不时吐纳灵力，从少到多，藤球也开始变大。
现在已经变大为之前的十倍有余.....
但又回到最初的死气沉沉，不吐纳灵力的样子。
老红一闪身，也到了宠兽空间，看着周川的样子，连连叹气。
“周川，你也别急了，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是即使小荆进化成王级宠兽，它也不能直接帮你报仇呀。”
“万一那个叫啥...陈世运跑路的老婆躲哪个深山老林或者哪个国外的小岛，甚至莲心教总部去了，你也找不到哇。”
“还是徐徐图之吧，提升自己能力才是正经事儿啊！”
老红又开始像个老头子，絮絮叨叨的，又爹味儿又关切。
“我知道了。”周川冷静道，“但是如果9月开学之前，小荆还是不能苏醒，我就要按我的想法来了。”
他只是不想再失去亲人了。
主宠谜之沉睡，木霖战斗专业按照合同取消对他的录取也就罢了，小荆如果一直沉睡，周川去木霖的意义也不大。
关于东方燕鸥一事，周川与程亦栀说了一下自己的判断。
经过两人的协商，周川将所有信息都同步给了乌姜，乌姜表示，此事将由第七大区和第六大区兽阁共同分析探查。
汉城陈家一事，就这么诡异地以陈世运夫妇失踪，暂告一段落。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程亦栀将大权完全交给了陈世欣，并以程家嫡系的身份帮她剪除一部分阻碍。
陈世欣表明效忠程亦栀的态度，自此，汉城陈家成为程亦栀的势力。
.....
又到了告别的时候。
程亦栀在汉城完成了所有自己想做的事，汉城陈家与巫蛊之术可能的关系也交于兽阁那边调查。
在目前所有的信息里面，都表明陈世欣等汉城陈家其他人与莲心教、巫蛊之术无关联。
后续陈世欣也会配合兽阁的相关调查。
5月，原灵者的高校选拔也开始了。十二大各自分开举办一天，在八个大区的首府举办。
本大区生籍必须去相应大区的首府参加。
也就是说程亦栀必须去第七大区的首府琨城参加。
因此，她也没有了继续留下去的理由。
程亦栀离开的这天，周川到鹤轩来送她，来接她回琨城的车已经在停车场等候。
“这一走，不知何时再能见到。”
周川最后说道。
程亦栀大概率会去四大，天南海北，两人再次相见.....嗯可能是暑假的火种集会线下版。
周川再次抬了下手臂，只不过这次是要跟她握手。
程亦栀用赤龙剑轻轻拨开他的手。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早就不这般客套。”
“这段时间，谢谢了。”周川饱含真诚道，“有一句我从古书上看来的诗句想送给你。”
“说。”程亦栀还有点兴趣。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程亦栀眼睛一亮，向他行了正式的一礼。
“小友好诗！”
“好诗！真的好诗！不知是从哪本古书看来？”
这时厅内不远处的两扇麻帘掀开，是鹤轩老板墨仙与另外两位同样着古装打扮的人。
“小友莫怪、小友莫怪，实在是这句诗句太妙，我等才出言打扰。”
三人行礼道。
见这桌人友善、客气，周川回礼，道“无碍”。
“周川小友，程小友，巧的很，又见面了。”墨仙还礼，“这句诗我回想了一下，应该是出自高军的《别胡大》，不过原文，好像也有那么一二字不同.....”
周川的目光瞬间凝固了，浑身也僵硬住，仿佛听到了什么大恐怖。
“还是墨仙博闻强识，晓天通地.....”
“好诗好诗，应请名家写下来，挂在这鹤轩大厅.....”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画面在周川这里丧失掉。
出自.....
高军的....？
《别胡大》？
程亦栀去拉他，他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周川？”
周川深深吸了一口气。
“没什么，出神了一下。”
“墨老板，今日不便，下次有机会，赏脸让我请你喝次茶呗？”周川向墨仙发出邀请。
“好说！”墨仙应下，几人放下麻帘。
周川转身，与程亦栀满眼的担心撞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