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澜看着女儿皱眉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背,冷声道:“沈安烟把你害成这样,我怎么会谅解她?再说了,你爸变成这样,绝对跟沈长峰脱不了干系!”
通过疗养院的事情,张澜不仅对傅黔北有了改观,对沈长峰父女同样。原以为不联系,只是为了傅黔北的报复转移到他们身上,现在看来,沈长峰对他们一家,有着极深的怨恨。
沈恩南松了口气,想起方才微博上那九位受害者,沉声道:“妈,沈安烟伤害了那么多人,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才是给受害者公道。”
“爸爸治疗的事情,我会和傅黔北商量。”
张澜点点头,如今她对傅黔北没那么排斥了,更何况是让丈夫苏醒这件事。
沈恩南语气缓了缓,试探地问:“您现在不反对我和傅黔北了吧?我真的相信他,爸爸和沈氏破产,都与他无关。当年的事,是沈家对不起他,伤害了他,他都放下了,他心里真的有我。”
张澜神色微微窘迫,看着病床上熟睡的丈夫,“我信守承诺,既然在半年内找到了你爸,不会再反对你们。”
沈恩南安心下来。
陪着张澜坐了会儿,沈恩南记挂傅黔北会醒,就又回到了傅黔北的病房。
后者因为失血过多,依然在昏睡。
沈恩南坐在病床边,看着他有些苍白却好看的眉眼,心里无比安心。
不知不觉,她情不自禁地俯身,将唇轻轻贴在傅黔北的唇瓣上。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开门声。
沈恩南身体微僵,回头看去,就看见带着口罩的孟医生手上拿着病历本正要走进来,男人显然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孟医生。”沈恩南红着脸起身。
突然有种读书时候偷偷谈恋爱,被教导主任抓到现形的紧张和尴尬。
孟医生咳了声,迈步走进来,“傅太太,傅先生还没醒吧?”
沈恩南尴尬地摸了摸额前的碎发,小动作很多,“还没有,刚才换过药后,就睡着了,一直睡到现在。”
“我是来拿体温计的。”孟医生走到床头柜,拾起方才忘记带走的工具,欲言又止地看向沈恩南,最终说道:“傅太太,那个,我知道年轻人有需求很正常,但你先生现在身体状态确实不宜那个,还是要克制一下啊……”
沈恩南脸颊爆热,不知道怎么回答,低头闷声道:“我知道了,谢谢孟医生提醒,我会以他的身体为重。”
孟医生:“这样才对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沈恩南:“孟医生,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工作,我就不留你了,如果我先生有什么情况,我会按护士铃。”
孟医生顿了一下,正要离开。
“孟医生,有需要换药吗?”床上的傅黔北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沙哑虚弱。
他感觉只眯了一小会儿,难不成又到了换药的时间?
孟医生看向他,轻声笑道:“还没到换药的时间,方才换药的时候,体温计落下了,我过来取一下,下次换药是晚上八点。”
傅黔北注意到一旁脸色爆赧的妻子,视线缓缓扫了孟医生一眼,“知道了。”
“还有病人,我先走了。”孟医生稍稍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又看向病床上的傅黔北,“最近切记静养,不要做任何运动。”
傅黔北眸色淡然,“行,知道了。”
孟医生离开前,不由扫了沈恩南一眼,随后大步离开。
他有点纳闷,傅先生又不是什么不可治愈的绝症,需要尽快留后,傅太太也是他的合法妻子,不需要借子上位那一套,怎么就这么猴急?
现在年轻人的感情,都这么干柴烈火吗?
病房内,傅黔北淡淡看着沈恩南,轻拍了下床边,示意她坐下,“脸怎么红了?在我睡着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沈恩南坐下来,喝了大半杯冷水,“没有!”
傅黔北喉结滚了滚,嘶哑道:“我也想喝水。”
沈恩南兑了一杯温水,把吸管插入杯子里,喂到他唇边。
“不想用吸管。”
沈恩南害羞地闷声道:“现在只能用吸管,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傅黔北挑眉,低嗯了声。
沈恩南看着他清隽苍白的脸,“不许勾引我,喝水!”
傅黔北喉结再次滚动,薄唇轻笑了声,敛眸安静地喝水。
结合孟医生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大概猜到在他睡着的时候,发生了点什么。
傅黔北心情越发的好。
没有什么比自己爱的人,无比沉迷自己这件事,更值得喜悦。
“沈安烟是不是明天公审?”
沈恩南将水杯放回床头柜,扯了张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是,沈长峰刚才来医院了,想让我签一张谅解书,我没同意,还给我妈打了电话。”
傅黔北脸色微凉下来,对沈恩南说话依旧温和,“把我手机给我。”
沈恩南将手机递给他,叮嘱道:“孟医生让你静养。”
傅黔北接过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就放下了,温声淡笑:“听你的。”
“沈安烟的事情,我交给江宴处理了,你不用担心。”
“恩,这两天我就想好陪在你身边。”沈恩南看着他的脸,那种生离死别的恐惧仿佛还没完全消散,她往后余生里,是不能没有眼前人的。
傅黔北轻笑:“看来住院也挺好,还有两人世界。”
病房里温馨宁静,傅黔北突然有点享受这样静养的时光。
次日上午。
北场法院对沈安烟的审判出了结果,多名受害者联合检举,犯罪情节恶劣,被判无期徒刑。
昨日还是风光无限的温婉女星,今日就成了狼狈不堪的阶下囚。
#沈安烟无期徒刑#成了沈安烟此生最后一条热搜。
沈长峰听到最后结果,当场险些心脏病发作,吃了速效救心丸后,气急败坏地给张澜打电话。
但他的号码已经被张澜拉黑了。
沈长峰心里狠狠地骂了张澜和沈恩南,走出法院就被记者团团围住。
“沈总,请问你之前是否知道你女儿沈安烟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沈总,法院对你女儿沈安烟的最终判决,你觉得你能接受吗?”
“对于那些被沈安烟伤害的受害者,你作为始作俑者的父亲,有什么话想说吗?”
面对蜂拥且言辞激烈的记者,沈长峰捂着胸口上下起伏,血气全涌上了双颊,最终眼前一黑。