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叮叮叮!铛!”
剑馆之中不断地回荡着金属碰撞的脆响,而且是不是还会传来剑刃特有的“嗡嗡”声,偶尔还参杂着对练者们的呼喊。在旁人的观察中,这或许是一种嘈杂、聒噪的环境,但实际上,这些动静都是充满节奏和规律的,而找出并欣赏这些节奏后,自然不会这么觉得了。
此刻的罗杰,就静静地坐在二楼的栏杆上,俯视着建筑里的一切,并且时不时会去外面侦查一下情况,避免某个大块头或者狂暴飞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然后恰好冲进了这座建筑中。
虽说这个俱乐部是学校里的,但其成员的活动举行基本都是在这家位于长岛市——也就是皇后区的西岸——的私家剑馆里的。毕竟高中的体育馆正在被别的社团争夺着呢,他们难不成难道还要打扮的像十字军一样,以攻占耶路撒冷或君士坦丁堡的野蛮气势来抢夺?
在这个社团前几年刚建成时,确实是这样的,但自从有一位具有“钞能力”的成员加入后,社团就可以定期地在他家的剑馆举办。
本来,隐藏在暗处、并将目光一直焦聚在罗塔琳身上的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最坏可能的打算,其中包括枪击、爆炸、车辆冲撞等常见的高风险事件,甚至还包括了各种奇葩的意外事故,也不排除像去年三月份那样,大白天坐在餐厅里就会碰上超凡罪犯大搞破坏的非正常情况。
不过即便是距离警报发出已经快过去了十个小时,一切似乎也没有发生一样,说不定等他真的返回时,就连在书店里打工的彼得也已经收工回家了。
罗杰不知道阿尔托莉雅的直感预测能到何种地步,但从以往的经历来看,她对于这种明确的危险和危机的预测是相当准确的。而她说罗塔琳将会遇到危险,基本就可以被视为“致命的危险”。
毕竟仔细算过来,她最为明显的两次“一激灵”,一回是齐塔瑞人入侵,一回是巴尔的摩的绝境病毒扩散,而这两次可以算是他目前参与到的最危险的事件,第三起应该是那间“不存在的危机”,不过由于涉及到了被篡改的现实,他难以也不应该去努力回忆她的直感是否被触发。
总之,虽然很玄学,但她的直感确实是一个优秀的预警机制,并且正常情况下,被预测到的危险一般在几分钟到数小时内不等,然而今天到一切都风平浪静。
当然,不排除引入新变量对于旧预测值的干扰,他的介入确实有可能会延迟甚至是阻止危险降临,但这不意味着他就能掉以轻心了。
他之前又给阿尔托莉雅发了一条短信询问,她表示危险没有彻底消散。
可现在已经是傍晚五点了,罗杰一路从教室外监视到了兵击馆里头,并且几乎像个稻草人一样一动不动。由于他一直保持着监视状态,因此疏忽了某些维持生存的必需品——比如说给自己整个薯条加三明治凑合一下午饭。
“这真是让人没法休息啊……”看了一眼手表,他扭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并没有起身离开。毕竟,罗塔琳还在下面进行着激烈的兵刃对练,虽说他们用的都是未开刃的兵刃,成员也都配备着全套防具,但说不准危险就是在最安全的时刻爆发的呢?
好在,随着罗塔琳用了一个假怒击骗到了对手的格挡和身位,避开了对方的攻击方位,并同时将剑刃拖到了对方的头部附近。对方情急之下试图用身法躲避,却因此失去了平衡,再脖颈处被罗塔琳击中的同时摔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裁判吹响了哨子:
“哔——罗塔琳胜!”
“呼……”罗塔琳摘下了自己的头盔,并且将其连着长剑一同抓在右手上,“打得不错。”她俯下身子,朝撑坐在的对练者伸出了手,同时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罗大小姐,你就别调侃我了。”在借力站了起来后,对方也摘下了自己的头盔,“谁不知道你不惯用德式长剑?”
罗塔琳并没有回答,原本的笑容也顿时消失了。为什么她不惯用德式长剑?答案很简单,这涉及到身高问题——她用的那把大剑长度和她的身高几乎持平。
而那名摘下头盔的少年注意到了罗塔琳的神情改变,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对着社团剑术天花板——不是身高——的罗塔琳,他刚想大声道歉,结果就被按住了嘴。
“别说话,别再提这件事。你滴,明白?”少女一手阻止着对方发声,一手举着长剑做着辅助动作,向面前的人重申了一遍。在对方连忙点头答应后,她才满意地收回了手。“就这样吧。”
她转身离开了这个场地,并且来到了其他仍然在进行着对决的场地侧边,观摩起了他们的战斗。
客观来讲,她不仅仅是俱乐部里最优秀的剑士,哪怕把她放在整个纽约、甚至是整个北美,她的水平其实都能排上号。甚至可以说,兵击的规则其实是在限制她的水平,因为她练就的本领一直都是以实战为目标的,只有配合上她过人的体术,这才能完全发挥出战斗力。
其他的社员自然是不知道罗塔琳的过往和背景,因此他们都揣测她是出自一个武术世家,同时还天赋过人。正因如此,他们就逐渐以“罗大小姐”的名称来称呼她了。
当然了,她真的不是来自什么“武术世家”:一个勤奋社畜老爹,一个爱摸鱼的老妈,一个面瘫腿瘫的老姐,还有一个开书店的浪子老哥,而她本身也仅仅是一个普通少女,不过被异界穿越者灵魂夺舍了而已。她的本事来自于坚持与努力,还有实战。
没错,实战。在旧金山的时候,她经常背着家人出去,说是去朋友家串门或者开派对,但实际上则是戴着她的刀玩起了“英雄游戏”,也就是街头义警。毕竟,再超级英雄世界,她可不想当一条纯纯的咸鱼。
然而自从她的刀被一发子弹打坏后,这种充满热忱的念想自然而然地也就如她的爱刀一样,断为了两节,难以再修复了。虽然她有了新的玩具,心境却是难以再恢复了。
也许,她就只适合像现在这样当一名打剑仔,并等着数年后的响指打响时,听天由命了……她很想说自己想改变这种现实,但她实在难以找到改变的道路。
几分钟后,剑馆内的打斗声也平息了下来。在最后一组结束了战斗后,所有的人都收回了各自的剑刃,并且纷纷准备换衣服回去了。
“赞美基督,愿你老人家身上的钉孔不会再痛了。”一个无神论者再内心发出了非常渎圣的感激声。罗塔琳终于要打道回府了,对他来说,这就相当于他终于能够换一个地方了,毕竟一直坐几个小时、还有无时无刻地集中精神的确是有些累。
“等一下各位!我有一件事要说!”
就在这个时候,hema社团的社长,一位留着茶色头发的姑娘突然站在了一个小平台上,朝着正在脱下防具的成员们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