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谈判
魔术师和被被催眠的杀手靶眼向前走去，由于每一步都踩在深红色的地毯之上，因此并没有像先前走在大厅之中那样清脆的脚步声。
而在他们来到了那扇通向顶层办公室的入口之时，那扇紧闭的、看似是木制的安全门自动发出了声响，随后便缓缓地开启，迎接着这两名人进入。
但在看到这间极其宽敞的办公室的时候，他却看到了一副意料之外的场景。
本来这一次，魔术师是打算直接进入这间属于金并的房间之中进行调查，看看能不能通过一些有趣的证据和资料来瓦解金并构建的邪恶帝国，不过这只是次要的，因为这是一项麻烦的、令他感觉有些不情愿的工作——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来这里守株待兔，就算这一次没成功，他也能给这间办公室留一张“纪念照”，以方便他在日后直接回来取下金并的项上人头。
不过，居然有人已经在这里等他了。而按照先前他听到的说法，金并并不在这里。
因此没有任何犹豫，魔术师抬起了右手，他的赛博温彻斯特随之凭空甩出，泛着暗光的枪口直指背站在办公室尽头面对着窗外之景的那个人影，随时可以用狂暴的等离子激流在目标胸口上轰出一个规整的大洞，但它也仅仅是保持在一触即发的状态。
“不知名的魔术师阁下，别来无恙。”那个人影微微撇过头，轻快地问好道。
“你不是金并。”魔术师直截了当地说道。
“是的。”
“那么你又是来做什么的呢？”魔术师继续问道，也没有放下手中的枪，“这位来自神盾局的不知名阁下。”
听到对方爆出自己的身份之后，站在窗台前的那名黑衣人这才转过身来，正面朝向了眼前的假面魔术师。他露出了些许的微笑。
“我认为我们需要坦诚地谈论一下。”那名神盾局特工说道。
“哦？和我这个在档案中记录的超能力恐怖分子进行谈判？”魔术师发出了一声嗤笑，“这是一个很不错的笑话：神盾局喜欢跟一个他们无法控制的智能事物心平气和地交流。”
“是的，这听上去很可笑。”那名特工的微笑也变得更明显了一些，“不过凡事都没有绝对……如果说你只是一个变点小把戏的异能者，那么我们会去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如果你是一个会超能力，并且游走在边缘的不可控者，那么我们会尽可能地将你控制或是收容……”
“但……如果你足以将一座城市夷为平地，那么我们将很乐意和你交朋友。”
“说得好。”魔术师不知用什么方式鼓起了掌，但枪口却仍然稳稳地对准那名特工，“相比于从事类似工作的同行，你相当得诚实，而这是很可贵的特质。”
那名特工摊手示意：“必要的诚意。”
“所以你们想谈什么？想要问问我为什么要在时代广场杀那八十二个人吗？”魔术师继续用戏谑地语气问道，“或者说，你想知道怎样才会让我不来找这些社会渣滓的麻烦？”
“不，不需要。”特工摆了摆手，“我们想问的，是你的需求。”
金并的办公室内顿时陷入了沉寂，而这阵沉寂不知持续了多久，才被一阵笑声所打破。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魔术师捂住了那张与自己的脸无异的面具，笑声逐渐变得放肆无比，与他身上的这身礼服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但却和面具上诡异的笑脸相当地相称，“你们？想要知道我需要什么？哈哈哈哈哈……”
下一刻，面具人的声音便在特工的侧边响起：“我觉得你们在说谎，怎么办？”
科尔森特工在听到这突然出现、也本不可能出现的耳语之时，他几乎是差点打了一个寒颤。毕竟他此刻还见到那名魔术师正在捂脸大笑，但其声音突然就在耳旁响起时，除了那种近乎完全剥离感情的任务机器，基本任何人都会产生这种反应。
不过他还是很好地保持住了镇定，并从容不迫地看向了右方，而果不其然，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影此刻就站在他身旁，并且将那把奇怪的枪械顶在了自己的腰间。
“我不这么认为。我是真诚地想要帮助你，魔术师先生。”科尔森淡淡地回答道，“我们只希望了解你希望得到什么，而这或许能让我们消除不少误会。”
魔术师没有说话，而是微微歪了一下头，似乎是在示意眼前的人继续说。
“我们现在无意追究你为何发动那场时代广场的袭击，也不回去追问你为什么要在曼哈顿大战之中协助复仇者们。我不认为我们是敌人。”科尔森继续解释道，而他的语气、节奏和神情变化，似乎都在透露着他“想要打破隔阂、解决问题”的意愿，“我们调查了你的抛头露面的行为……你现在在针对金并。至于为什么要针对他，或许……是他在针对你，而你是在报复，可以这么说吧。”
魔术师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不过他先前故意透露出的玩笑般的杀意也顿时收敛了不少，而这让科尔森感到轻松了不少。
“但如果结束了报复之后，你有需要什么呢？”科尔森盯着那张看不见瞳孔、也看不见任何波澜的笑面，“或许，你想要回到那种不被打扰的、仅仅是一名兴趣使然的魔术师的状态？”
“你似乎很了解我的作风。”魔术师终于打破了缄默。
“所以说……”
“因此我拒绝。”魔术师的下一句话，就是给眼前的神盾局特工狠狠地打了一个脸。
“……为什么？”科尔森依旧保持着波澜不动，但是即便是像他这样心态极佳的人，也在心中涌出了一股怒火。
这家伙简直是油盐不进！
“因为这样很有意思。”魔术师的声音似乎多出了一股兴奋之意，并且将自己那把造型奇特也很吓人的枪械收了起来，“况且，你觉得我会和你们这群偷窥狂、跟踪狂兼控制狂有什么共同语言么？说到底，你们也只不过是一群在守着腐朽不堪的旧秩序，却连真正地审视这个世界、乃至于自身都做不到的一群井底之蛙罢了。”
“你不要太嚣张了！”科尔森的语气不再客气，他似乎不想再对眼前这个危险且无法无天的家伙继续保持善意的姿态了，因为对方已经在主动破坏了，“不要以为自己阻止了一场危机、能够在这座城市中横行无忌，你就真的无所顾忌了——”
“纠正，我不需要做这些事情，也照样能够保持无所顾忌。”魔术师竖起了一根手指头，“这不就是合众国所认为的——那无价的‘自由’么？”
“……”科尔森说到这里，已经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好了。最后，他也只能撂下一句：“你莫非是想和世界为敌？”
“你觉得你们代表了世界？”魔术师的语气中充满了毫无掩饰的嘲讽。他没有必要对神盾局保持友好，甚至表面上对友好也不需要——神盾局内部有人想要他无处可逃，而他懒得再去仔细辨别敌友，因此即便是和整个神盾局撕破脸了也没有关系。
而且，这也是为了给某些人看到他们所想看到的事情。
两人陷入了对峙之中。而在这个时候，在大楼对面，一直通过设备监听着房间内动静的沃德对当前的情况相当满意，并缓缓地将自己的反器材步枪收了起来。
没有那个必要了，目的已经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