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从前是，现在也是
白芜一下子鳖了小嘴，满脸不开心，“可是人家睡不着，想出去。”
她知道爷爷最吃自己撒娇这一套，百试百灵。
“不行就是不行。”白老头态度很是坚决。“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姑娘和一个男娃子出来玩儿，成何体统，像什么样子！”
白芜不服气，“我经常大半夜和白良哥哥跑出去玩。”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好像情急之下把哥哥给暴露了。
果然，白老太太挑眉，“合着我们睡着以后，你们经常大半夜跑出去？怪不得有时候你们白天困成那样。”
白芜赶紧摇头解释，“不是经常，就偶尔几次，几次……”
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奶奶回去以后不要和哥哥们算总账。
白老头语重心长，“白芜，你哥哥们和你一起玩儿很正常，那毕竟是你哥哥，墨怀柳跟你非亲非故，要是传出去，有那会说的不会听的，咱们脸上不好看。”
白芜语出惊人，“能有什么不好看的呀，我是跟他玩儿，又不是私奔。”
白老头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脸都憋红了，“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四叔说的。”白芜一下子又把白老四给“卖”了。“他说奶奶当年和您就是私奔出来的。”
白老头气得直跺脚，“他胡说八道什么？！回去我非得抽死他！”
他急着向白芜解释，“乖乖，你听好了，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当年我是明媒正娶你奶奶，不是私奔的。”
顿了一下后，白老头又补充道，“当然，你奶奶家里人不同意就是了。”
“嗯，三叔也说过，奶奶因为这事儿都和家里闹得断绝关系了。”白芜牙牙学语，将自己听来的话说出来。
“回去把老三老四都抽一顿。”白老太太沉着脸说。“乱嚼舌根。”
白芜产生了一种非常对不起家里人的感觉。
眼看着话题扯远了，她拉着白老头的手臂摇晃着，央求道，“爷爷，我是出去玩儿，又不是乱跑，我们俩乖乖的就在院子里走走，您就答应吧，好不好？”
“但是……”
“你就让她去吧，要是今天见不着墨怀柳，小丫头一晚上都睡不着。”白老太太劝到。
见祖孙俩一条心，白老头长叹一声，无奈道，“行，那你去吧，别回来太晚，别走太远，就在这附近玩儿，听懂了吗？”
白芜连忙点头，欢呼道，“爷爷最好啦！”
说着，抱着白老头亲了一下。
白老头显得心满意足，白老太太咳嗽一声，“奶奶不好吗？”
“奶奶也好，我最喜欢爷爷奶奶啦。”
白芜赶忙“雨露均沾”，也亲了一下白老太太，这才出门去了。
她走后，白老头又长叹一声，“哎哟……有闺女啊，就怕外面坏小子勾引……”
“不光坏小子惦记，还有外人惦记呢。”白老太太提醒道。“洪家说收白芜当义女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白老头皱眉道，“洪家人不错，而且家大业大，要是能攀上关系，别的不说，最起码对孩子们以后的发展有好处。但是……”
但是就怕树大招风，牵扯到自己的往年旧事。
要真是如此，孩子们也会收到连累。
白老太太当然懂他在担心什么，缓声道，“这是大事，你做主，我不掺和。”
白老头苦笑，“拉倒吧，咱家大事儿小事儿都是你说了算，遇到难事儿你才推我出来挡着。”
左思右想，白老头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更何况，当年参与那件事的人，估计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就算被人发现，估计也没人能认出自己来吧。
于是，白老头开口道，“我没什么意见，别人都说要给我盖私塾了，我要是再拒绝，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不过，还是得问问白芜亲爹亲娘的想法，他们要是不同意，咱们也不能强迫。”
“行，回去的时候我跟他们说说。对了，老三和老四那嘴皮子真是一天顶一天欠了，回去后找点藤条……”
老两口继续聊着“家事”，另一边，白芜已经拉着墨怀柳出来了。
墨怀柳也没睡觉，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根本睡不着。
两人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桌旁边，墨怀柳少见的没有主动开口，而是一声长叹，叹尽满心忧愁。
白芜打趣，“别整天叹气，会变成小老头的。”
“……瞎说。”
“我没瞎说，你叹气这气质越来越像我爷爷了。”
“……”
见墨怀柳不言语，白芜试探着问道，“唐大叔说的那两句话……是和你爹娘有关，对吧？”
墨怀柳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
这皱眉倒不是气恼白芜，而是墨怀柳怀疑，唐子羽对小丫头乱说胡话。
“你情绪外露的时候，都是遇到了和家里亲人有关的事情。”白芜诚实地说出自己的观察。
眼看她已经猜到，墨怀柳便颔首，承认了。
“是和我娘有关。”墨怀柳哑着嗓子说。“……具体事宜，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其他人知道了，会有危险。”
白芜好奇不已，“能有什么危险？比妖怪还可怕吗？”
墨怀柳苦笑，“那不一样。你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招惹上皇家，到时候降罪下来，可是株连九族的罪过。”
白芜有些惊讶，“和皇上有关？”
“差不多。”
白芜怎么也没想到，墨怀柳的家事，居然能和皇上牵扯到关系。
难道墨家和皇上是亲家？
不对，刚才唐子羽提到过“含冤”……难道墨家被皇上冤枉过？
种种疑问在她脑海里冒出，但这些疑惑，都被墨怀柳一句话堵了回去，“形势所迫，我不能告诉你，若是说了，定会给你一家带来麻烦。”
白芜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啦。”
她不必去考虑墨怀柳不肯说的原因，也不需要追问。
因为她知道，他待她，向来都是最好的，从前是，现在也是，她不需要怀疑他的真心用意，只需要知道，他一切行为的出发点，都是为自己好，这就够了。
这份信任，这份默契，就是当年她为他挡天雷的原因，也是现在他一直陪着她的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