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歌对这个村子是很熟悉的，从前她也想找个村子里的绣娘学手艺，可这念想也就在脑袋里停留了一瞬，转瞬之间就忘了这事儿了。
后来，她遇到了云娘，就更不用去找比人了。
“墨云存？你们都是那个村子的？”
“是！”
见两位婢子和云娘的年纪相仿，又问道，“那你们认识云娘。”
“是！”
这两个人是偏苑的粗使婢子，经常见到云娘，从前又是同一村的，云娘也应该认识他们，可并没有听云娘说起。
这事儿恐怕要仔细打探打探，夏倾歌唤来婢子，把他们俩人带到了前厅，好好审问。
屋内一片寂然，落针可闻，空气似乎凝结，婢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之前李嬷嬷和刘嬷嬷你们还记得吧。”
两位婢子闻言，记得，谁能不记得，那样的下场，想必谁都看着害怕。
“记得记得，她罪有应得，还好有大小姐帮了我们，让他们滚得远远地。”
夏倾歌闻言，语气轻佻，抬起了茶盖，慢条斯理的品着差，“你倒是嘴甜啊，那你先开始说的。”
最开始妥协的人，往往最先暴露，既然这位婢子先松了口，那就让她先说出来。
“是，当年云娘的母亲可是村里最好的绣娘，进了长安城之后，人就有了名气，进宫当绣娘的时候，同村的钟姚也进了宫，不过她的手艺可没有云娘的母亲好，后来听说，也是她在其中挑拨离间，害的云娘母亲成了众矢之的，而告发的人，也是钟姚的相好，是个掌事太监。”
夏倾歌回忆当初，她记得云娘说过，当初她母亲和个侍卫私通，后来被人告发，犯错之后，准备离宫，最后还被人下药，双目失明。
“那最后害她的人到底是谁？”
那位婢子抿了抿唇，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口，一副踌躇之色，不敢多说一个字。
“赶紧从实招来，否则有你好看。”
婢子哭哭啼啼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最后害她双目失明的人其实也是钟姚，因为她心里嫉妒啊。”
夏倾歌上前，抬起婢子的下颚，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试图观察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其实我是钟姚的远方亲戚，她不认识我，可我却知道她的事儿，其实钟姚这个人本身就是个狠得，她连她父母都不认，何况害别人。”
“什么？”
“钟姚的秘密她父母都知道，而她父母早年想让钟姚回家，可重要不肯，他父母一气之下去了长安城找她，那时候的钟姚正好是典制，因为父母在宫里闹腾，所以没能升品阶，她恨极了她的父母，一气之下，断绝关系，不相往来。”
婢子顿了顿，又道，“虽然断绝关系了，可钟姚的事儿他父母知道很多，所以钟姚是不是送钱回家，为的就是堵住他们的嘴，我祖父祖母和她的父母很熟络，按理说，我应该叫她一声姑姑的，可我们从来没见面，这件事儿也是又一次喝醉了，他父母说漏了嘴，告诉我祖父祖母的。”
大概的事情夏倾歌知道了，不过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还是要查一下的。
她让他们二人下去，又去找了云娘，可发现偏苑的竹林之中突然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若清。
只听他们二人道，“姐姐，跟我一起进宫吧。”
“我说我过得挺好的，母亲也是，你不应该把仇恨记在心里，当年的事儿，倾歌根本就不应该告诉你。”
＂母亲当年受的苦，我要一一还给他们。＂
“若清，难道你现在不应该找个郎君，嫁了算了，当年的事儿母亲都不计较，你就不要再说了。”
若清闻言，冷冷的笑了笑，“虽然我没能像母亲那样经历过不好的事儿，可我知道母亲的哭，她的气憋在心里一辈子，只不过不想让我们担心而已。”
云娘不想让若清一辈子陷入仇恨之中，毕竟她现在有大好的年华可以做任何事情。
他不应该活在仇恨里，不应该知道母亲当年的事儿。
云娘叹了一口气，背过身，“总之我不想进宫，如果娘看到我们如此，也是不愿意的。”
“娘真正的心思你懂吗？你只会听娘的话，但她心里想什么你又了解几分，娘的性子你也知道吧？好强倔强，从不输给任何人，当年，她怎会忍气吞声。”
云娘承认，若清有些地方很像母亲，而母亲当年也很努力，凭着自己高超的绣艺选入宫中，但她性子太好强，什么事情都喜欢出风头，遇到不对的，爱和别人争辩，任何事情都要做到最好，这种人往往容易锋芒毕露，最终临来祸事。
所以后来的母亲也经常教导她，这世上有钱有势的人很多，自己卑微出身，就应该处处低头，否则就会吃亏。
所以云娘和若清虽然是姐妹，但性子截然不同。
“反正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也不会同意你去宫里报仇，再说，你有什么能耐进去，你什么都会，只有一身的三脚猫功夫。”
若清又听到了姐姐那种蔑视的口吻，心里很不舒服，但姐姐说的对，去了宫里又能干什么，如今女子要有一技之长才能被选入宫，总不能进去当采女，当皇上的女人吧，那可不是若清想选择的。
“姐姐，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办法，但我总会进去的，姐姐我只问你，你会随我去吗？”
云娘被气急了，“我是不会让你去的，若清，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能踏出此地半步，而且我也不会让你去江湖那里的，你跟着我，过两年，铺子生意好了，姐姐挣来嫁妆钱，就给你张罗婚事。”
“你怎么还是这样顽固不灵。”
本以为他们相差两岁，思想差距不会很大，有时候，母亲不理解，她也认了，可姐姐也是如此。
“我是不会屈服的，我会报仇的。”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我可以帮你，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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