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八号大街,查拉图斯特拉书店。
“下午好彼得,今天天气不错啊。”在进店门的一瞬间,彼得就看到了惬意地倚靠在柜台上的店长正微笑着看着他,“来点点心?”说着,罗杰便将什么东西突然掷出,而彼得则是极其敏捷地接住了飞来的东西。那是一个点心盘,一块金黄色的泡芙呈放在其中。不过奇怪的是,刚刚飞过来时它好像根本没有和盘面分开口。
“谢……谢谢店长。”彼得对于罗杰时不时就会丢过来一些东西已经是习惯了,因此也是没有再多加追问什么。毕竟他能用两只手和一只脚接住一整个架子上掉落的书籍的本领,早就被这位书店老板给测试出来了,在此之后,罗杰就几乎都是把东西扔过来了。
就在他拿起盘中甜品的那一刻,彼得突然感觉到了从身旁不远处探来的、转身即逝的目光。彼得朝侧边瞥了一眼,这才发现他先前一直忽略了在场的另一个人。
“那个……下午好阿尔托莉雅小姐。”彼得顿时对自己忽略人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了起来,连忙也朝正在同时翻着两本书的金发姑娘问候道,“还有,罗塔琳替我对您说——”
“早安、午安和晚安。”阿尔托莉雅直接说出了彼得为出口的话语,并抬头看了一眼少年,微微点头,“谢谢。”语毕,剑士小姐便又沉浸到了自己的二元书海世界中。
彼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默默地咬了一大口泡芙。
“哦?小塔琳今天不来么?”依旧依靠在柜台上的罗杰问道,“她的俱乐部不是还在暂停时间中么?”
“她说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彼得迅速地把嘴里的玩意咽了下去。
“啊……看起来她是找到了又新欢了——这真是令我悲伤的事情~”店长不出所料地又被触发了什么表演神经,用唱歌般的声调说道,神情、动作和语调都神似悲剧演员,“我的堂吉诃德小姐,你难道不这么觉得吗?”说到这里,他又将面庞和手指向了阅读中的阿尔托莉雅。
不出所料,剑士小姐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而罗杰也是非常自然地恢复到了正常状态。“抱歉啦,又有些情不自禁……不过也好,年轻人多出去不是件坏事。”他拍了下彼得的肩膀,随后又转过身去重新鼓捣起自己的东西。
怎么您说的自己像个旧金山老爹一样……彼得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虽说罗杰的这种“青年何故悻悻然作老翁态”几乎和口头禅差不了多少了,但店长每说一次他还是想吐槽一次。
彼得摇了摇头,随即继续问道:“可最近出了这茬事,您还那么放心让她出去走?”
“什么事?哦,是的,你再说时代广场啊。”罗杰轻笑了一声,“区区爆炸枪击而已,而且还是在曼哈顿,我又需要担心什么?”
“这……”对于罗杰这种根本不放在心上的状态,彼得显然有些没做好准备。虽然他清楚眼前这位义警前辈处于半退休的隐居状态,但对于这种仅次于911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你是想说为什么我不在乎这件事?我不担心小塔琳会遭到危险?不,我当然不担心。”店长懒洋洋地回答道,“而且与其担心这种恐怖袭击,为什么不关注一下‘自由枪击每一天’?”
彼得感觉有些哑口无言,不过就在他又想说出什么的时候,罗杰便直接为他抢答了。
“我知道,你还对班·帕克先生的事情耿耿于怀。不过嘛,想要避免那种窘境最好的办法,就是口袋里也有一个家伙——虽说危险不能完全避免罢了。”
“你是说——”彼得的神色开始发生了些变化。他并不是担心什么校园枪击,而是担心罗塔琳因此陷入什么麻烦事中。
“不,她没有。她枪法烂到家了。”这位店长的话锋又是一转,直接给眼前的高中少年整沉默了,“但不代表她就没有别的手段了,超能力又不是一切啊,年轻人,何况那更是种负担。”
“……”彼得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了今日的打工。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太多必要向罗杰提出疑问了,因为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似乎已经悄然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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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就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而当天色一晚,彼得·帕克就急着告别回家了,原因还是一样,梅姨不让他晚上继续在外面瞎逛。
而看着少年离开的后缓缓闭拢的门,罗杰长吁了一口气,感叹了一声:“年轻就是好,精力旺盛,而且还倒头就睡。”
此刻的剑士小姐瞥了一眼正在自言自语的罗杰,她现在也很想毒舌一句,但一想到眼前这个人可能的各种反应,她选择了放弃先前的想法。
“啧,你这不吐槽语一下让人很不舒服啊。”果不其然,见阿尔托莉雅对此毫无反应,罗杰便又露出了一副失望的神情,同时从拳头中抽出了一张报纸。
“懒得吐槽,自生自灭去吧。”剑士小姐没好气地答道。
“哦,我的上帝,这是多么令人感到悲伤的话语,就像是盗火者被鹫鹰啃食一般——痛,太痛了……”
从余光中瞥见沉浸于自己的发病表演中的罗杰抚着胸口开始当其了抽象式吟游诗人,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没救了……”她放下手中的笔看向书店主人,“需不需要帮你订购个墓碑?”
“当然,而且是要准备三个,人的每一次死亡都需要基本的仪式感……”刚刚还神情悲痛、仿佛内心被言语深深刺伤了罗杰转眼间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同时靠在了书架上,翻起了手中的报纸,“生命的消亡就像是转身即逝的烟火,而远去和遗忘则像热寂一样,是绝望而不可避免的呜咽……”
“阿卡姆应该很适合你,可惜它不存在。”对于眼前这个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太对劲、并且在近期抛弃魔术业务之后进一步恶化的家伙,阿尔托莉雅给出了非常中肯的评价。
“那将是我的荣幸。”罗杰愉快地说道,谁也不知道他是否是怎么想的。
不过在肆意地宣泄表演欲望的时候,罗杰的阅读也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得在同步进行着。很快,他便在报纸上看到了一条很有趣的消息和配图。
“我亲爱的剑士小姐,你还记得帕克同学的能力来源么?”
“我记得是蜘蛛。”
“啊,是的,正是如此。”罗杰没头没尾地说道,然后便继续翻了一页。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阿尔托莉雅抬头又“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只是我们的小朋友,可能还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烦。”罗杰若无其事地回答道,然后在扫完报道之后继续翻过一页报纸。
就在他刚刚翻过的那页报纸上,贴着一张荡在半空中的紧身衣蒙面人形特写,同时报道还贴心地配上了醒目的标题:
夜行的‘蜘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